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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出门,他清点着有没有漏带的东西。

郁寻春从驾驶座探出头,催了两遍:“宴青川,好了吗?”

“好了,”宴青川关上后备箱,开门坐进副驾,“给你急死了。”

郁寻春转着方向盘,驶出了车库。

冰钓的地方,开车过去大概要两个多小时。

周末早晨,出城的路倒是不堵。

还没过收费站,郁寻春听见旁边窸窸窣窣的,他转头一看,宴青川已经开始拆零食了。

“你饿了吗?”他不由问。

宴青川摇头,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一边拆着零食包装袋一边说:“一看你就不知道,零食要在郊游的路上吃了吧。”

郁寻春和他对视,眼带疑惑。

宴青川拆了包青梅,正撕开里面的单独小包,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

“路上拆零食,会更好吃哦。”宴青川给郁寻春喂过去。

他惯爱满嘴跑火车,郁寻春不怎么相信,半信半疑地看他。

宴青川抬抬手:“不信你尝尝。”

他把青梅喂到郁寻春嘴边,糖渍的香甜顺势钻进鼻腔。

郁寻春小心张嘴衔住。

看他小心翼翼的,宴青川实在觉得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喂的是什么毒药呢。

舌尖将嘴里的青梅顶到一边,宴青川鼓着半边脸,问他:“甜不甜?”

郁寻春点点头。

甜确实很甜,就是有点太甜了。

三两下剔下果肉,郁寻春左右看了看,想找个东西吐果核。

宴青川的手又伸过来了。

手里没拿东西,就这么掌心向上地接在郁寻春唇边。

郁寻春的眼珠子缓缓转向宴青川,有些震惊。

宴青川倒是一脸无所谓,他甚至根本没看郁寻春这边,一边伸手过来接果核,一边埋头在怀里的塑料袋里扒拉零食。

半晌也没见郁寻春有动静,才抬头看他,勾勾手示意:“愣着干什么?”

郁寻春到底做不出来这事,推开宴青川的手,抽了张纸巾。

宴青川顺手将他团在手里的纸巾拿过去,丢在他专门用来装垃圾的小袋子里。

过了会儿,他又给郁寻春喂了根辣条。

宴青川现在也很少吃这些了,不过小时候很爱,但家里也会不让他吃这些垃圾食品,他总会藏起来。

有时候偷吃被宴南山发现,宴女士就会摊手问他要封口费。

最后是两个人一起躲着家里的阿姨和爷奶吃。

也算是一起共过难的革命友谊。

郁寻春听得好笑。

这还是他第一次吃所谓的辣条。

又咸又甜又辣,感觉很奇怪。

没多时,宴青川又给他喂了几粒蓝莓。

郁寻春从没这样一边开车一边吃个不停。他从一开始的疑惑,到中途的稍有抗拒,再到后面,看到宴青川翻到某个零食时,已经开始点菜了。

“我想吃那个。”

宴青川笑着撕开包装,给郁寻春喂过去:“就说路上的零食会更好吃吧。”

一路投喂过去,车越开越远。下了高速,驶出主路,路过村庄,越来越往山里去。

山路逐渐狭窄,路两旁的雪又多了起来。

这几天天气都好,主路上的雪车来车往下基本都化了,偶有一些印着轮胎印的垫在路中间,车过时要稍微减速,车轮压上去会听到一点细细的,碾碎细冰的声音。

路边小溪很浅很浅,岸边全是卵石,山脚的水夹着冰往下流。

水是奶绿色,冰是白的,看一眼好像就能听到冰块撞击的声音似的。

顺着山路往上看,山尖上白皑皑一片,雪还很厚。

郁寻春对路上的景色有些流连,车速不快。

水库边有个停车坪,已经停了不少车。

宴青川甩上车门,扫视一圈,很快就看到了宴家老爷子的车。

他拿着鱼竿和小凳,让郁寻春拎着桶:“一会儿给你烤鱼吃。”

郁寻春提起手上的空桶,他们还没开始钓呢,哪来的鱼烤?

宴青川指着不远处的车:“老头四点就给我打电话,我估计他七八点就到了。”

他看了眼头顶的太阳,今天天气好,暖和,鱼儿都要出来觅食。

宴青川估计他已经收获颇丰。

他兴致勃勃地勾着郁寻春脖子:“我们去享受他的劳动成果!”

天暖后是冰钓的高峰期,水面上留着很多用过的大小冰洞,有些稍微有点时间的,又结起了冰。

不过这种冰层很薄,宴青川牵着郁寻春的手,叮嘱他小心一点,自己也走得很慢。

两人走了半个小时,深入山谷深处,隐约能看见岸边的树。

山脚的树已经绿了许多,春意盎然,但山上依稀还是严冬的模样。

树上积着雪,厚雪压得枝头垂落,偶尔能看见干枯的树梢。

郁寻春左右看了看,宴青川问:“找什么?”

他摇摇头:“我以为有很多人。”

停车坪那么多的车,走了这么久,他们却没遇到几个冰钓的人。

“这湖很大,”宴青川说,“现在是化冰期,离得太近冰层压力大有冰裂的风险。”

郁寻春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现在抬脚跺一下,你都有可能听见咔嚓咔嚓的冰裂声。”宴青川看他,“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