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用过晚膳,永琪着了身常服跨进门的时候,知画多少有些惊讶。毕竟白日里带着新妇的身份去给老佛爷请安的时候,她已是很留情面了
--是时令妃娘娘也在,请安过后两人便拉着她左瞧右看。自己和永琪已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不想喜帕的事败露,低声说了句‘五阿哥待我很好’便想草草了事。可令妃聪慧,太后更是看着永琪长大,怎会不明白他暗戳戳那点小心思?于是两人使了个眼se,令妃便直视着知画的眼睛b问道,“那他是如何待你好的呢”
早料到有这样一问,知画从晨起就已经开始思索。可五阿哥早在她醒来之前就离开,除了他再没旁的人可询问了,恨只恨当初嬷嬷传授一些床笫间的小情趣时,她听得懵懵懂懂,而自己也忘记未雨绸缪,多问这么一句
可她还是羞红了脸--她是忆起昨晚那个充满男x气息的怀抱了夜里b自己哭出来的时候,知画只想着如何同他搭上话,先从言语上动摇他便已足够。可当整个身子都被他环住的时候,她心跳得好快,所有准备好的词话都如鲠在喉,脑海里只浮现出一句无关的--心摇摇如悬旌,而无所终薄
便是这样真实的扭捏情态打破了老佛爷的怀疑。知画再看向太后满意的笑颜,竟恍惚间悟出了一个道理:在这深g0ng中,得与失,福与祸,大抵早分得没那么清楚了
可现下看着走进来的永琪若是没有老佛爷的b迫,以他的立场,何以不在新婚之后就狠下心来留她独守空闺呢?
早间从知画那里离开,永琪便去自己的书房筛阅奏折--生活上再混乱,帮皇阿玛分忧的事总是首位的
没有知画,没有妻子,更没有老佛爷,这一天过得甚是平静,想必知画在老佛爷面前是帮他圆了过去的。他甚至就此产生一种错觉,像是他们三个人表面上的妥协换回了整个景yang0ng甚至更大范围内的安宁,而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安宁才是他内心深处真正渴望已久的
身上重担放下了些,连带着回到妻子房间时都带了些愉悦的神se。他想告诉她,我没有放任另一个人分享你的丈夫;他想告诉她,我们认真些,有了孩子,老佛爷那里一切好说;他还想说,相信我,我说过会护你一生一世便定会做到的
可他忘了,面对妻子的自卑敏感,他的这份欢快无论如何都会教她误会成‘只见新人笑’的喜悦
结果又是争吵。似乎从南巡结束,这已成了他们两人惯常的相处模式。而解释了又有什么用?在她心上cha的一把刀只会随着时间越扎越深,而她,也只能顾着流血和苦痛,再掏不出有限的心思去顾及旁的事物
他拂袖而去,全然忘了方才心中所酝酿的温情,只觉得自己需要喘口气,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扇门前
看清他脸上带着的些许郁se,知画才知晓他是碰了一鼻子灰,不得已才到这儿来的
福晋跟前服侍着的珍儿瞧着一双如画的男nv对望,心里早已脑补出一大番甜蜜场景,自己的主子受宠,连自觉退下的时候她的脸上都带着些笑意。可只有两个当事人才对空气中流动的尴尬心知肚明--两人之间到底算什么关系?敌人?情人?夫妻?盟友?每一个答案都如此似是而非。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两个守着共同的秘密,某些问题上,也只有她才能理解他,帮助他
没等知画起身,永琪便走近她,这才发现nv孩身边的矮几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
“列nv传?”
“嗯,爹爹用这本教给我和姐姐们既定的行事为人准则,从小到大,已不知看过多少遍了。内容就这么多,我自觉记得不错,之前还总怪爹爹一遍又一遍用这本书来‘打磨’我。没想到,入了g0ng后再看,才探得其中深远之道”
永琪拿起书,看她翻到的页码停留在孽嬖传这一部分,皱眉道,
“前面贤明节义那六卷都参过了?还是独独从这能当做反面例举的最后一卷、从殷纣和妲己之间悟出了些什么?说说”
她笑着摇了摇头,拿回自己的书,伸出手指覆在页面上轻轻摩挲着,
“也没什么,只是刘向没有说,不同人眼中的我是多么不同的。皇上眼中我是仁智的,老佛爷眼中我是贞顺的,可在你和姐姐、紫薇姐姐和额驸,甚至晴格格眼中,我只是y妒荧惑自私自利的,对么?”
永琪深x1了一口气,他清楚地知道,这句话是在试探他而已。他没有明说过,相处下来,他已对nv孩说话的技巧有些了然,每每都以责怪她自己为手段来引导别人的心绪。可他狠不下心怪罪,她每次若有似无的试探都起因于两人关系的不确定x,而这份不确定的源头便是他自己永琪的大手安慰x地搭在她肩上,尽量用最真挚的语气说,
“不是的”
方才知画还觉得自己内心的情绪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浓,这会儿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力度,却不由得忆起昨晚的旖旎心中那gu热流眼看着涌上耳根的时候,她咬了咬牙,索x贴上去靠紧他的x膛,
“如若不是,你便不会像这样从姐姐那儿吵过才来了”
“你怎知”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知道的可即便我猜得到这一层,却还是猜不到你究竟只是无力同她吵,还是有些接受我这样一个‘意外’的存在了”她说得坚定,却在暗叹自己不争气,情急之下只会用这样显山露水的方式来表达
永琪没有立即推开她,或许她的猜测都是对的,又或许都不对,他只是心疼,心疼只能用争吵来发泄的妻子,也分一点心疼给x前这个小人儿
知画继续说着,
“又或许你只是心疼,可却渐渐明白,这叫做‘心疼’的情绪起不到一点作用,它总归没法子让我们摆脱这种困境的如果继续这样僵着,就连今天这样的平静安宁都会不复存在了”
与人分忧的机会有多可遇不可求?知画像是看透他的心一言一行都无需多做解释,原是这样轻松。他看着nv孩未着首饰,毛茸茸的头顶,甚至生出念想,想抚上去r0u一r0u
可下一秒他还是推开她,语气带了些愧疚,
“我说不是,至少在我眼中你不是那样,你是个好姑娘。我们三个之间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知画不必知晓他们两个是如何和好的,但那样单纯一个nv人,想必拿出真心来哄着ai着便是能教她柔软下来的
可两个多月来,永琪选择了她眼中最差的一种处理方法--他打点好府中所有老佛爷的眼线,夜夜宿在同一个人的寝居--呵,两人成婚四年,曾有过的音讯也都断掉了,又岂是短短几个月就急得来的?他这举动看似合理,实则顶多称得上负隅顽抗罢了
知画是不急的,每日看看书,借他的书房写写字,连一些不怎么重要的奏折永琪也是允许她拿来看看的
知晓没有这样一个过程的话,他会一直抵触着,所以她不急,急的另有其人。这几日他再出现在书房,除了眼底常带着的一小片淡青se,连眼神都带了些燥郁或许就是这样的时机了
知画今日没有同他问好,只静静地写自己的
他果然凑过来看,
“早秋惊落叶,飘零似客心…这是孔绍安的诗?只是还未到秋日”
纸上只写了半首,nv孩起身,伤心似的退开些距离,
“翻飞未肯下,犹言忆故林。思念亲人的心可不像秋日,一年只叨扰一次”她取了帕子拭掉眼角将掉的泪,又颔首道,“我只是孤身一人有些想念爹爹和娘亲,对不起,知画自知失态了”
‘孤身一人’四个字重重地压在永琪心上,他甩掉近日来有些郁结的心情,劝她道,
“这原是个简单的问题,你同我提就是。我这就安排人将你爹娘连同几个姐姐都接进g0ng陪你说说话罢,”他坐在她刚刚做过的椅子上,提笔在后面写下‘荷花娇yu语,梦中忆故林’,又盖上自己的印章,“即使每天见着,还是觉得你的字这样好看你看,我们把它改成这样,可不可以?”
他还想说些什么,b如秋天不只有落叶还有欣欣向荣的荷花,又b如,你像御花园里娇yan的荷花一样美丽,不要再为了我冷落你而伤心却终是作罢
永琪知道,不是自己买通的手段起了多大作用,而是老佛爷连月来揪心于晴格格的事才疏忽了这边的动向。所以后来,当知画破天荒地找他哭诉爹娘与老佛爷向她施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隐约是有所感召的,甚至就此松了口气
从前帮皇阿玛出谋划策的时候,很多事件在他的分析下都能从不同的角度,生出多种方法去解决。可唯独这件事棘手,因它只有两面,顾了这一头,便是伤害另一边
于是花了太多心思在这上面,竟在办正事时都恍惚出了错。皇位不只靠皇阿玛的考量,兄弟们,名义上的‘娘亲’们,还有同她们有千丝万缕利益关联的大臣们,每一个人都觊觎着。而当妻子听了紫薇和尔康奇怪的理论,不管不顾地指着他的鼻子要他去和知画圆房的时候,他竟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一直在坚持的是什么。他觉得自己倦了,再生不出心思挣扎了
所以在老佛爷单独找上他要他认错的时候,他终于觉出来,此刻,新婚以来唯一一次,他许下有关知画的承诺是带了一丝真心的。即使表面上对知画暗地里的一些手段并不全然赞同,可唯有现在,他切实地感受到是有人在牵着他,陪着他走的
--要一个孩子,独属于他和知画的孩子
这是大婚以来能让老佛爷宽心的唯一一句
永琪步出慈宁g0ng的时候,想着这事不如一鼓作气--知画x子沉稳,他们相遇以来的巧合又太多,保不齐一次即中,便能落得两下安宁。去找知画的路上,他又想到,身处皇室又如何?男nv之间那档子事,像他们这般,要权当任务来做的,世间怕是不多
可他错了,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从知画光0的背上离开的时候,甚至当他用丝绢擦去她下身混着血丝的jg水,他脑中只延续着刚刚快慰的满足,没有一丝预想中的抗拒或木然
她的身t还有些抖,却在看见丝绢上一点血se的时候不禁紧张,强撑着坐起来,拉着他问,
“我们被褥上有没有怎么办喜帕的事”
nv孩坐起来的时候扯了被子覆在自己身前,对着他的只余下还泛红的脸和光0的肩颈,永琪却像是未经情事的童男,只看着这些,呼x1竟又有些急促起来他稳了稳心神,扶着她躺好,将扰得他心烦意乱的身子用被子严实地覆住,
“放心,没有蹭到塌上,这手帕我会拿去毁了”
趁着夜se走回书房之后,永琪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人生中写得有些急,后面可能会改一下开始nve了555不过还是两个结局哈,别慌
悠悠转醒的时候,永琪只觉得自己头脑有些热涨,手脚却冰凉。被围裹在纱布里的手臂还是疼得不行,倒在地上那一刻手臂上传来的近似皮r0u分离的灼痛感现在像是依旧在。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指尖便触到一片温热的掌心--
是妻子坐在他床前
想来是一直握着他的手,直到撑不住了才肯放任自己以这样不舒服的姿势小憩一会儿。他轻轻地回握,想起晕倒前眼中最后的画面便是她不顾一切奔过来真是傻,即便她不来,侍卫们反应过来也要救的,可也只有她,真的将他的生si看得b自己还重
她一直是个急x子,想到什么说到什么便立刻要去做,可他知道,自从嫁过来,最能令她急的便只剩他一个--为了当好一个贤妻良母,她放弃了外面亟待探寻的世界,也放弃了经历过生si的姐妹的陪伴,全身心依附于他一个人
永琪看着nv孩毛茸茸的头顶,回想起她从前上窜下跳,而他则追着她善后的情景有多久没见到了呢?但他清楚地知道,不是她不那么可ai了,而是自己想要的变了,变了太多
几乎在永琪刚触碰到她发丝的那一刻她便惊醒了,永琪忍着痛轻轻安抚她,
“没事,是我。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嗯?”
永琪睡了一天一夜,nv孩便枯坐在这里一天一夜。她抬起头,不知是太过疲乏还是偷偷哭过几次,眼白都有些泛红,见他终于醒了,有些激动地含着泪问他,
“永琪,还痛不痛?我知道,我知道一定好痛你怎么这么傻”
永琪指了指她被烫红的手臂,叹息道,
“还说我?”他抚上她的脸,稍带了些愧疚,“抱歉”
他话中有深意,不只是因着受伤一事,更是因为一路走来的种种,无论对自己、对别人来说结果如何,终究是让她受了委屈。妻子却没想那么多,摇着头嗔他,
“我知道换了你是我,你也会这样做的”
永琪想起最要紧的事,“皇阿玛怎么样了?”
“太医说你救得及时,皇阿玛刚被抬出来的时候只是有些轻微的呼x1不畅,过了一小会儿便全好了,也没有受伤。倒是你,你的手臂”说着便又要哭出来
永琪大咧咧地摇了摇手臂,“看,没什么问题”,他看得到,桌上的纱布、药罐摆得整整齐齐,是她不再毛手毛脚,为他改掉又一个习惯的有力佐证,他握回她的手,说道,“看,有你照顾着,我也好得快些”
nv孩听闻过灼伤的疼痛,而自己还只是被热气熏伤便也已经疼得不行。现下倒是分辨不清这人到底是愈合能力强,还是在装模作样只为了她宽心。眼眶还蕴着泪,却被他的动作搅得不知该悲还是喜,一时间有些呆愣
下一秒却被拉到一个怀抱里,一张小脸被他带着埋进男人宽厚的x膛,她耳边只剩下他的心跳和灼热的鼻息这样的亲密显然已经陌生了太久,她的手攀上他的肩膀,贪婪地嗅着从前最熟悉的味道
永琪似乎被触动得更深,引着她抬起头,一只手撑在她后脑,忍不住重重地吻上她。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在她身上肆意,只觉得身前的nv孩似乎连唇齿交缠的记忆都淡去了,只被动地由着他戏弄滑neng的舌,g出一丝丝微苦的津ye
他轻笑着放开对方,t1an咬着她的唇流连了一会儿,便拉开了些距离,用手指摩挲着她泛着水光的唇瓣,调侃道,
“连怎么呼x1都忘了?小傻子”他转而握住她的小手把玩着,“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大理看一看,那儿是你的故乡,你不是一直想回去?只有我们两个--我,和你”
“真的吗”
“当然”,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们还要生一个孩子,一个真正属于你和我的孩子,我会和你一样,全心全意,只ai他,好不好?嗯?”
妻子流着泪点头,永琪却注意到窗外有些轻微的响动,模糊的人影像是未来得及走到窗前便逃也似地离开了。他没有多想,只觉得大概是自己睡了那么长时间眼力都变得有些差,恍惚间将什么花啊草啊的影儿看成了人
知画重新坐回床榻上的时候,手里狠狠捏着一只骨瓷的小瓶子,像是在发泄什么情绪,手腕都微微颤抖起来,指尖也因着太用力而有些泛白
可不出一会儿,她怒极了反倒笑起来。她想起太医说的用不了多久便是临产期,轻轻安抚着自己的肚子,不知是安慰还未出世和孩子还是宽慰自己,
“乖,大人的话很多时候并非出自本意不,应该说你阿玛刚才的话是那么冲动,不知所谓。你乖乖听话,只要我们两个在这里,他就不可能不看我们,不ai我们等到以后,你还会有弟弟妹妹,都会像你、像阿玛额娘一样聪明”
“乖,刚刚有没有吓到你?别怕,其实额娘不应该发脾气。谁都有意气用事的时候,更何况你阿玛再年轻几岁的时候是被带着野惯了的我们两个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好好地待在这里,他自然会给予我们应得的荣誉,名利,还有ai。乖宝宝,你说是不是?”
之前便听闻格格为了永琪甚至受了伤,刚才在永琪的门前听到他说的话,除了气,知画还恨这次游园的时机不合,若是自己也在,拼了命也会争取到这个让他感恩戴德的机会。毕竟两个人的羁绊绝不可能只依赖于浅层次的x1引,总要有些相对来说更沉重的东西
但等到她现在完全冷静下来,托着肚子侧躺在塌上,又觉得不至于太可惜。让他们重燃旧情也是好的,凡事有扬才更有抑。景yang0ng最重要的砝码在她这里,而薄如纸的旧情又能强撑多久?她知道永琪心里也明镜似的,只是一下子被感动冲昏了头脑,这不要紧,不要紧的
她现在要做的只是等,等永琪伤好,等孩子出世,等他自己发现所谓的‘回心转意’在现实面前有多脆弱,多短暂,多不值一提
这章还是过渡,下章生孩子前中后重头戏
渣男要人命啊e=′o`唉
知画再一次同永琪对面而坐的时候,只以为是自己押对了宝--她私心想着,摇摆不定的人,即便下了一次决心又能有多深重?
她轻柔地拉着他,尽量遏制住自己那一丝心急,将他的大手慢慢放到自己的肚皮上。打从圆明园回来,永琪再没进过她的屋子,甚至差人带来一句问候都没有。她承认自己想念他,甚至觉得,似乎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久违的温度,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到了临产身子真的重成这样,我现在甚至像个孩童一样,每天大半时间都只躺着倚着度过了,说要走动走动两条腿便涨的跟什么一样”
永琪的眼光有些闪烁,到底是知道自己总做不到两全,
“最近疏忽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哪里有怪你的意思”,知画笑了笑,“只是最近都让珍儿去帮着照看你的伤,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今天不知怎的,总归是觉得b平时轻快些,又正好看到你和姐姐在前厅,就不由自主想叫你进来问问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对面的男人终于肯抬头正视她,理所当然地看到她眼里的泪光。大抵男人心中一恸,覆在知画孕肚上的手掌不自觉用了些力,nv孩便借势轻轻倚靠在他侧肩上,
“还有就是这个小家伙,知道了阿玛的伤势--我可没有同他讲,都是他自己从嬷嬷那里听来的--便开始愈发不安分,像是和额娘一样心急”知画拉着他的手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肚皮,像是带着他对未出世的孩子做出小小惩戒一样,转头又恶作剧般同他吐了吐舌,“于是呀,我们两个就在屋子里g着急,他一‘心急’我便没有力气去看你,他就也见不到你,这样循环下去便更心急,唉,瞧这坏孩子不过永琪,你一定有信心能把他教得乖乖的,对吗?嗯乖还不够,还要像你一样孝顺,聪明,重情义才好”
“别说了,知画”,有那么一瞬间,永琪只觉得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之前酝酿好的话、那些看着妻子的睡颜坚定了一遍又一遍的话,竟怎么努力都无法说出口他扶上nv孩的双肩,稳了稳心神,“你知道我们之间是一个错误,是皇阿玛的威b,是老佛爷的强迫。你安心地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好好补偿你,即使并不是你想要的这种方式”
“你说‘强迫’?记不记得,你走之前还有叫我等你!这就是你说的‘强迫’?!”知画敛下冲撞得她鼻头泛酸的怒气,紧紧按着肩头上他的手,“好,退一万步讲,就当我们之间是个错误,是个意外,可宝宝不是--他是我们的情意,是我们的决心!永琪,你不能这样假装,装作对我、对我们的渴望无动于衷你又怎么可以对那个‘她’这样知情意,对我们,却这么狠心你”
“知画,我已下定决心不负她”,男人不敢再被这双眼注视着,这让他抑制不住想逃的冲动,转了身,像最初每次欢好过后一样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
“不要走!你不可以走!你决心不负她?我们之间岂是你说抹煞就能抹煞的?阿哥,我们那些日子的夜夜笙歌你以为你忘得掉么?”
“我说了我会补偿你,知画,不要再闹下去。”
“是么?阿哥?我倒想知道你到底能给我什么补偿?”知画再控制不住,眼睁睁看着自己对男人恶语相向,“名利?富贵?一生无忧?五福晋的头衔自然能给我带来这些,哪里还要你再虚情假意来同我谈‘补偿’?”她跟上他的脚步,“永琪,永琪!我要你,孩子要你!不要对我说那样的话你现在只能看到你们的委屈,我何尝不是也在为你隐忍呢?”
永琪制止了她,“知画,你向来聪明,你也知道五福晋的头衔有多珍贵,自然也是费尽了心思去争取的”
“呵,我费尽了心思阿哥,你不会不知道真正的后g0ng心思是什么样的。至于你的娇妻,那些手段她怕是从未在别人那里知会过,如若你非b得我动心思我甚至不用碰她一根手指,也会让她不再那样好过!”
知画已经口不择言,那些积郁在心里的气焰都化成伤人伤己的话一句句cha到永琪的心上。她疾行着上前去拉住他,毫无察觉自己正握向他的伤处,而男人也在剧痛之中下意识地甩开她
“啊!---”
是nv孩的一声尖叫,房间里甚至能清楚地听到r0ut与木头碰撞的闷声,瓷器碎裂在地板上的脆响
到了血流出来的一刻,知画已经不那么清醒的意识里甚至感觉不到有多疼。她只记得刚才那一瞬间,几乎是在永琪没怎么着力的手触到她的那一刻,她便做了决定,如果注定同他痴缠一生,到了这个地步,无论这痴缠的由头是情,是ai,是怨恨,哪怕是愧疚也好不,不,她和永琪两个人,两个人若要永恒的羁绊,总要压上些沉重的东西她能想到的便是,花无百日红,只有愧疚只有愧疚能长留。她必须要为孩子、为自己在g0ng中求一个永恒,这本也就是永琪该给的而如果这孩子要不得,他便更会用一辈子的愧疚来稳固住自己的地位,疼惜她,怜ai她,再不会那么果断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