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地大物博,h泥土从古至今埋葬了很多人,又从里面延生出许多事,b如你身后这棵老槐,就是明朝皇帝宣宗所种。”
??曾祖父的声音苍老而浑厚,高奚浑浑噩噩间以为是面前的歪脖子树在和她说话。
??“你把我吊起来……就是为了听你上历史课吗?”高奚头朝下,眼睛和他正相反着对上。
??“你会印象深刻些。”
??高奚被吊起来已经快要三个小时,头部充血得让她觉得自己的血管下一刻就要爆炸,血浆像槐花一样四处飘零。
??“……这里是哪?”
??“景山。”
??“那这树……朱由检上吊用的那棵吧?”
??“都是。”
??高奚眼睛快睁不开了,距上次被活埋已经过去四年,这些时间里她一直跟着高仇,除非去上学,否则和他形影不离,属实是被这jg神的分裂的曾祖父迫害得不轻。
??高奚缓缓叹了一口气,作呕的感觉愈演愈烈,难不成她最终还是要si于窒息?
??高庸问:“你察觉到什么了吗?”
??“感受到了北京的风沙格外大,我水土不服。”
??“你继续吧,能犟嘴的机会也不多了。”高庸慢条斯理地盘腿坐下,年岁已然不许他再像从前一样充满jg力和余兴,于是他想将一些东西尽可能的教授给面前这个nv孩,至于对她来说是福是祸,他不关心。
??“是爸爸又惹你生气了吗?”高奚晃晃悠悠地问,远方地平线上的太yan快要落下,但此刻在她眼中变得格外有趣,旧金se的尘埃撒满了远山,连苍翠也哀叹。
??“何出此言,他从来就没让我舒心过。”
??“……”高奚心si了:“看得出来你一直想让他绝后。”
??高庸笑了:“绝后算得上什么报复,让你生不如si才是。”
??高奚很困惑:“折磨我也顶多让他烦躁一阵。”
??高庸听到此处又笑了一下:“看来你并不了解他。”
??“难道你了解他吗?”高奚默默说道:“爸爸从不让人轻易窥视他真正的想法。”
??“没有人类情感的牲畜也没有让人探知的yuwang。”
??“你也一样。”高奚撇撇嘴,反正有没有素质都得被折磨。
??“你能预感到自己的si亡吗?”高庸又问。
??“能就好了。”高奚漠然地说:“我已视这样的酷刑永无止境。”
??“你真聪明。”高庸回忆起什么,抬眼仔仔细细地观摩着高奚的样貌,最后摇摇头:“你不像你祖母,x格也y。”
??高奚简直是奇了怪了:“像祖母能让你不折磨我的话,我会让爸爸带我去整容的。”
??“那他该真的对你动杀心了。”
??“……什么?”
??“你不知道么?”高庸好整以暇道:“你祖母在你父亲出生后就发了疯,从她那里你父亲没有感受过一丝一毫的亲情,只有无尽的恨。”
??高奚一时无言。
??良久后:“你想我察觉到的是……”高奚终于跳进他早就布置好的陷阱里,为其推波助澜:“它会在三年后的冬天被虫子蛀空树g,迎来末路,树底下的亡魂离开,得到它几百年来的解脱。”
??高庸颔首道:“你果真资质不凡,不像你爸爸。”
??高奚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你像我。”高庸摇着头叹气:“不是好事。”说罢他ch0u出腰间的匕首,断了高奚脚上的绳子,若不是高奚早有防备,还未着地就护住脑袋,否则不被吊si也被摔si。
??jg疲力竭的她还是在地上躺了许久,从被他强制带走到现在已经两天两夜,她滴水粒米未进。
??高庸道:“你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濒si的紧张和恐惧,这样才能帮助你更好的理解它们。”
??不知它们是指谁,但高奚不耐烦地堵住了耳朵。
??“走吧。”
??高奚放下手,觉得荒谬中又有些合理。
??“你说的。”高奚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再见,希望下次见面是在你的葬礼。”
??“那再好不过。”
??高庸目送高奚走远,天光暗淡,她变作幽灵一般行踪不明。
??
??高奚花了五个小时从景山回到了高仇在首都的别墅,本来一开始她只是跟着他来工作,并将其视为一次轻松愉快的旅游。
??“爸爸?”高奚看着每个透着黑暗的窗口,她按着门铃,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不在,没有任何人。
??高奚站在门口沉默了许久,她之前隐约的猜测变成了现实,高仇是故意让人带她走的,他也没有等她回家。
??高奚转身离开了,此刻肚子的饥饿和手腕脚腕的疼痛都消失了一样,说不清的情绪占领她整个身子。
??“骗子!”
??可离开了这里,她没有任何目的地。
??能确认的是,高仇还没有离开首都,否则她会感到一些异常的情况。想到此处,高奚的表情更是凝固,转而想着如果再见他,定要从他肩膀上咬下一块r0u来。
??r0ut无法离不开,心呢?
??高奚不仅在晚风凛冽的北方潸然,风割得她脸疼,顺便掀开了长久以来她习以为常的依赖的真面目。
??为什么想见他,为什么替他开脱,为什么不甘心……为什么心悦他?
??高奚的步子越来越凝滞,越来越沉重。
??可你……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
??“你为什么把她带来?”
??高仇抬眼看向景休蕴含着质问的愤怒面孔,仍旧面无表情:“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事到如今你也没必要关心。”
??景休蕴咬着牙,若不是置身于如此重要的政界晚会中,她会毫不犹豫拔出她的配枪给这个男人来上一颗子弹。
??她隐忍再三,低声道:“那边……有人要除掉这个孩子,原因你知道的,你的人会好好保护她的吧?”
??高仇没有回答她,反而向前来敬酒的某位高官点头致意,抬手将白酒一饮而尽,等景休蕴同样饮下这灼烧喉管的敬意后,才微笑道:“从此刻到以后你都要相信一件事,她靠自己也能平安无事。由于你我的缘故,这样的杀意将伴随她一生。”
??“所以你最后怎么逃过杀手的?”
??“杀了。”
??高且看着高奚沉静的模样,仿佛在告诉他,她从不是一个只会逃的人。高且很快回忆起十年前她回到港城后确实反常的闭门不出了一段时间,如此也能说通。
??“不止一个杀手吗?”
??“嗯,也不止一方的人,甚至,不止‘人’。”高奚将手里看完的书放回书架,她语气平常得像讨论起淑姨婆今天做的排骨汤放多了盐。
??“你现在清楚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吗?”
??“大概跟我生母那边有关系,当然也不排除高警官的仇家实在太多的缘故。”
??“可你那同母兄长不是一直活得好好的?”
??“是啊。到底父亲不同,你知道姓高的更招人恨。”高奚笑笑:“他们害怕有一天我会用高家的势力向他们报复。”
??“杞人忧天,你会因为以前的恩怨去掀乱子吗?何况你和你生母……”
??“谁知道呢,”高奚模棱两可道:“万一我哪天想到景长官身边去了也不一定。”
??“也对,你缺母ai,看得出来。”
??高奚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咳……照你的意思,师叔在你被追杀的那三个月里是一清二楚的?”
??高奚冷声:“他乐见其成。”转身拉开书柜下方的ch0u屉,把一把匕首扔给高且,问道:“你有印象吧。”
??高且定睛看了看,点头:“你第一次来武馆,我爷爷送你的。”
??“师公一番苦心,大意是想教我藏刃于鞘,苦海回身,而我爸爸却用它教我怎么杀人。”高奚抬起她润白的指尖停留在心口,轻轻戳了几次:“他说刀是凶器,只用来杀人。”
??高且听罢,叹了一口气。
??“这匕首我也有一把,爷爷是当做传家宝的。”他还给了高奚。
??高奚抚0着漆黑的匕把,浅笑道:“大概在我十岁那年开始,他就已经替我规划完了一生要走的路。”
??对于高仇血腥的教育方式,高且只能感慨:“师叔真是望nv成虎,盼nv成狼啊。”
??高奚拔出了匕首,默默凝视他。
??“别生气。对了,第二个高岩,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是师叔派来跟着你的么?”
??“师兄本末倒置了。”高奚将匕首放回ch0u屉,漠然道:“不是因为他是第二个高岩才跟着我,而是跟着我,才成了第二个高岩。”
??高且意识到什么,默然不语。
??高奚走到窗口,远远看着高仇的车驶入大门,不辩情绪道:“本是我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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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的腥味充盈着鼻腔,高奚却没有像第一次一般呕吐。手里的匕首往下渗着血,砸落在地板上,房间呈现出台风过境后的情形,诡异的寂静。
??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显然不少人正在赶来。
??门破开的瞬间,腥臭味扑面而来,不少人的脸se都出奇的难看。
??高奚缓缓回头,对上高庸目眦yu裂的表情。
??“你快要si了,我帮你解决一桩心事。”高奚笑道:“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么?”
??高庸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态,他却没有看向高奚,目光紧紧锁定在地板上那被削掉首级的蛇尸上。
??“奚奚,过来!”高义低斥着,想要把侄nv带到身边,因为他不确定外祖父接下来是否会对她不利。
??高奚却看向人群正中的高仇,他的目光是沉着的,没有赞许,也没有责怪。
??她径直破开人群,离开了。
??高仇在高奚走后,让人处理了蛇,并让人搀扶住高庸——强制x的。
??“你教的?”高义对高仇说,他觉得头疼,当爹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侄nv也被带歪了,他们家真是好不了了。
??高仇点点头:“共同努力的结果。”
??“好……好。”高庸气若游丝,高义觉得外祖父似乎更加苍老得触目惊心,变成一具不折不扣的骷髅。
??“你们已经强过我了。”高庸怪笑着:“你们兄弟蚕食我的势力,你的nv儿拥有了我的能力,但是……你觉得这就万事大吉了吗?不,一切刚刚开始,所有的事不断重复,你们也会……”高庸双眼sisi盯着高仇:“像我一样!含恨而终!”
??说罢,他当真咽下最后一口气。
??高义怔愣,许久后才抬手想帮他合上双眼,却始终无法闭上他怒睁的眼睛,空洞而漆黑,就连高义这样久经世事的人也难免感到发毛。
??“埋了吧。”高仇最后轻描淡写地吩咐道:“把蛇也扔进去。”
??高义叹了一口气,却也没阻止。
??
??“你把他气si了。”高仇找到nv儿时,她正在编花环。
??今天春天桃花开格外好。
??高奚嘟囔道:“胡说,没我他也该si了,寿终正寝。”
??高仇失笑,发觉nv儿对寿终正寝这个词的理解有些ch0u象。
??“你开心吗?”高奚问:“在你小的时候,也没少被他折磨吧?”
??“那你呢?”高仇反问她。
??“当然……”
??高仇凝视着她的眼睛,高奚一怔,随后泄气道:“不开心。”
??“你的x格如此。”高仇望向天空,一只苍鹰正在盘旋,鸣叫声是如此高昂,可它周围却围了一圈乌鸦。
??“他看错了你,奚奚,你绝不会成为麻木不仁的怪物,我相信。”
??这似乎是他头一次对她说这样温情的话,却徒增了高奚的心悲。
??她将编好的花环递给他,低声道:“那条蛇……”
??“我知道。”高仇打断她,接过了花环,笑道:“我会替你放在她的墓前。”
??高奚泪盈于睫,低下头转身离开了。
??高仇凝望nv儿离去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还是这么傻。”
??花枝太过柔软,在他手里却如利刺一般扎手,桃花鲜yan,一阵风掀来,微弱的香味扑来,高仇觉得鼻子有些痒,抬手一抹果然是出了血。
??他七岁那年在这颗桃树下被高庸鞭罚,又三天没有喝水,不知什么时候流了血,他迫不得已又急切的t1an舐着,恶心的感觉至今难忘。
??“咯咯。”
??一个nv人在他身旁笑着,那是他早已疯癫的母亲。
??她那天格外开心,高仇漠然地注视着她。
??直到她哼着不知名的童谣,从树上析下花枝,编成花冠,她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边,将花冠戴在他头上,又疯疯癫癫地笑着走开了,这是她唯一一次没有抓破他的皮。
??不甚清晰地传来她唱的粤曲:“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
??
??
墙上的钟已经指向十点,何美萍要关门了。
从阿公那代就开始做理发师,现在只有几个零零星星上了年纪的老人会来,一整天下来,赚不到50块。
她的理发屋不大,但是服务蛮多,理发、染发、美容、修胡、化妆、按摩。
化妆是她接手这店以后新加上去的,虽说她自我感觉良好,但每次只有阿婆们会夸奖她的手艺,表示si了之后一定让她化一个好看的妆再上路……
店里的墙壁发h脱落,却挂着不少照片,都是阿公和妈妈在世的时候和客人的合影,还有许多何美萍以前得过的奖——厨师大赛。
要不是老爸b迫,她真的不想回来接手这个老破小的店子。
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剪头发的工具:平剪、牙剪、鱼骨剪、鹿齿剪、结构剪、翘剪、柳叶剪、综合剪、推子、剃刀。
阿公和妈妈都很ai护它们,到现在都没有一丝豁口,表面铮亮,是被三代人的指纹一点一点磨出来的。
何美萍倒是理解,因为她也是这么ai护自己的厨具的。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门口的铃铛被撞响,她想,这么晚了,又下着雨,居然会有客人。
转头,一把藏蓝的雨伞缓缓收紧,微苦的雨气和腊月间的冷意顿时扑面,随之而来的是一双随时酝酿着风雨的眼睛,免不了生出几分忧愁,可下一秒,这人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将之前的苦涩和冷冽都洗得一g二净。
“还营业吗,我想剪头发。”
何美萍回神:“噢,好,请进来先洗头吧。”
客人的头发乌黑浓密又柔顺,抓在手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何美萍用手指就能梳理通顺,她的手指触到她的头皮,缓缓给她按摩。
“您想剪成什么样?”
“剪短,差不多到这里。”客人用手指b划了一下耳垂下方一些的位置。
何美萍脱口而出:“不可惜吗?再长可不容易。”
“新年新气象。”
客人这么说,何美萍也自知多嘴,颇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才闲聊似的开口:“以前来过这里剪头发?一般很少有年轻人过来呢。”
“嗯,小的时候。”客人的神se淡淡的:“家里人喜欢来这里刮胡子。”
原来是熟客。
何美萍笑着说:“那我一定给您打折。”
洗好了头发,客人坐在镜子前,何美萍看着这一头sh漉漉的微曲的长发,却迟迟没有动剪刀。
“您喜欢什么风格呢?”
客人抬手指了指墙上美国nv明星哈利贝瑞的海报。
“这个样子。”
何美萍用大拇指挠挠头,心想美nv果然都持靓行凶,就是任x。
顾客的头发太过浓密,何美萍只能握成一束,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断,这才露出了她白皙纤长的脖颈,何美萍将断发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您要把头发带回去吗?”
“交给你处理吧。”
何美萍点点头,然后专心致志地给她剪发。
过程b较缓慢,何美萍非常在意细节,深怕多剪一刀会让明珠蒙尘。
所幸最终的成品很是赏心悦目。当然,她想,这和客人是脱不开g系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时尚完成度主要是看脸。
客人看起来也很满意,对着镜子轻扫脖子上的碎发,柔声道:“很好看,多谢。”
“对了,您等一下,我给您拿个礼品。”
其实就是毛巾、牙刷杯和一个小小的手工香皂,是专门为回馈老客户准备的。
何美萍翻了半天,找了一个看起来b较新的盒子,使劲擦擦上面一层薄薄的灰。
她走出来时,客人正站在照片墙旁,伸手指向一张照片,对她说:“这是我。”
何美萍凑过去看,那张照片上有阿公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男人身旁是一个长相jg致可ai的nv孩子,仔细看看,确实和这位客人的眉眼如出一辙。
“这是您爸爸?”
“嗯。”客人点点头,然后从包里取出一张支票递给她,何美萍心口一跳,楞楞地数着支票上的数字。
“您这是打算在我们店里充值两百年的卡吗……这钱大概买我命都够了。”何美萍真诚发问,而眼前的nv人连笑也是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被看轻也不是一种玩笑话:“我要盘下这里,你觉得资金合适的话,我已经准备好了合同,当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聘用你做店长,只是我希望把它变成除了理发以外的其他行业。”
何美萍在想,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怎么会这么正好的砸在她身上?
迟疑又心动。
“能请问为什么吗?”
客人又将目光移向那幅照片,平静地说道:“扼断情分最好的方式,是从抹掉痕迹开始。”
何美萍不明所以。
“你可以慢慢考虑,明天会有人联系你的。”客人对她柔和地笑笑,把支票放在桌子上,便走出了店里,撑开伞,融入茫茫夜se中。
何美萍从此没再见过这个nv人。
“你的头发呢?”后视镜里的高奚悠闲地欣赏窗外的风景,高且心里只有gu油然而生的不妙。
“我刚才去了理发店,自然是剪掉了。”
“有必要吗?”
“有啊,分手了剪头发是传统。”
高且不敢问下去,只道:“你到底要盘多少家店,连s击馆你都不放过,还有,你之前说要把武馆改成什么,澡堂?大小姐,你的钱都是用来扔水里的吗,港人喜欢大澡堂子泡澡吗?”
“我向你买那无人问津的老武馆你不好吗,分明你也不用心经营。”
“……我现在这不是正给你当司机吗?分身乏术。”高且咬牙道。
“不做洗澡堂的话那做什么呢?糖水铺,还是烧鸭店?”
“总之就是不和武馆有一丁点关系是吧?”
“是。”
“……连个念想都不留?”
“有句话叫,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我是文盲。”
“开你的车吧。”
高且转动方向盘,驶入庄园的主路,又叹了一口气:“你爸今天回来。”
“嗯,明天就是除夕,他也该出现了。”
“我感觉他是去治眼睛了。”
“我也没想让他真的失明。”
“那你为什么多此一举?”
高奚轻笑:“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
高且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高奚回到别墅,连姨婆准备的宵夜都没吃,就直奔卧室睡觉,一副山崩地裂都与她无关样子。
她实在太累了。
半个月的时间里她整理出所有跟他有过回忆的地方,再一个个收购、抹掉痕迹。每到一处,记忆如同跗骨之蛆苏醒,啃噬残存的理智,抵御不了风霜刀剑,ai得无可指望,接下来只有轻声别离了。
憎恨他的时候已经bai慕他的时候要长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