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这日孙佳邦正带着孙绍翊做汤圆
“阿姐,我可以把汤圆做成老虎形状的吗?”
“当然可以啊,翊儿想做什麽都可以”
这时,林家来了电话,孙夫人接起,只见她喜笑颜开,挂断後,忙对孙佳邦招手“林公子方才打电话来,说是晚些来接你听戏,这汤圆阿娘来做便好,你去打扮一下”
孙佳邦心中疑惑,却也依言收拾了一番,瞧着棠姑娘上回送的观音坠,思索一番仍是戴上了,不知想到什麽面上染了笑
不一会,林孟君便到了,孙佳邦随他上了车到一处餐厅吃饭
林孟君开口道“孙小姐戴的白玉坠甚是好看,上头的观音娘娘真似有灵气一般”
“是故友所赠,我也甚是喜欢”
孙佳邦不知林孟君却是知晓的,这玉是赵桓征专门找人雕的,还亲自去仁山寺开光,林孟君还笑他动了真情
“实不相瞒,我已是有心上人,我与她幼时相识,虽算不上青梅竹马,我却也不想负她”
“有情人若能相守便是最好了,我虽读的书不多,却也知晓,这婚事你我都不情愿的,只是我家在生意上需要林家帮衬,林家也…”
“我了解家里头的人,还是有些古板,想着摆脱商户的名称,可孙小姐也知道如今的时局,这是否为商户的名称已不重要,我林孟君保证仍会帮衬你家生意,孙小姐虽为nv子却撑起孙家,说句冒犯的若是单靠您父亲,怕是…”
孙佳邦却不想再听“那林先生可想过如何与家里头谈?”
他坦诚道“其实云惜有孕已快一月了”
孙佳邦讶然,本以为冯云惜不是糊涂的,未曾想…“那就恭祝林先生喜得贵子了,我便在家等你消息了,我先告辞了,不必送了”
孙佳邦来时坐的林家车,现下自己先走一步也没拦车的打算,走到一处弯月桥见风景好便停了下来
而赵桓征见到的便是一幅美人望雪图,他急忙叫司机停车,拿了把伞便匆匆下车,待孙佳邦回神赵桓征已在身侧“赵先生,好久不见”
“孙小姐心情不好?”赵桓征将伞打开,上头的水墨图恍了日光,孙佳邦有些恍惚,低头道“没有,只是感叹有些人糊涂了”这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赵桓征却知晓她在说冯云惜
“旁人自有旁人的缘分,孙小姐不必为旁人担忧”赵桓征见她低头,视线落到了她玉颈,见她带着上回他赠的白玉坠,赵桓征彷若心里头开出花来
“现下降了雪,能否送孙小姐一乘?”
孙佳邦抚了耳鬓的青丝,垂眉道“有劳了”
车分明就在不远处,赵桓征却没提起,只是二人并肩而行,途径一地瓜摊,孙佳邦停下脚步,有些腼腆道“赵先生,我想吃烤地瓜,能否稍待一会儿?”
“我去买便好”随即将伞拿给她,匆匆过了马路去买,地瓜摊老板见雪愈发大,本打算收了“老板,来两份地瓜”
老板笑道“先生,还有三份一起带了吧?”
“好”见他答应,老板心情好了不少“先生给娘子带的吧?祝你们早日生个大胖小子”
赵桓征笑,接过地瓜“还不是娘子呢,过些日子该是了,到时再来买地瓜”随後匆匆过了马路
买一会地瓜的功夫,赵桓征身上落了不少雪,孙佳邦伸手替他拨了拨,孙佳邦意识到後觉得有些不妥,抬头却见赵桓征正看着自己,霎时间,四目相对,眼波流转,原已情丝深重
赵桓征yu言又止“手怕是凉了”这句平常的话终是未道出来
孙佳邦手慌忙收起,染了荳蔻的指尖犹凉,双眸含羞,惹人心怜“赵先生,我们走吧”
孙府离的不算远,孙佳邦手捧着热腾腾的地瓜,心里头也暖的很,赵桓征偷偷瞧着,脸上挂了笑,行至孙府,赵桓征便要告辞,孙佳邦忙唤住他“赵先生,时辰有些晚了,不如留下用碗汤圆再走?”
他笑了笑,可心里头还有事“今日不便,过几日我请小姐听曲儿?”
孙佳邦暗恼“也罢,是我冒昧了,赵先生路上小心”
他笑的得t“过几日见”
望着他渐远的背影,雪淹没了二人来时的脚印,孙佳邦小声道“真是的不过是多遇见几回便把自己当回事了,佳邦你的nv德都到哪去了,赵先生那样的男子什麽nv子没见过”敛了落寞的神情,推门入了孙府
刚入门孙夫人便迎了回来“邦儿,你可回来了外头下了雪,快去换身衣服,阿娘端碗汤圆给你,要不要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阿娘我想同你说件事”
“什麽事啊?这般严肃的”
“林家怕是过几日会来退亲”
孙夫人脸上没了笑“怎麽会?当初是他们求想娶你的,现下又这般说不要便不要了,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那林公子今日羞辱你了?”
孙佳邦挽上娘亲的手“阿娘没有的事,是那林公子与一戏子有染,那戏子有了身孕,林公子是个有情有义的虽说我们二人亲事是不成了,但林公子保证在生意上还是会照扶我们的”
孙夫人还是皱着眉“原先我瞧着林家虽是生意人,林公子瞧着也老实才允诺这亲事,未曾想过他竟是做出这荒唐事,邦儿你也别太相信林公子的话,空口无凭的到时候赔了买卖,我们也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我知晓的,阿娘只管放心”
“邦儿,你当真没事吗?阿娘母家有一旁支如今生意做得不错,人也是知根知底的,过些日子你们相看一番?”
“阿娘不必如此着急,如今林家的事还未完,如此着急怕是没面子”
“也是,我再同你阿爹说一说”
“阿爹呢?”
“唉!他又去陈家打麻将了”
晚间,林老太太坐於主位,烛光照映着後头的松柏屏风,林家二老坐於侧,将下人谴出
林孟君冯云惜跪於下堂,气氛严肃林老太太愤而将茶盏一摔,茶水四溅烫红了冯云惜手,冯云惜疼的手一缩身子却未敢动半分,林孟君见状开口“祖母,都是孙儿的不是,莫要怪罪…”话未落便遭林老太太打断“当然是你的不是,难不成是孙家姑娘的不是?”
林孟君何曾见过祖母发这麽大的火,纵然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可对着家里头长辈却不敢拿出商场上的脾气
到底是林夫人不舍“母亲,可这冯氏都已有孟君的骨r0u了,不若先让孙小姐过门,待冯氏生下孩子再抬姨娘”
林老太太指着林夫人道“你糊涂,孙家虽不b从前却也还算勳贵人家,这等丑事都让孙小姐知晓了,你还指望人家把nv儿嫁来?凭的什麽凭咱们家那点臭钱?我告诉你就算咱们家明面上钱多,可孙家是百年基业现在便是落破也落破不到哪去”
林夫人知是自家理亏不敢再说,半晌,林老太太道“罢了,我明日去孙府赔不是,这门亲事退了吧,先将冯氏养在府里,待生下孩子再抬姨娘,都散了吧”
林父自始都未说话,只扶着林夫人离开
隔日林老太太一早便至孙府,这门亲事便作罢了,倒是孙佳邦送走林老太太後,便急匆匆到听竹院喜悦的顾不上礼数推开屋内大门,便见该是棠姑娘的人上身光0一片平坦,地上还有散落的军服,分明是个男儿身
孙佳邦先是一愣,随後惊叫一身慌忙关上门,连忙跑出听竹院,仍是心惊“那脸分明就是棠姑娘,可身段却是男儿身,而且那地上的军服是赵桓征的,那军服她不会认错的,回想起棠姑娘大的不寻常的手和高的过人的身高,当真是与赵桓征一般,况且二人从未一同出现过,细细看来二人也是相似,是了棠姑娘就是赵桓征”得到这个结论,孙佳邦觉得自己疯了,这看似荒唐的结果竟说服了自己,随後心中怒火中烧,他扮做不同身份出现自己身旁,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这头,赵桓征心慌意乱,还未等他坦白便先被发现了,以她的x子怕是再不会与他往来,赵桓征刚想追出去,便又被散落的军服绊倒,膝盖嗑到了一旁的桌脚“罢了,自己又以什麽身份追她,从前他是她挚友棠姑娘,对她有好感的赵桓征,可一被识破就什麽都不是了,反倒成了别有用心的人”思至此不禁潸然泪下,原来还没开始便能结束,费尽心思一声佳邦都未能叫出口
这几日孙佳邦理了思绪,将心思投入生意中,将往日的铺子打理一番租了出去,新开了家药铺,赵桓征被家里头压着相了几回亲,瞧着坐在前面用手不断卷着头发的司令nv儿
只耐下x子道“陆小姐点个菜吧?”
陆璎停下手中动作“你随意点几样吧,总归我们不可能”语气随意的似是前些日子倒追的不是她
赵桓征压下心中不耐,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表哥,快来”赵桓征认出这声音是孙佳邦,她今日一身鹅h旗袍,头发做了卷,额前有些碎发,瞧着与以往很不一样,谁见表哥打扮这般好看,心头微刺却又忍不住瞧
见她身後跟着一俊秀男子,男子含笑看她“邦儿,做何走的这麽急?”
邦儿,他连唤都不敢唤的名字,与她相处这麽久都被他ga0砸了,至今思起那日还是有些恍惚
“表哥,这家餐厅最拿手的就是素斋了,你从宁波过来一定要嚐嚐,你要是学会了煮给姨母吃,姨母一定很高兴”
赵桓征心里头不悦,顾不上陆璎他只想走“既然陆小姐也知道我们不可能,赵某便先告辞了”
快步回到车上,对着司机道“吩咐下去,我想知道孙家那个从宁波来的人”
直至晚上,赵桓征翻阅着手中的资料,心中不安更甚,宋宁瑞,宁波宋家去国外留学归来的学子,说是来南京开医馆,可赵桓征知道这分明是孙夫人从娘家旁支挑的nv婿
早知如此当时就该厚着脸皮进孙府吃碗汤圆,至少混个脸熟,就不至於让孙夫人急忙忙的从娘家旁支挑个nv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