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于故以为自己回家就能见到于茗，但是并没有。

于茗借口自己很忙，不让他找她，为了安抚他，偶尔会和他打电话。他就在那间屋子里，天天看着于茗留下的东西回忆他们的过去。

他还是不习惯和于茗分开，偶尔给自己做饭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做成两人份，每次都拍照发给于茗问她想不想吃。

和何铭胜一起去打球、一周和于茗打两次电话，渐渐地也就满足了。其余时间就看网上的旅游攻略计划和于茗一起出去玩。

让于故安心的是，现在离得没那么远。如果于茗需要，他会立刻到于茗身边。

35、

于茗干了大概一个月后辞工，去找了妈妈于萍。于茗考上的大学在国内排名都是很靠前的。

于萍自己倒是觉得于茗体验一下就行了，以后自己的女儿肯定不会去干那样的工作。看到女儿消瘦成那个样子，心疼的紧。

于萍现在是在做家政，已经在这一家稳定干了两年，老板是s市知名国企分公司董事长，老板娘在中央医院管理层工作。

于茗被于萍领着从正门进来，她把东西收拾起来，洗了个痛快的澡。

等晚上八九点的时候，于萍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子的饭：“茗茗。晚上他们就回来吃饭了，刚好你们也聊聊。晚上多吃点，在这住一段时间，给你多补补。”

于茗有些紧张，从进入这个四层别墅开始，她就局促起来。

他们在市中心是有房子的，八十平，通行方便，但住着难免拥挤，后来渐渐就搬到这边了。不住这边的时候，也是于萍每周来打扫卫生。

自己高中最好的朋友复读了，没人能够倾诉这些感受，更不可能和于故说，于茗只能默默自己消化。

36、

“茗茗很漂亮啊。”他们进门时于茗就在站在妈妈旁边。

“叔叔阿姨好。”于茗尽力大方地笑着打招呼。

等到了饭桌上，大人们都恭喜于茗考上一个好大学。于茗也笑着接受。

梁阿姨笑着让于茗多住一段时间，让于萍给她补补身体，也让于茗多陪陪妈妈。还建议于茗在s市好好逛逛，可以去参加一些活动、去少年宫书店等等。

于茗也都笑着应下。

最后陈叔叔送给了于茗一台笔记本电脑。

于茗心存感激，但面对这样的场面并不能够熟练应对，而且她从来没有收过这么贵重的实体礼物。

她只能说谢谢，好在并没有人去为难这样一个刚成年的毕业生。

于茗就在这里住了半个月，状态舒展了一些，也不再抗拒和于故视频，总要趁着于萍打扫卫生、做饭的时候去负一层，和于故小声聊些自己今天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37、

梁阿姨的儿子在美国上高中，放暑假回来了。比于茗小一点，现在是高中二年级。个子很高。

梁阿姨开车带儿子去网球训练把于茗也带上了。

教练是一个外国人，梁阿姨从教练的国家说起，开始和于茗聊起政治和历史，于茗有些接不上话，只沉默听着。

梁阿姨后来和她聊起她妈妈，说于萍的工作做的非常不错，很细心，真心地会为雇主考虑，所以才两三年都不再换家政。

说于萍一个人也把于茗教育的很好，跟很多人比起来，教育观念已经很好了。

于茗没有父亲，在他们这里并不是秘密。

他们以前也是从小地方考上来的，中年才有这样的地位和成就。因此他们也希望于茗能够像以前的他们一样，未来能够成家立业、站稳脚跟。

不过时代不同了，过去的成功不易复制，也让于茗压力不要太大。

于茗都听着，记着。

“上了大学就轻松了”这话从来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

于茗想，像她这样的普通人，一生都要奔跑。

38、

于故催着于茗回来见他，已经快开学了，他受不了这么久都见不到于茗。

于茗还是回去了，一方面是准备一下开学的事情，另一方面她想和于故说清楚。

但等到了车站，于故就把她接到了家里，兴致勃勃地和于茗说他的旅行计划。看着这样的于故，于茗有些说不出口，决定和于故好好在一起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这段旅行其实是很开心的，在于故身边于茗很放松，多年的相处让他们在很多时候都很默契。

“于茗，我们以后结婚生的宝宝肯定很可爱。”某次做完后于故抱着她，在她颈间亲吻。

于故，我不想结婚，更不想生孩子。

于茗很想自己能直接这么说出来，但是又觉得没意思，已经决定要分开了，在这种时候跟于故聊这些实在煞风景。

她满足不了于故的期待。只是敷衍地应着。

39、

但是这样拖着只会给于故期待，于故对于茗的想法一无所觉。

“于故，我找人去问了，于茗毕业没去过什么饭店当服务员。怪不得都不让你去找她。”

逐渐地，于故隐约得知全貌，却依旧不理解为什么于茗要和自己分开，在他看来，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于茗说出来，他都可以为了于茗妥协。

那么原因就只有一点，于茗根本不相信他对她的感情，或者，她根本不喜欢他了。

于故看向何铭胜，几天过去，梦境和现实交织，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对，看起来都有些飘忽。眼神里已经没有什么情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何铭胜去把他扶起来：“陪你都快一周了，我都不去上课了。还帮你瞒着叔叔阿姨，你真要这么下去啊。”

见他没反应，搬出于茗：“你现在看上去跟鬼魂一样，真的很丑啊于故。你还想不想和于茗复合了。”

于故这才出神：“你说的对，我要把于茗追回来。”

40、

于茗和云川加上微信后，偶尔会和云川聊一会，但是并不频繁。

云川一直找不到机会表达自己的心意。一起上选修课的时候于茗冲他打了招呼。

回了宿舍，云川的室友有些惊讶，问他：“你怎么认识于茗?”

“你也认识她吗?”云川不解。

“你没来军训你不知道，就是那个，军训的时候，于茗照片被发到表白墙，都传遍咱们院了。不过她有男朋友了，所以后面讨论的人少了。你天天泡实验室，不知道也正常。”

于茗有男朋友了？云川没有回应室友的话。

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于茗身边有其他男生，并且时常看上去很孤单的样子，所以下意识地以为她没有男朋友。

而且他们不是经常对视吗，都是他自作多情了吗。

云川直接给于茗发消息：【请问，你有男朋友了吗？】

又觉得突兀，发了好几张表情包过去。

于茗：【现在已经没有了。】

云川放下心，但又因为于茗简短的回复感到难过，为什么不问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自己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

云川想到那天于茗在校外打工，于茗是缺钱吗。

他翻出之前老师发在群里的信息，人工智能的实验室需要一些真实情感数据，因此会招募志愿者去采集一些数据。

还好没过期。就是明天开始。

他转发给于茗后补充：【你需要吗，我可以带你去，a学科楼分区有点绕的】

于茗很快回复：【真的吗，那谢谢你了！】

41、

云川直接在于茗的宿舍楼下等着，等她出来就迎了上去。

于茗主动和他聊起来：“你从哪得到的消息啊？”

“是我导师发的，其实有些群里也会发，我可以拉你进去。”云川把于茗拉进了昨天找室友要的群，是这个校区和周边小区的联合群，经常会有各种租房、转让和家教的消息通知。

于茗对他笑：“谢谢你。”

“没关系。”云川有些紧张，“我现在是在王辉老师的a队，所以对这边比较熟悉。你应该，也上过王老师的课吧。”

“嗯，那你好厉害。”于茗是知道a的，刚开学的时候老师在群里宣传过，计算机编程竞赛，但于茗并没有参与。

“……也没有。”云川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但好在很快就到地方了。

于茗进去，里面已经有了很多人了，其中一个学长见云川来了，跟他打了个招呼。

数据采集需要戴上设备，做了几个测试，时间有一个小时，结束的时候也快到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于茗主动提起一起吃饭，云川满心欢喜。

到了食堂，吃了简单的鸡排饭，于茗坚持把云川的那份付了，以感谢之名。

“那我下次请回你。”云川不再坚持，已经在脑海里把两人下次的约会计划好了。

于茗笑：“那好。”

两人讨论起刚刚的测试题，相谈甚欢。

42、

一张图片被发到了群里，云川与于茗谈笑风生。

【这是于茗？怎么和云川在一起？】

【他俩啥时候在一起的】

【于茗分手了？我们一班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吧，云川，我加他微信聊天只会嗯，问题的时候话才多一点……这会怎么笑的跟花一样】

这学校本就男多女少，这种二次元游戏群女生就更少了，一百多人的群只有十几个女生，很快有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

【于茗就是钓云川的吧，没听说过于茗分手的消息】

【这不是游戏群吗】

【xd天天发色图，现在开始看真人了是吧】

【不认识，都谁啊】

【那女的天天装什么清高，经常偷看老子，单独相处还装得跟什么一样】

【细说】

【细说】

【一块上体育课，别的不多说了】

【我去，真的假的】

很快群里又一阵口嗨与狂欢。于茗的室友何雨舒在这个群里，打游戏间隔看了下群，发现正讨论于茗，翻了几下就满心恶心。

【你说是就是？】

【再说于茗看你两眼就是钓着你】

【群里兄弟们陪你玩这么久的游戏怎么不见你卖沟子给兄弟们】

【我已经转发给本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乐】

群里之前没出现的id开始发言，把消息冲了上去。

何雨舒挑着消息转发给于茗，最开始那人已经退群了，把大致情况说了下。

于茗：【谢谢你啊雨舒】

【没事。你真跟男朋友分了？】

于茗：【嗯】

【也好，云川是真帅啊】

43、

于茗啼笑皆非，一方面她没想到何雨舒会替自己出头，她们聊得挺少的，何雨舒扯起床帘每天都在打游戏、追番。和于茗她们很少聊到一起去。

另一方面，被讨论这件事，她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不过，她突然想起来云川这个名字为什么熟悉了。

姚灵之前在群里说过这个名字，说很帅，想追。但是很快又放弃了，换了个目标。她们还在群里笑她变心快，现在姚灵倒也有男朋友，谈了一个多月了。

44、

吃完饭，云川提出想和于茗去操场，聊聊。两人就坐在看台，风把于茗的衬衫往云川身上吹。

“于茗，你应该能看出来吧。那个，我加你微信，不是只想和你当朋友。”

“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于茗想知道很久了。

“就是，那个，我刚到学校的时候，在食堂就看见你了……后来上选修课又见到你。我还以为我们不是一个学院呢，怎么，大课都没有在一块上的。”云川话多起来。

于茗大概理解了，和自己一样，看上对方的脸了。

“你谈过恋爱吗？”于茗继续问。

“现在，还没有。”云川如实说了。

“没人追你吗？”

“有，但是我……”云川不知道怎么描述，初中开始接触信息赛，初高中都沉浸在里面，对他人的示好都无感，接触最多的异性就是自己的姐姐。

于茗见他卡那么久，打破僵局：“没事。我随便问问。”

“那你呢？”

“我谈过一个男朋友，刚分手。”

云川等待着，以为于茗会说很多他们的故事，但于茗沉默了。

“你，怎么想呢。”云川终于还是问出口。

“我也挺喜欢你的。”样貌，于茗看着他，“但是，我和前任还没断干净。”她和于故需要一个坦白和正式的分手，只是她还没做好准备。

云川倒也不指望这次表白就得到于茗的青睐，他只是想让于茗明白，他喜欢她，为自己日后的示好做个铺垫：“嗯，我明白。”

“不，我是说，如果我们以后真的会在一起。我希望我能全身心的爱你。”至少在一起时，能够不再有那么多隐瞒。

于茗觉得，如果真要谈第二次恋爱，至少要比上一次有进步吧。

于茗的眼神异常地认真，看的云川的心砰砰直跳。

“走吧，我要回宿舍了。”于茗起身，低头看他。

“好。”云川突然期待于茗这时候伸手，他就自然地把手搭上去，于茗牵着他走进操场的人流里。

但并没有，于茗转身走了。

45、

【姐，她说会全身心爱我。】

云泽：【原话？】

【她说】

【如果我们以后真的会在一起。我希望我能全身心的爱你。】

云泽：【你别被人玩死了】

云泽：【以后多跟我更新，真怕你被骗】

云川觉得于茗很好，不懂云泽为什么那么说，但也欣然应下，他和室友聊不到一起，作息也不契合，已经在外面找房子准备搬出去。

这种恋爱的小心思也只能和姐姐诉说。

【姐，怎么谈恋爱啊，教教我吧】

云泽：【健康的恋爱两个人都要互相信任，包容对方的小错误，要互相关心；如果恋爱中出现问题，要及时和对方沟通，这样才能走的长久；对于恋爱中他人的挑拨，不要和对方争论，相信你的伴侣只爱你……】

很长的一段话，云川复制到备忘录开始逐字学习。

他姐也太好了。

云泽只是搜了一段话复制粘贴给他。

46、

照片很快就传到于故那里，简直把于故气个半死。

他暗戳戳去找云川的联系方式，加好友，备注：你好，我是于茗的朋友。

好友通过后，又在朋友圈发了好几张于茗的照片，仅云川可见。

开始给云川发消息。

云川刚准备和新朋友打招呼。就收到了对方的消息。

【茗茗毒唯】：离于茗远点。

【茗茗毒唯】：于茗是我的。

谁啊？好没有礼貌。云川皱眉，没有追问，选择先回复。

：于茗不是任何人的，她是她自己的。

他又点进对方朋友圈，新发布的九宫格，是于茗各种角度的照片，有跟动物的合影，翻到最后一张，是两人戴着戒指的手的合影。

他把前面几张照片都保存，于茗从来不在朋友圈发照片的。

：谢谢你的照片。

：没事就删了。

【茗茗毒唯】：你以为于茗喜欢你？

【茗茗毒唯】：她就是把你当替身玩玩，玩够了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什么意思？

【茗茗毒唯】：[图片]

【茗茗毒唯】：像吗，于茗喜欢的爱豆。

：谢谢。

【茗茗毒唯】：什么意思？

当然是谢谢对方让自己更了解于茗，他把照片转发给姐姐。

：像我吗？

【云泽】：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云泽】：你头发再长一点，染这个白金色，说不定更像。

47、

“于茗，你理理我。”

“你真的要对我这么心狠吗？”

“我们能不能当面聊聊？”

“我想见你一面。好不好？”

“求你。”

于茗看着于故的消息，终于下定决心，把于故约在一家餐馆。

于故早早到了，时刻注意着门口，等于茗进来，他连忙迎了上去，把服务员都挤到一边：“茗茗，你坐。”

于茗坐到他对面，菜也很快上来，于故要给她加菜，被于茗躲开了。

于故讪讪收回筷子：“茗茗，真的要分手吗？”

于茗点头。

“我暑假是不是不该离开你，我如果呆在你身边你会不会就……”

于茗打断他的话：“不会。”

又长舒一口气，补充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高三上学期我其实就想和你分手了。”

于故喉头一梗。

“我那时候因为成绩焦虑，睡不着、掉头发，你一直陪着我，尽可能地让我开心。”

“可是我不喜欢，甚至不领情。我只想有办法能提高成绩……这么说起来很可笑吧。所以越来越觉得没意思。觉得似乎和你做朋友更好……”

“但是你父母有办法给你找到很优秀的家教，所以我也让你帮我找。有点无耻对吧。”

于故听着，抿唇摇头。

“所以，我能考上这个学校真的要好好感谢你。是我利用了你。”

于茗笑。

“对了，我当时说会还你钱，没有骗你。不过现在还没赚够钱，我可以先转你五千。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够，你可以说个数，不过别定太高，我还不起。”

于故终于忍不住了，坐在座位上开始流泪，又觉得很丢脸，紧紧闭着眼，却也于事无补。泪水还是滚落下来。

“而且，于故，你不是很想结婚生子吗，我其实，不会和任何人结婚，更不会生孩子。我们现在都刚上大学，完全可以和别人发展一下关系，我真的希望你幸福。”

于故带着哭腔质问：“和别人？谁？云川吗？”

上次看到照片，于茗就预料到于故会看到，她摇头：“我是说，你可以和别人在一起试试。”

“上次去看你打球，能感觉到你很受欢迎，如果你愿意……”

“我不愿意，于茗，我不想分手。我不结婚了，也不要孩子，别离开我。好不好。”于故双眼红着，噙满泪水。

于茗没见他哭过，于故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阳光的样子。

“不用这样，于故。”

“爱情不过是荷尔蒙、多巴胺、肾上腺素的产物。总会有淡去的那天。”

“也许你现在只是暂时的不习惯。等时间长了就……”

于故抹掉眼泪，打断她：“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我会自己慢慢消化的。”

“你明白就好。”于茗低下头，“那要不，我先走了？”

“陪我吃完这顿饭好吗，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吧。”于故扯出一抹难看的笑。

“当然。”

于故根本吃不下，只是想多留于茗一会，机械地一点一点把饭菜往嘴里送。

于茗总是会说一些看似很有道理的话混淆视听，她说那些话，分明就是又想给自己洗脑。

他听了于茗的话，没有和于茗一个学校，她却晾着他，见都不见他。

他以为于茗收下戒指是真心的，却在一夜之间被抛弃。

我不会再被你骗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于故看着对面沉默吃饭的于茗，心中甚至生出一丝恨意。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残忍，连笑都不愿意给我一个，和云川在一起就那么开心吗？

凭什么？

云川配吗？他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和于茗一起吃饭。

于故咬着筷子。

既然不想和我在一起，那也别想和其他人在一起。于茗。

饭后，于故把于茗送到地铁站，和于茗挥手告别。

于茗又叫住他：“以后，不要再发那些照片了。”于故一直不间断地发自己的身材照。于茗其实都有看到。

于故简直落荒而逃，连对自己的身体都没兴趣了吗。真是妒忌云川那张脸。

他将于茗的转账退回，回复一个笑脸表情。

：等你赚够了钱再还我吧。不用着急。

于茗坐在座位上听音乐，长舒一口气。

于茗心底总想要做道德上没有瑕疵的人，但是却总因为利己和自卑，不自觉做出伤害于故的事情。

于茗选择坦白，只想单方面对自己的行为做忏悔。

说出口的一瞬间，不管于故什么想法，她已经原谅自己了。

这种行为。

可以称之为，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