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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面相小姐。 子慕 30638 字 2个月前

「……你叫什麽名字?」

「康米歇。」

谢敏媛已经好久没喝过酒了。

严格而言是「好久」没错,毕竟在她二十八年的人生中,除了十八岁生日那年不小心被无良室友以庆祝转大人之名义,行掉包饮料之实而喝了杯後,她再也没有喝过任何一口这凡世间号称让人去忧郁、解心结的忘忧水了。

她只不过是一个状态优质、人生履历平凡,顶多偶尔神经质的nv人罢了。

至少谢敏媛是这麽想的,在她的生活中不会有任何导致失序的意外。

……是吧?

她小心的推开了酒吧的橡木门,开始试图掩饰自己紧张的神情。

这只是尝试、不需别扭。如此告诉着自己,谢敏媛试图让自己感受到「只是庸俗的一份子、和任何人没有差别」的能量,才能融入这些人当中。

这是第一次,她进到一间酒吧。

也许就是一种兴起的慾望,人类的大脑时不时会想创新自己生活中太过si板的项目。

她的脑中描绘出了自己坐在高脚椅上、靠着吧台,喝着一杯调酒,对身旁的人微笑的画面。於是三十分钟前的谢敏媛便决定洗完澡後,出门一趟。

也许是因为今天跑路跑太累了,才会想做点什麽放松。

「一杯……长岛冰茶?」

翻开酒单,谢敏媛来不及挽救自己上扬的语调,毕竟她没想到没入眼帘的选择会如此琳琅满目。

调酒师只是对她微笑。

那种「我看得出来你还没上手」的友善笑容,她情不自禁发出求救的目光。

「我帮你调杯螺丝起子好吗?」

「谢谢你……」

至少坐在高脚椅上,也靠着吧台了。谢敏媛决定忘了第一次点酒的困窘,整理了下发尾,边等着酒,边将视线移向身旁的人。

没想到一个nv人早满是笑意的盯着她了。

她吞了吞口水,假装自己从未注意到对方,虽然明明知道这举动肯定还是被那nv人捕捉了。

不认识她,没见过她。

……难道是在笑方才的新手行为?但一般人至少会留点礼貌的回避吧。

谢敏媛正在思考,难道自己是要被抓去卖掉了?

「敏媛,你很没礼貌。」

一声轻盈的nv声响起,她颤了下,回过头。

这nv人为什麽知道自己的名字?

深邃而亮丽的五官,长及x前的棕se大波浪发丝,琥珀se的双眸,中文却说得标准,看起来是混血儿?而她确定自己人际网中从没出现过这样的人物。

该si,谢敏媛,你惹了什麽麻烦?

「请问……」

「我认识你吗?答案是不。」

她意识到,如果这nv人不是来推销的,自己便可能是被搭讪了。

被一个带着无b灿烂的笑容、没有先自我介绍又接走自己的话的奇怪nv人搭讪。

「你……」

「想认识我吗?答案是对。」

这nv人的笑容染上了神经病的se彩,在她第二次自问自答时。

谢敏媛在考虑要不要离开这里了。

「你为什麽会知道我的名字?」

她还是先问了这句话,庆幸这次对方没有先打岔,虽然之前接的话也是自己心中有所疑问的。

噢不,她才不想承认被陌生人猜中心思。

「你今天去跑了路跑,对吧?」

又一次诧异,她在考虑要不要报警了。

nv人抿起擦了蜜粉se唇膏的薄唇笑了笑,接道:「你背後的号码布没有拆下来,所以你骑车回家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名字了呀。」

谢敏媛倒ch0u了一口气,脸se唰地白了。

天啊,她好像直接把那件衣服丢进去洗衣机了。

噢不等等……她是白痴吗啊啊啊!

「谢谢你特地告知我这件事。」

这应该是谢敏媛人生中最狼狈的一天,而一杯橙se的螺丝起子刚放在她的面前。

调酒师的眼神转为安慰,她还是道了谢。

「等等、不过你……」

「忍不住跟踪了我回家,而且又不小心策划了一次酒吧巧遇?答案是对。」

nv人举起手中淡粉se的调酒,自顾自的轻碰杯缘。

「cheers,好酒要趁早喝呐。」

谢敏媛表情麻木了,她开始回想着圆周率。

「听着,敏媛。」

「请别叫得这麽亲密,我们第一次见面。」

忍不住低头嫣然一笑,nv人声音像是浮在空中般虚渺:「别把我当变态、或是怪人……」

她露出了「对你还能有其它定义吗」的奇特表情,倒诱使了nv人继续愉悦的说下去。

「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什麽?」

终於听见了一句像是人会说出口的话,但谢敏媛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我想占用你每个礼拜的一小段时间……」

「红灯区在两条街外的巷子内。」

「不是。」混血nv人笑弯的眸子很美,她终於能思考了。

「我想请你帮我记录。」

柳橙汁的香气,却又有酒的韵味,谢敏媛要ai上这调酒师了。

……嗯?

那一脸的困惑,催促对方继续说明。

「我再二十六个礼拜就要离开台湾了,想请你帮我记录下我每个礼拜的事,我会口述给你听,有报酬的。」

「你是诈骗集团。」

毫无疑问地,一听就是骗人的伎俩。

nv人翻了小白眼,摇摇头,然後从包中翻出皮夹,ch0u出了五张蓝se纸钞。

「五千元,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更不会是骗来的。你今晚的酒钱我包了,剩下的当调酒师小费。」

「在纪录的过程中,要吃饭、喝饮料或住宿,我都会负担,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那我……」

「需要和你发生关系吗?答案是不用。」

谢敏媛混乱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是有jg神官能症,忍不住戳了下nv人,又看看调酒师。

不是梦,她也是活人。

不是包养,她也还算自由。

「为什麽是我?」

「你很特别。」

同时也很狼狈、看起来又很天真?

「……这一切都是认真的吗?」

「我听得出来你想答应了。」

谢敏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nv人,心中开始衡量到底要不要信任她。

上帝,我真的只是想来喝杯酒。

「你为什麽要离开台湾?」

「在一切开始前,我得先告诉你,我习惯保持神秘,亲ai的。」

nv人眨了下右眼,然後又喝了口酒。

「现在拿出你的手机,打开联络人,我们来交换号码。」

如果这是一个搭讪伎俩,那真的太高招了。

但谢敏媛真的拿出了手机,轻叹了口气,觉得头开始痛了。

「每周我会约你出来一次,不会太久,尽管放心。」

现在还能谈放心这两个字?她的头要炸了。

相信自己的理智,这nv人可能只是醉了,然後这辈子完全不会打任何一通电话来。

「那,如果你答应了所有的条件,我还能附加一个让你问问题的机会哦。」

谢敏媛吞下两口酒ye,抹抹双颊,直视这个又癫又认真的美丽nv人。

「好。」

面一/她的名字叫康米歇。

「有父母吗?」

谢敏媛对问出这个问题的nv人,投向不可思议的目光。

「出门有报备吗?」

她迟疑的点点头,不明白康米歇为什麽突然问这些问题,甚至都还没请自己入门坐下,但这样怪异的态度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第二次。原来这nv人那晚不是喝茫了,还真的打了电话给自己。

「看你想坐哪里都行,但我会坐在墙角的那个红se沙发。」

随x拨了下深棕se的发丝,留下这句话後便转身,康米歇又自顾自的消失在谢敏媛的视线中。

她只好小心的脱下马靴,踏进了铺满米白se地毯的客厅,墙上挂着几幅城市的黑白画,谢敏媛认出了巴黎铁塔与帝国大厦,有一组l型的长沙发,空间很大,对独居nv子而言倒是太空……确定她是吗?

谢敏媛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空间,那墙角的红沙发正面对着一张白se圆椅,於是她在坐下时稍微拉开了些距离。

「可可,加糖。」

康米歇回来了,依旧灿烂的笑容为本身已经够姣好的容颜点光。

她递出一个白se的马克杯,像猫一样舒服的倒在沙发上,又撑起身,将距离拉近。

她不喝吗?也许这nv人不喜欢喝饮料。谢敏媛忍不住猜测着这种小事,毕竟目前对她的了解是空白。

「本子和笔在椅子下。」

探下头,谢敏媛发现了一包静静躺着的牛皮纸袋,果然有着这两项物品。

这nv人早就算好自己肯定会选这个位置了。

「你一个人住吗?」

她终於第一次开口了,边翻开笔记本。

这个问题只是不经意的,康米歇却又耸了耸肩,琥珀se的眸子牢牢盯着她。

「这是你要猜的答案?你猜的是真话,但我说的是谎话。」

她还真不该问出口的,谢敏媛开始咋舌可能慢慢陷入对方文字游戏的自己。

不知道这个时间,认识的那位心理谘询师是不是下班了。

「好,你的神秘。没有问题。」

只好跟着耸肩,她的左手执起笔,将马克杯随意放置在墙边窗前的台子上。

「敏媛,我感觉你现在不高兴。」

「我只是还没0清楚该怎麽跟你相处,康小姐。」

这nv人的心理太深了,她开始必要的自我防备。

谢敏媛还是难以抹灭脑中她那晚所有的话语,如果不是极端的聪明,就是能称为极度的神经病。

可惜漂漂亮亮的一个nv孩子,当个正常人应该也很吃香啊?

「我能叫你又又吗?」

在她思忖的同时,康米歇却又突然冒出这句话。

又又到底又是什麽鬼?

「什麽?」

谢敏媛有听到,只是在给对方一个重新阐述的机会,才不会让这nv人在心中的疯癫程度攀升得太快,这会显得愿意跟她相处的自己很蠢。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谢敏媛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是在考虑。

「她是你的?」

康米歇唇角笑意没有歇过,将头偏向窗外。

「长得像你的人。」

她罢手了,这nv人飘忽不定的问题和模糊不清的答案实在太让人懊恼。

「我们开始记录吧,又又。」

康米歇第一次进到这间酒吧,但与以往不变的永远是那些毫不掩饰贴上来的视线。

她喜欢和nv人g搭,也喜欢和男人拍拖。

仅此一晩,这次也邂逅了一位ai喝烈酒的男人。

「所以你是来台湾度假的?」

「是的。」

她露出甜美而友善的微笑,将话语道得轻。

男人还穿着西装,温顺的外表藏着一匹饥饿的狼。

他在盯着自己的唇,在观察自己给的每一个反应,有意思是否代表真的有意思。

「艾莉丝小姐,这麽晚还待在酒吧不太安全哦。」

她知道男人在暗示什麽,她早已看见那准备0口袋钞票的小动作。

康米歇轻扶上额,双颊泛着嫣红。

「但我喜欢这个地方、这些酒,还有……」

她唇侧一闪而逝的妖yan没被捕捉,只是换来了对方浓浓酒意的唇瓣。

「嗯……人。」

康米歇知道自己又拿捏到正确的醉意。

这年头,就算不是个混血美nv,只要在男人面前装得娇柔,也会被抱回床上。

但经验丰富的收获就是能够对这些人有选择权。

记录的第一周,这男人也许姓李,还是姓h,一切都太过猴急了。

还有,酒吧的柯梦波丹太甜了。

谢敏媛写完了这些话,内容不长,但她所得到的资讯简直要让脑袋爆炸。

「你可以从现在开始习惯,我常用假身分认识人。」

康米歇倒是及时的解释了,她琥珀se的双眼闪着微光,看起来是兴趣。

她在好奇自己的想法。谢敏媛深x1了一口气,酝酿该如何游走在她想要的神秘鸿g0u边缘。

「你果然是混血儿。」

她在反攻,也许。

中文说得很好还不是一个太过有利的证据,但从这些描述终於能肯定自己的猜测。

康米歇只是笑着无声轻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纤细的身子窝进沙发里,只是喃喃:「还好你是个左撇子,又又。」

她的灵魂感觉太过自由了,不是几个字就能套住。

至少康米歇是个本名吧?谢敏媛只能如此想着,终於拿起马克杯,先探探内容物,然後小心的啜了一口。

还是温的。

这个时间,不知道保险公司关门了没。

面二/她是个混血儿。

「你有打算告诉我,现在要做什麽吗?」

谢敏媛的眼神几乎要成了瞪视的状态,但眼前的nv人只是gg手,意示着要她过来自己的身边。

还在困惑康米歇这礼拜怎麽没打给自己,原以为她已经放弃了这些难以理解的承诺,没想到大清早的便被一声清脆的门铃扰醒。

这nv人迳自走进屋内,随意选了张椅子坐下,双手交握的望向谢敏媛。

「怎麽不坐?」

天啊,她有意识到这不是她家吗?谢敏媛的脑袋都快烧起来了,尤其还有非常糟糕的起床气。

「……你不先解释吗?」

耸耸肩,康米歇紮起了高马尾,琥珀se的双眸相当有神,带着依旧满是兴味的微笑。

看了下穿着,这般单薄莫非是刚晨跑完?

「噢。」

她盯着紧绷的对方突然惊呼,像是恍然大悟的接道:「吵醒你了?」

哎呀,没有你的提醒,还没注意到呢。谢敏媛的白眼翻得恼怒。

「又又,你有起床气?」

康米歇的笑容竟更灿烂了,笑得一副注意到这件事是一种难得的成就般。

「我很生气,有一个奇怪的nv人随便在一大清早跑到我家来。」

「这说明了我们建立的信任感还不够,而且你真的有起床气。」

谢敏媛无言以对,碰一声的关上门。

「你怎麽知道我家在这里?」

康米歇微偏头,巧妙的在那深邃的五官添上一种纯真气息,然而只是表面。

「你忘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谢敏媛深x1了口气,回想。

这nv人看见她当时丢脸的样子,这nv人又出现在酒吧。

……该si,康米歇跟踪过她,当时在回家洗澡後才又离开到酒吧。

变态下三n。

「你有要给我ygsi的意思吗?」

她手叉着腰转过身,不晓得到底该如何处理这nv人充满跳痛感的行为。

「亲ai的又又,我们没见面时,就是不会见面。难道这不算给你非常多的ygsi了?」

将棕发往肩後拨,康米歇挑起眉轻语。

再一句天啊,谢敏媛还真希望自己能弄到一些阿斯匹灵,每每看到这混血nv人就头痛。

「好了,来办正事。」

康米歇坐起身,从包包中翻出了上次的笔记本,满脸笑容的递给她。

「……我还在生气。」

「嗯?」

用无辜的浅se眸子望向她,康米歇正在假装没听见对方的话。

……算了,怎麽会笨到想计较。谢敏媛终究又叹了气,决定事情赶快办一办回去睡。

在笑到都能见到一口白牙的nv人面前坐下,她无奈的抿抿唇,开始动笔。

今天的她,非常特别。

所谓特别的标准,就是能让康米歇记住样子的人。

她很俊俏,也许这个形容不能点到jg随处,但至少概括了大致,毕竟康米歇在与她对上眼时,脑中就只浮现出这两个字。

「ibuyyouadrk?」

那晩,短发nv人在康米歇身旁坐下,微微一笑。

「sure」

对於搭讪,这话还是老套了些。

阖上手中的书,挑起眉转过头,康米歇正要露出一贯蜜糖般诱惑身边人的笑容,却稍微愣住了,眨了下双眼,然後才回覆礼貌的笑。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当一个人的样子能让你目不转睛时。

nv人染成亚麻绿的短发落在耳下,薄唇扬起的微笑相当有自信,双眉如细毛笔刷过般的云润细致,整张脸孔无论是生为男或nv都非常亮眼。

「你喜欢柯梦波丹吗?」

康米歇感到有趣,无论是她给自己的感觉,又或是这句猜测。

「怎麽猜到我会说中文的?」

她指了指对方手中的书,笑道:「你还在看饥饿游戏呢。」

难得热了耳根,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康米歇知道自己刚才恍神了。

「你猜得很好。」

闻语,nv人点了点头,然後转过身对调酒师叫了两杯酒。

康米歇将会印象深刻,被一本书出卖了。

nv人还是带她进了旅馆,抱起她刷了房卡。

那晩,空气乾冷,但彼此的身躯sh热。

康米歇喜欢与nv人的xa一直都胜过与男人。毕竟少了被控制的不舒服感,多了厮磨与足够温柔的前戏。

但她不想过问nv人的名字,这次是主动不想记下的。

一张脸就够了,多了名字便太多。

康米歇将那间酒吧在名单中划除。

柯梦波丹偏酸了。

「为什麽不想继续联系?」

谢敏媛放下笔,忍不住蹙起眉问。

这nv人还是跟往常一样难以掌握,看起来伤了不少人的心。

「又又,如果你知道眼前有悬崖,你会继续将车开下去吗?」

康米歇打量着指甲,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着。

「但你喜欢她,对吧?」

终於抬起了头,她的眼神蒙了层雾se,那般神情像是将所有情感排除在自身外。

那样的冷淡,却还是保有笑容。

「idon’tknow,don’tcare」

谢敏媛不确定自己该不该成为和她保持联系的人。

面三/她喜欢喝柯梦波丹。

「又又,你单身了多久?」

康米歇一派悠然的瞧着指甲,嘴里却突然吐出如此令人心颤的话。

差点手滑将手中的热咖啡泼到她脸上,谢敏媛的脸绿了大半边。

「你怎麽能确定我是单身?」

从没承认过,这nv人居然对自己的感情状态有肯定的答案,难道是梦到的吗?

谢敏媛换了个坐姿,直直盯着康米歇依旧灿烂到令人想赏她巴掌的笑容。

「你的日常打扮,我会给个f-。所以大概单身了半年以上吧?」

打扮又有什麽问题了?忍不住耳热,谢敏媛感到口乾舌燥,出自一种想辩解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心情。

大写的该si浮在眼前,她翻了个白眼,觉得根本不该搭理nv人的,自讨没趣。

「亲ai的又又,你不喜欢这个房间吗?」

康米歇稍微歪头,棕se的发丝落在x前,她偏浅的琥珀se眸子眨啊眨,无辜的像是不明白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房间。谢敏媛忍不住无声叹息,这又是另一个问题。

这nv人带着自己开了间房间。

需要发生x关系吗?答案是不用。

她实在希望康米歇是值得信任的,毕竟包中的电击bang还没拆封。

「你真的很烦人。」

「噢。」

康米歇圆睁着眼,露出惊讶的神se。

她是装的。谢敏媛的白眼却翻得不完全——这nv人居然双手掩面开始哭了。

呃?

她慌了,只好放下咖啡,蹲在康米歇面前。

「康米歇?」

试探x的唤了声,谢敏媛既焦虑又无奈对方的任x。

「收回那句话。」

「好啦。」

这nv人又一脸笑意的抬起头,一滴泪都没留。

该si。谢敏媛在心中咒骂她一个月不得好眠。

「聊天就告一段落吧。」

康米歇眨了下右眼,浅浅g起唇瓣,深邃的五官让现在的姿态添上几分妖媚。

「请。」

谢敏媛很高兴这疯癫的nv人终於冷静下来了。

果然还是个恼人的nv人。她接过本子时反覆想着,却还是将背靠在柔软的枕上放松下来。

康米歇倒是直接躺在身边,优雅的伸了个懒腰,抬头让琥珀se的眸子对上谢敏媛。

她突然有gu冲动,想搔搔nv人白皙的颈间天,这一切肯定让思绪都糊涂了。

「又又。」

这个名字的主人肯定对她是某种特别的存在。谢敏媛一直这麽认为,但也明白问一个得不到问题的答案是没有意义的。

「嗯哼?」

「我也很喜欢这里,能让人放松。」

一如往常的「与人交际」,但康米歇今天决定换个口味

在健身房遇上了一位日本nv孩,似乎是今年大三的交换学生,小了五岁。

她努力聊了许多关於那nv孩的事,但反而记不得名字。

康米歇觉得nv孩看起来有点像企鹅宝宝,於是暂名企鹅nv孩。

今天的邂逅方式,是bshang更难的,试图了解一个人。

但康米歇马上掌握住了企鹅nv孩的目光,拿捏她的兴趣程度,最後礼貌的问她愿不愿意共进晚餐。

「你真的很漂亮。」

她笑弯了的双眼很可ai,同时切着牛排的姿势看起来有些吃力。

「嘿,我来吧。」

也回应了最温暖的笑容,康米歇微倾身,接手替对方将菲力牛排切成块状。

t贴最容易让人当下放下戒心了。

她热情的浅se眸子盯上企鹅nv孩绯红的双颊,捉0着对方心动了多少。

好感就跟信任一样,八分太浮泛,六分太笼统,最好永远都只b对方少一点,就万无一失了。

「摩根」

她在念名字时总有点咬字上的小小瑕疵,但这并不影响康米歇与她相处的态度,毕竟她自己更有身分上的造假。

「怎麽了?」

企鹅nv孩压下给予一枚吻的冲动,她能从对方不断r0un1e着袖口的小动作看出那踌躇。

也许她有点没自信、也许她真如气质般的天真。

康米歇只是缓慢的让眸子重新聚到她身上,望着对方眸中的倒影,g起再一抹欣然的浅笑。

「i’attractedtoyou」

口音的问题还不至於影响这句话的真挚程度。

但康米歇却只是垂睫,点点头,没多说任何一句话。

没有任何回覆,甚至暗示。

很愉悦的一晩,nv孩最後还是问了她联络方式。

康米歇给了她一张纸条,是上个月的某个早上在旅馆床头柜上留下的。

也许她挺喜欢这种巧遇、聊天,最後望着对方一步步沦陷。

无论是shang,或只是拥有一段平淡的相处时间,康米歇都明白自己的罪恶在於永远不给对方一个机会。

让彼此有所羁绊。

企鹅nv孩个x很好,才值得更多磨练。

神经病。

谢敏媛停笔时,忍不住瞪了一眼看似仍然悠哉的混血nv人。

「你这麽做,那个nv孩子会很伤心的。」

康米歇慵懒的翻过身,倚在她弯起的肘边,虽然很快又被不着痕迹的ch0u开。

「亲ai的,你认为在她的世界中,会伤人的只有我吗?」

天,快带走这恶魔。谢敏媛无声叹了口气,想挺起身下床。

「你所做的每件事都会影响别人的生活。」

「这就是我想要的。」

棕se的卷发尾在她指尖上绕啊绕,康米歇的笑容依旧没有si角。

谢敏媛r0u着眉心,将笔记本丢在她的x前。

这nv人太不正常了,无论说什麽,彼此之间都像隔着一道墙。

无论任何人。

面四/她也许二十五、六岁。

「如果她真有那麽凯,要我跟她睡也行。」

男人笑开怀,拿起地上的酒瓶灌了几口,又吞下一把米果,线条分明的脸庞涨红着。

谢敏媛翻了个白眼,突然很希望眼前的人食物中毒。

「说正经的。」

「好的,亲ai的又又。」

b着ok的手势,还装出放柔的音调,她只好回应乾呕的动作。

「李又梁,少学她。」

他只好耸耸肩作罢,然後凑近nv人的身子。

「所以呢,你讨厌她?」

迟疑了几秒钟,谢敏媛终於从笔电萤幕前抬起头,却只是挑了半眉。

「也不能这麽说。」

她的男x闺蜜倒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以你而言,这句话已经是严厉否定的意思了。」

李又梁已经0透对方的惯於婉转,也许也是一种别扭的表现,觉得挺可ai的。

「肯定是有点兴趣的,对吧?」

镜片後的双眼笑眯成线,他托颊望着谢敏媛。

又一个耸肩,她躲回萤幕後。

「累感,不ai。」

「宅nv,说中文。」

谢敏媛正要抬头反驳什麽,眼前的萤幕却突然黑了一片,然後瞬闪出另一个画面是一个眼熟的房间。

「咦?」

天,情况还能再更扯吗?

「想我吗,亲ai的又又?」

这次不是男人恶心的假音模仿,而是那混血nv人一脸从容的在萤幕前坐下。

「怎麽了?」

李又梁好奇的探过头来,她绝望的扶着额际。

噢,这nv人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哈罗,你不会就是康小姐吧?」

「是啊,叫我米歇就好。」

「很好听的名字,我们敏媛刚刚也在提你呢。」

「哎,真害羞,又又都说了什麽?」

「她啊」

够了!

谢敏媛拍桌停下闲聊起来的两人,然後双手cha腰,恶狠狠的盯着笔电萤幕。

「你骇了我的笔电?」

g起迷人而灿烂的笑容,康米歇水润的琥珀se大眼转啊转。

「因为你忙到都没时间接我电话嘛。放心,我只打算跟你视讯,你的ygsi资料我都没兴趣。」

鼓掌了三声,李又梁抄下自己的号码面向萤幕。

谢敏媛这周的确忙到让自己在崩溃边缘,最近是补习班的招生季,需要和其他分校配合,还要筹画能x1引学生的活动或是文宣,此时又传出要开新班的消息,她还得负责人事联络。

正当以为事情不能再糟时,原来她忘了和康米歇保持联络。

「别理敏媛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google面试?」

「闭嘴。」

谢敏媛推开男人,然後叹了一口气,面对nv人。

「sweetheart,我保证晚上会联络你,现在先去替可怜的又又买杯咖啡吧?」

康米歇噘起蜜唇抛了个媚眼,在她身後的李又梁倒是听话的抓起酒瓶和钱包出门了。

「说话。」

「那位chargguy是谁呢?」

谢敏媛觉得万分烦躁,她的文宣还在难产。

但是每个礼拜联络一次是自己的承诺,也不能责怪这nv人不对,她可是骇了自己的笔电啊!

「先跟我道歉。」

「对不起嘛,因为我联络不到你就急了。又又,你会原谅我吗?」

康米歇的优雅神韵总是令人无法y起来责备,她心底实在受不了对方的这些行为,却又没办法凶这个nv人。

谢敏媛短暂的闭上了眸子几秒钟。

「你是骇客吗?」

「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b较有礼貌哦。」

她妥协了。用正常人的逻辑去和这混血nv人对话,只会造成自己的心累。

「只是我的青梅竹马,成天想到google工作的兽医。」

「哦。」

渐渐隐藏了兴趣的神情,康米歇又挑起半眉。

似乎想问些什麽,却没有开口,最後仅说了句:「你身边有纸笔吗?」

谢敏媛无声叹气,然後拿起手边的空白便条纸与钢笔。

「说吧,在我累到睡着以前。」

她说她有男朋友了,总是和其他nv人纠缠不清的男人。

但她还是投入了康米歇的怀抱。

「你很温柔」

「你笑起来好美」

「你和他不一样。」

她的名字叫瑄瑀,只有名字。

康米歇喜欢她的嗓音,轻柔甜美,老实说,个x也不错。

特别先在途中下车去买了盒指险套,还带了杯热咖啡回计程车上。

小心又t贴的nv孩子。

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却又假装着。

让人更有兴趣了。

「亲ai的,老实说」

在匆促找的旅馆床上,瑄瑀的脸涨红得很快,她调节着自己颤抖的呼x1,撑开了双眼。

「跟我shang,是你的报复吗?」

那淡樱se的r晕很美,康米歇是欣赏这身t的,她含没了挺起的圆点,nv孩只是一笑,让一切完美的归零。

清晨,康米歇g着高跟鞋,抹上唇蜜。

今晨的气温偏低却舒适,nv孩应该能在温暖的被窝中多睡上一会儿。

昨晚,她看见了。

那腰间深se的瘀青,那瞳中的求助。

康米歇踌躇了半刻,垂睫蹲身,小心翻着她倒在门口的包包。

她拍了张nv孩的睡颜,一丝不挂的肩头,被吻得红肿的脖间。

她传给了一位联络人。

「你这样会害si她的。」

谢敏媛不敢置信的盯着nv人,她的语调有些不稳。

「她男朋友可是有暴力倾向啊,就算你不打算再和她见面」

「我并没有说传给了她的男朋友,又又,冷静下来。」

康米歇的语调冷淡多了,却还是保持着微笑。

她真的希望这混血nv人没自己心中想得那麽疯癫,才能对这些故事主角的遭遇释怀。

「你也不会告诉我详细发展,对吧?」

笑容深了些,康米歇恢复成平常灿烂的样子,好像刚刚的话题一点也没影响情绪。

「相信我。」

「萤幕还给我,我要工作了。」

相信不相信,一切尽在不言中。

面五/疑似是骇客。

谢敏媛知道nv人在身边定住了,那高调的香水味和一头浪漫的大波浪棕发实在不难辨识。

b约定的时间早了九分又三十五秒。

「继续走吧,又又。」

只是如此低语,康米歇让自己的身子走得b对方前面一些,却保留能望见侧脸表情的角度,她还是那抹笑,那抹不带温暖的灿烂,像一杯水泼向天空的瞬间。

「我们现在该不会要散步吧?」

「雨後的空气很好闻。」

迟疑的挑眉,谢敏媛还没能掌握nv人的行为模式,每一次都感觉这距离再近不过的身子依旧在摇曳,或是那双眸子,它们总是颤抖的亮着。

「我喜欢转角的那间咖啡店。」

「有露天座位吗?」

「有。」

「那就那里吧。」

她没想到这混血nv人会妥协,也惊讶自己真的提出了一个点子。

「告诉我吧,又又。」

康米歇摘下了灰se的围巾,然後小心的拿起热卡布奇诺啜了一口,她的发丝获得解放似的恣意飘扬,在风止时服顺的贴在肩上。

「你为什麽总对我摆臭脸呢?」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诚恳,让谢敏媛差点都要忘了眼前nv人曾经所有的荒唐。

「……我不了解你。」

她模糊的回应,一边思考着昨天下班有没有打卡的问题。

意外地,康米歇倒是笑出声了,终於像是有点人x的笑声,却让对方不明白了。

反正问了这nv人也不会解释,还是省省力气吧。

「你的朋友很可ai。」

「什麽?」

谢敏媛知道她指的是李又梁,问句出自於一种惊讶。上回被她骇了笔电强迫视讯,也让青梅竹马轻易的见se忘友了?

「我那天晚上,教了他如何开网页浏览而不留下痕迹哦。」

「……呃,你的意思是开无痕视窗吗?」

「嘘。」

康米歇暧昧的眨了下左眼,唇角仍摆着撩人的笑容——高回头率让一位男x上班族走着都撞上了谢敏媛椅背的一角,她放送白眼。

那男人太可怜了,这些只被外表x1引的雄x动物们也是。

「笑一个嘛,又又。」

「办正事。」

她那浅se眸子泄气似的眨了眨,又叹了口气。

「怎麽样才能逗你开心呢?」

谢敏媛眯起双眼,不确定对方释出的善意需不需要提防。

「……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说看。」

康米歇微笑,端着卡布奇诺,那薄烟萦绕在立t的五官前,差点都要让人产生了错觉,错看眼前的人是一位温柔又态度大方的出众nv子。

噢天,如果她称得上善良,那世上还有邪恶吗?

「这二十六周中,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麽吗?」

那弯媚惑的弧度没有一点动摇,也许永远都不会动摇。

「什麽都想。」

她只是递出簿本,语调就像结了霜的湖面,一如往常,最老实的都是声音,谢敏媛却依旧0不透。

这次的他,来自远方。

那魁然的身影映入眼帘时,康米歇就有预感他会来到自己面前。

是个来工作的西班牙青年,b她至今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还来得x感。

对了口味,就能再谈。

「来喝酒,还不放松自己?」

她的手指顺过那藏青se西装的袖口,托着颊翩然一笑。

「何必呢?」

男人仰头饮尽一杯乾马丁尼,扯起嘴角。

「如果结局都是一丝不挂,那穿些什麽又有何分别?」

老实说的话,康米歇aisi这个男人了。

是如此的完美﹑强壮且有魅力。

只可惜她瞥见了西装口袋的一闪银烁,那点醒了所有事,所有昏头。

她拒绝了夜晚,她拒绝了蜜糖的诱惑。

男人只是在她的杯边留下纸钞,然後拍拍西装而去。

康米歇不想回头,因为她知道斜後方的那位nv孩也许会上g。

暧昧的谈笑声却令人心更平定,她微笑一饮柯梦波丹。

谢敏媛发现,这nv人的行为还是太难以过去经验来预测。

她的心也许是一团乱糟糟的棉丝组成的,就是给人一种不稳固的感觉。好吧,可能广大的天下中只有谢敏媛这麽认为。

「又又,你还欠我一个笑容。」

康米歇双手交握,微偏着头,依旧是自信而意味深远的灿然。

她明白,这混血nv人也许根本不在意一个nv人对她笑不笑这件小事,但她只是这麽一点希望也好,希望彼此能稍微有着某种联系。

这样谢敏媛才能正当觉得每周一次的见面不会是一种时间的浪费。

她腼腆的弯起唇角,让眼前热咖啡的雾气半掩着表面的愉悦神se。

康米歇移开了卡布奇诺,让身子越过了半个桌面。

面六/也许她习惯早到。

谢敏媛摘下黑框眼镜,烦躁的r0ur0u发丝,又望了眼手表,最後叹口气,将笔电阖起。

又是属於那混血nv人的说故事时间了。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百般不情愿的离开用棉被筑成的办公暖巢,将大衣拉过来。

这次又是约在她家,晚上八点。

「喂?」

「又又,能帮我顺便带瓶香槟来吗?」

「等、等等」

「反正你才刚要出门嘛。」

被挂了电话,谢敏媛突然觉得一阵头疼。

这nv人真是咦?

不对啊她怎麽会知道自己才刚要出门!

听见脑中某条线断裂的声音,谢敏媛冷冷的将鞋柜上的瑞士刀和镇定剂塞进了包内,再确定让钱包留在桌上。

想到康米歇的脸,便覆盖上了大写的恨意。

来应门的却不是她。

谢敏媛酝酿好的质问y生生被吞回喉中,一个栗棕se短发的nv人对她微笑。

笑得方式跟那nv人不一样,是充满温暖的柔软笑意。

对照组倒是马上就出现在陌生nv子的身後了。

「噢,你没去买香槟?」

康米歇一贯优雅的半挑起眉,语调却轻松得像是不带任何一丝惊讶之情。

这两个nv人的美se有得b。谢敏媛吞了吞口水,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

平常只面对那混血nv人时,会因为觉得对方太值得自己分神在脑中cha几百次小人而不感到压力,但现在多了个不同类型而且很明显是好人的美nv

不对,她如果是康米歇的朋友,难说一切不会只是假象。

「没关系,米歇。」

她轻快的转过身,对nv人如此道,然後伸出了朝上的手掌。

「我先回去罗,时间也差不多了。」

康米歇的眼神柔了,这让谢敏媛讶异到差点站不住脚。

她从针织外套的口袋0出了一个银se戒指,然後替陌生nv人戴上。

天,这不是求婚的场景吗?

但nv人进门拿了包後便离开了,最後一眼迎上谢敏媛,带着全然却0不透的兴味。

「她是米二。」

「你的nv朋友?」

康米歇琥珀se的眸子像猫一样亮了起来,抿起蜜唇笑着。

「你如果考虑进来陪我喝一杯,我也会考虑给你一个答覆。」

她家果然就有香槟了。谢敏媛不知道该不该自豪自己的第六感,对於有点神经病的人特别准,当然包括某个男人。

「你监视我?」

混血nv人只是自顾自的将深棕se的发丝盘在头顶,没有马上回应,然後在两个高脚酒杯中酌了些金hse的酒ye。

「我只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又是不带情绪的灿然一笑,康米歇轻敲杯缘,然後饮下香槟。

「所以,亲ai的又又,你确定要选择这一个?」

谢敏媛发现桌上的酒杯旁,已经放着笔记本了。

这是一个有点特别的故事,康米歇还不确定到底值不值得记下来。

「你喜欢喝柯梦波丹?」

「常叫,常试,久了就ai上了。」

「真巧,我以前的nv友们也是这麽得来的。」

康米歇对於男人的从容与幽默都相当有好感,却走错了一步棋。

最近,不知怎麽着的,总容易分心。

她知道自己被下药了。在这阵瘫软和迷糊的状态中,她挺不直身子,推不开男人。

「你还好吗?」

那男人的镜框渐渐扭曲,康米歇知道自己的手指扣上了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不改自信的笑容,不准自己摆露出一丝狼狈。

「送我回去。」

男人的唇瓣歪曲得刺眼,她的身子生理x的颤抖。

抿紧了唇缝,康米歇只能闷哼。

床单有点sh凉,但还是间正常的旅馆。

他不坏,让兽慾强过了其他更糟糕的打算。

也许他有良心,起床後便不在了。

她买了杯咖啡提神。

谢敏媛直直盯着nv人平静的神se,她没办法消化这些。

「你还好吗?」

这是第一次主动关心康米歇。这一切很明显的被压抑、简化,最後成为一段平淡语调中的故事。

谢敏媛的心情倒是猛然波荡了一下。

她知道这nv人就算再烦、再奇葩,也毕竟不是铁作的。

「又又,我知道你一直认为我不是个正常的nv人。」

康米歇却微眯起眼,g起慵懒的笑容,将身子缩在灰se的毛毯中。

悠悠的又啜了口,她的香槟快见底了。

「你的确」

「所以,你的选择是什麽?」

俐落打断谢敏媛的话,康米歇的眸子依旧深邃得无法探望更多,甚至拿捏,她只好无奈的作罢。

那关心呢?到底值不值得。

「那nv人。」

混血nv人偏下了头,那故作纯真的微笑中终於被捕捉到了一点好奇。

「一位喜ai用第三人称来谈论自己丈夫的妻子。」

面七/她有朋友,也很奇特。

栗:其实我很希望每一个故事都能被多思考一会儿,对於牵扯到的每一个决定,才能创造不同的诠释。

「你说什麽?」

谢敏媛生y地将一口水咽下,感觉额上细薄的汗珠慢慢凝聚。

「相亲,我说你年纪也不小了。」

「现在还有这种事啊?」

电话那头却噗哧一声地笑了出来,好像听到了什麽荒唐好笑的答案,又或正亲眼目睹她的狼狈。

「你记得以前住我们家对面的李阿姨吧?她有个朋友的儿子还单身,做妈的愁着没媳妇孝顺,所以李阿姨就想起你了」

汗水融入眼眸的轮廓,让谢敏媛感到刺痛的眨了眨眼。

「她儿子是在南科上班的,我想说这样也好,一个nv儿这麽大了都还没带个男朋友回来总之你去跟人家吃个饭吧。」

她现在完全能想像,远在北埔的母亲一手叉着腰,另一手紧紧将翻盖式手机贴在耳边的样子。

「不能我有对象的。」

「什麽?」

汗水自眼角滑下。

她的手机还相当不适时地震动了声。

谢敏媛又确认了一次萤幕上的地址,再看看眼前的建筑物,忍不住蹙起眉头。

不是googleap耍人,就是这nv人又在玩她了。

怎麽会有人约在客运站见面?

谢敏媛还是抱持着疑惑走进去,却真的在一排排座位的角落望见了那高挑的nv人,她托着额,似乎在休息。

真是难得的景象,原来康米歇有这麽像正常人的一面。

她小心的慢步走近,然後在nv人身後的位置坐下。

「又又,来过这种地方吗?」

不知道是会通灵还是能透视,康米歇居然悠悠的如此说道,才抬起头,g起一贯恼人而自信的微笑转面向她。

不可能是从脚步声认出的吧?

早该习惯了。这谜一样的nv人,一举一动永远都不在预期内,但谢敏媛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很少。」

轻描淡写的回覆,她盯着康米歇暧昧的眨了下浅se眸子,然後起身,将位置换到自己左侧。

「你会明白的。」

「什麽?」

谢敏媛从那更深的笑容中得不到答案,只好别过头,望向前方缓慢驶进的客运,还有排着队的乘客。

她突然感觉到宁静,最简单的秩序。

「又又,你想去哪个地方旅行吗?」

这nv人一开口,属於她的时间结束了。

「大概是,很远的地方。」

「真有趣。」

康米歇又将视线移开了,只是望向前方,却不是在注意客运﹑乘客或是瞧了她一眼的站务员。

心情不好吗?谢敏媛觉得她今天似乎哪里不对劲,但关心嗯,需要考虑一下。

「嘿。」

在她挣扎与疑惑时,康米歇却突然道,拿着包包站起身。

「走吧,又又。」

「要去哪里?」

她跟上这混血nv人的脚程,走出客运站。

真是太好了,除了要心烦稍早撒谎有对象的事,还要在意这nv人今天的不寻常表现。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见康米歇不回应,谢敏媛无奈的翻了个小白眼,然後抢在前头将她拦下,两人的身子有些滑稽的撞在一起。

「什麽?」

「少装作沉默,你平常的烦人都去哪了?」

康米歇像是突然醒过来般,镇定的笑了下,似乎想将自己营造成平常风姿绰约的样子,如她话里的意思。

但谢敏媛却觉得更烦躁了。

「你关心人的方式真粗鲁呢,又又,我受伤了。」

她将手cha到大衣口袋中,显得无辜的噘起蜜唇。

「哪里?」

谢敏媛并没有想太多,赶紧由上到下的打量nv人。

「我的心。」

出於真心觉得好笑的扬起唇角,康米歇又补充:「你盯着我的样子太凶了,我不过出神了会儿。」

她才不会问,她在想什麽。就只是太蠢了,谢敏媛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个话题能深入到哪,不如别问。

「今天要记录吗?」

「你记得住吗?」

康米歇又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了,皮笑r0u不笑的样子,却藏了太多难以跟上的情绪。

她不禁怀疑,刚刚的那些举动也许不过是这nv人的另一套把戏。

「我尽力。」

仗着身高优势,康米歇突然吻了下她的鼻尖,这让谢敏媛不禁一愣,脸se也没办法继续僵着。

「你﹑你g嘛?」

这混血nv人却又擦过身,自顾自地继续走着。

「又又,说故事罗。」

那天,海边的风特别大。

「所以,你还剩下」

「嘘。」

康米歇阻止了男人想说的话,而他报以一个可ai的傻笑。

这不是她平常喜欢的类型,更何况,他甚至不是一个会去酒吧的人。

「为什麽会是兽医?」

「嗯?」

「你会从事这行,当初总是有个理由的吧?」

男人扶正了眼镜,之前似乎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

康米歇一手托着下巴等待,还是笑得甜蜜。

「我喜欢动物。而且,这些孩子们虽然不会说话,却能让人感觉到牠们的情绪,不是很不可思议吗?」

他长舒了一口气,海风搔着他的喉咙。

「但和她说起时,她总觉得我疯了。」

这挺有趣的。康米歇想,一切都是关於「她」。

「我不怎麽觉得。」

男人抬起了头望向她,看起来有点惊讶,而她微偏头,希望对方能因此更有自信些。

康米歇从来就不是个亲善大使,或是擅於坐下来与人谈话,甚至谈心——这个下午,她却做到了。

「但其实我最想当的还是工程师。」

他突然挑眉,用轻松的语调如此说着。

「我知道。」

康米歇转过头,继续观赏着翻腾的海浪,她喜欢海的味道,就像nv人,是柔和的咸味。

「第一天认识你时,她就告诉我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盯着康米歇,真心想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

而混血nv人只是朝她抛了个腻人的媚眼。

「李又梁?」

谢敏媛知道自己其实没什麽理由生气,因为两人对她都没有责任,只是说不上为什麽,也许她也气自己当初没有认真对待那男人的话,而他却记得很清楚。

「吃醋了?」

康米歇悠悠一笑。

「不,你要跟谁浪,不关我的事。」

她说谎了,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像之前的那几个故事一样,轻易让这件事在心中就这麽过去了。

「噢,我刚刚问的其实不是我。」

又站定了身子,康米歇的浅se眸子在发亮。

「原来我在你心中的位子已经b又梁高了呢。但我喜欢这样的发展,你也是吧?」

深x1一口气,严正摇头,谢敏媛希望自己的肺不会ch0u筋。

「你和他shang了吗?」

平常的话,她会问婉转一点,但对这nv人没必要。

康米歇暧昧的t1an了下唇瓣。她才突然想起,这nv人从来不愿意正面回答问题,甚至擅於随心所yu地转移话题,好像不保持神秘会要了命一样。

「虽然我答应过,不会睡你,但如果是你主动,可就没这个问题罗。所以,又又,你想跟我shang吗?」

当然,谢敏媛宁愿跟她姓。

面八/她的唇膏是薄荷味的。

「我家。」

这则文字讯息实在省字到让谢敏媛有些烦躁,也可能是那nv人本身就令她心烦。无论如何,难得能在六点前下班的她,决定洗过澡後,也许休息个两小时再慢悠悠的出门。

当她再注意到时间时,时针已经指向八点半再过一些,谢敏媛在毛毯中蜷缩起身子,放下书,轻叹口气。这种冷气团来的夜晚,她实在不忍轻易放弃这舒适的小空间。

当谢敏媛决定打给那nv人时,心中其实是有些小小得意的。毕竟相处这麽久以来,似乎从来没有什麽事是由得她决定的,尤其是见面的时间,但她今晚就是特别想随便找个藉口,好好在家享受难得的无工作之夜。

何况,从上次的对话来看,那混血nv人可是染指到她的朋友身上了。这点让谢敏媛b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在意,嗯,她们俩绝对需要一点距离和谈判的空间。

没想到,康米歇不接手机。

是故意的吗?谢敏媛忍不住小小的白眼,又尝试了几次,但只得到无止尽的嘟声。

天,她非要玩这套。

不过,她成功了。出於千百个无奈与不舍,谢敏媛还是穿上厚夹克,虽然下半身的灰se棉k估计又要被嫌弃招不到桃花,但她觉得自己并不需要迎合康米歇的喜好——原本就不必打扮给那样的nv人看啊。

在微抖着身t的艰难骑车路上,谢敏媛不断想着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麽孽。

到了康米歇家门口,她原本已经预想好,那难以捉0的nv人估计又要在她按门铃前先打开门,然後露出一个灿烂得乱七八糟的笑容。

但她没有。

於是谢敏媛按下门铃,等待了整整一分钟,却没有任何回应。她看了下表,思考着对方是在耍人还是出门了。

或是两者兼是。

在想要转身离开之际,她却萌生了一个念头——试探x的按下门把,果不其然印证了自己的假想。她开始想着,也许康米歇早就知道她会这麽做了。

「康米歇?」

她走进这个不算熟悉的空间,落入眼里的是墙上的黑白挂画和那大得多余的l型沙发,她决定换上一双毛绒绒的室内拖,才不会让ch11u0的双足踩脏这一大片米白se的地毯。

谢敏媛没听见任何回应,但她听见卧室传来微弱声响。打了个寒颤,她才注意到这nv人住的地方还真冷,肯定是有哪儿的窗户忘了关上。

「你到底」

卧室的门也是一推就开,谢敏媛发现里头更凉,这让她警觉起来,因为那偌大的双人床上,厚重的冬被盖住了康米歇的半张脸,她只能看见那nv人正闭紧双眼缩瑟着,还发出不舒服的细喃。

「康米歇?」

状况变得更清楚了些,在谢敏媛走近时,发现那变得一片绯红的脸庞,柳眉紧蹙。该si,她摇了摇康米歇的身子,试图唤醒这nv人。

我家。

谢敏媛才意识到,也许这是她的求救。

「嘿。」

谢敏媛睁开双眼,原来她昨晚趴在床缘睡着了。望向nv人,没想到对方也已经醒过来,一双琥珀se的漂亮眼眸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然後g起一个不算虚弱的微笑,还真是不装便要她的命般。

「这里有面包,水,然後把感冒药吃了。」

康米歇看起来好了很多,也该是。谢敏媛轻哼一声,她昨晚将这房里大大开着的落地窗关上,现在气温已经上升许多,而她也在这混血nv人明显烧得糊涂的情况下,哄着对方吃下退烧药。

那绝对不是她计画中的,美好的无工作之夜。

但小小的收获是,康米歇现在看起来倒挺安份的,也许是因为没上妆又刚起床的缘故,她不像平常那麽有活力得烦人。

「又又,你整晚都在这吗?」

她突然眨了眨眼,认真的问道。

「是你传讯息叫我来的,记得吗?」

谢敏媛压抑住翻白眼的冲动,她对病人还是有点同情心。

「噢。」

老天见证,她第一次见到康米歇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即使那迅速堆起的﹑假装游刃有余的笑容也掩盖不了。

「原来传去你那儿了。我很抱歉,又又,那不是我的本意。」

「不会见面时,就是不会见面。嗯?」

谢敏媛忍不住用她曾说过的话来调侃这nv人。机会难得,可以看见她状似害羞的模样,即使只是一瞬间。

「要是你没按下门把。」

此时,康米歇却想到什麽似的挑起眉,用打趣的眼神看着她,微偏头补充:「我肯定得对你有足够的x1引力,你才会愿意主动走进来。」

她特别强调主动这两个字,这次,谢敏媛连忍都没忍要翻她个大白眼的冲动。

「我该走了。」

才要站起身,康米歇却揪住了她的袖口,力道b她以为对方看起来能给的还要大上许多,让她不容易挣脱,只好无奈的回头。

混血nv人又戴上了那样的面具,挂着无害却不坦然的笑容,明明眼角还有些晕红。

「既然都来了,听个故事吧?」

康米歇流了很多汗,在上完热瑜珈後。但她的确感觉清爽许多,至少把这几个礼拜来的压力都减轻了。

「杨小姐,等一下。」

她回过头,一名高大的男人对她露出友善的笑容,她试图g起对这二头肌的回忆。

「记得我吗?上次在俱乐部,我请你喝了杯果汁,我们还一起走了一段路。」

「呐,每次都有人请我喝些什麽的。」

康米歇朝着他抛个小媚眼,然後打量下他的x膛,以及因失望而垂下的嘴角,她只好又补充:「但我怎麽能忘得了你迷人的眼睛呢?」

闻语一笑,男人马上提出了喝一杯的邀约。

「我现在看起来这麽狼狈,你还有兴趣啊?」

耸耸肩,康米歇微歪头,内心是明白,其实微汗sh的马尾和简单的运动内衣看起来是更加x感的。

「你一直都很难让人移开目光。」

这句话她倒喜欢。康米歇淡se的瞳孔因兴奋而微微闪烁,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我们还等什麽呢?」

刹那,男人的眼神变得野x。

他们开了间房,在不到半夜前便做了好几次,但康米歇却显得心神不宁,她最後将鼻尖抵在男人的肩窝,轻声喊停。

「怎麽了?」

「没什麽,只是累了。」

「你也会累啊?」

谢敏媛觉得这nv人也许是刻意的,在一下子便将如此多反差的资讯量塞到她脑中。

无论是会生病﹑会害羞,又或是会累。

天,别再试图当个正常人啊!

「很不幸地,没错。」

噘起唇瓣,康米歇看起来还真似个委屈的娇柔nv人——而且长得够迷人,谢敏媛只得承认,要是自己是个笨男人,肯定也会上g的。

「我会记下来的。」

她这次真的要走了,隐隐感觉到自己背腰的酸痛,但今天还是得工作。

「拜托,下次窗户好好关上,练完瑜珈就洗个澡。再惹这种麻烦事,我就不管你了。」

康米歇却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然後又收敛成一个淡笑,谢敏媛认得这个表情,通常意有所指。

「又又,谢谢你。」

但混血nv人最後只是如此说道,在她离开时,只见那侧过的脸庞像是在思忖着什麽。

真是傻子。

面九/她有个在生病时会联络的人,虽然不晓得到底是谁。

「老样子,来杯苹果酒吗?」

「给我的nv伴一样的,谢谢。」

谢敏媛到了一间新酒吧,身旁坐的却是旧酒吧那会儿时的人。康米歇微笑着对调酒师点头致意,然後回过头来看着她。

「又又,上次麻烦你了,今天总该请你喝杯酒。」

经历上礼拜的发烧後,她原本以为这混血nv人总该还带点虚弱的样子,但康米歇灿烂得烦人的笑容又回来了。

「我以为你总是喝柯梦波丹?」

谢敏媛打量着这nv人,不禁怀疑她有没有可能烧坏了脑回路。

「嗯、真是观察入微的好孩子。」

说着康米歇便伸出一手意图0她的头,而她相当惊险地歪了过去。

「真任x。」

康米歇琥珀se的眸子笑得更深,一闪一闪地带着星辰。

「又又呀。」「g嘛?」

谢敏媛皱眉察看了下手机讯息,又闻声望过去。

「最近有什麽烦恼的事吗?」

她惊恐了一下,难道她谢敏媛就是这麽喜形於se?但对方可是康米歇,她不想但已经渐渐要接受好像什麽事都在混血nv人的掌握中了。

「没有。」

谢敏媛咳了一下,装作正声否认。

「跟相亲有关吗?」

接过调酒师送上的两杯酒,康米歇这麽回应时的态度相当不以为意,却让谢敏媛瞪大了眼。

「你、你怎麽知道。」

「又梁告诉我的,说你烦恼了挺久的。」

「呃、嗯」

但不关你的事。谢敏媛却没办法看着nv人好看的眼睛这麽说,就只能任凭她g着深意满满的笑容,一边在脑中掐住出卖自己的李姓男子。

「怎麽不带又梁回去呢?」

谢敏媛终於翻了下白眼,喝口苹果酒冷静一会儿——她受不了康米歇这麽亲昵地又梁来又梁去的。

「不可能,他妈跟我妈是姊妹,她们什麽都知道。我们会交往大概是世界末日後都没有人类了才会发生的事,没有任何人会相信。」

混血nv人撑着颊,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颇有妖娆之味,她思忖了下後,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懂了,又梁不喜欢nv孩子,是吧?」

康米歇温和地微笑着。

「我」

谢敏媛倒是语塞起来,她没想到话题会进行到这种地步,不小心卖掉自己的好朋友——但她突然意识到,说不定就是这nv人的魔力,能够悠乎乎地将话套出来。

「喝酒吧。」

康米歇纤细的手指托起酒杯,外人看来也许是个高雅温柔的nv人,但谢敏媛对她只能用不可思议这四个字来形容。

她也将酒杯轻轻碰触混血nv人的,像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样子。不同的是,熟悉的笔记本再次被推到了谢敏媛的眼前。

康米歇又在纯粹的笑容中封闭了真正的情绪。

念恩是个有趣的nv人。

她来自罗马尼亚,背着背包客这个称号在各国寻寻觅觅,直到两年前ai上台湾,才将伫足的时间拉得一次b一次长。

而康米歇是在咖啡店遇见她的,在露天座位上敲着键盘更新旅行游记的念恩。

「嗨。」

康米歇捧着两杯冰卡布奇诺来到nv人的眼前。她的鼻梁相当挺,是典型的西方脸孔,嘴唇薄了些但有健康的血se——而琥珀se的眼眸b康米歇的深了些。

「朋友临时不来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当然好,我正想着很久没认识新朋友了。」

念恩微笑着点点头,将笔电阖上。康米歇早就注意她原有见底的卡布奇诺了,而念恩也许是对和自己较为相似的脸孔有熟悉感,倒是很快便放松下来面对nv人。

「是交换学生吗?中文说得很好呢。」

「谢谢你。可惜不是,我是来台湾旅行的。」

x1了一口冰咖啡,念恩回答。

「还没自我介绍呢,我的中文名字叫做念恩,谢谢你的咖啡——像你这样的美人,怎麽有人舍得放鸽子呢?」

上g了。

康米歇露出无奈的一抹笑,耸耸肩。

「男人总是这样,nv人果然亲切多了。」

念恩眨了眨眼。

「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康米歇。akaichelle,whateveryoulike」

nv人的双眼移不开康米歇完美的笑容,只能被盯得渐渐变得愣怔而脸红。

「摄影是你生活的一部分吧?」

康米歇将视线移向桌角那台看来要价不斐的专业单眼,语音带着一点敬佩。

「是啊,我靠分享旅游经历和拍下各地令人惊yan的景se过活。」

说着,念恩深se的眸子亮了起来,充满自信和快乐的情绪。

「如果不介意的话」

念恩说着便站了起来,熟练的单手拿起相机。

「让我为你拍张照吧?」

令人惊yan的景se,嗯?康米歇换了个坐姿,双腿开阖间她感受到nv人的视线,还有两人之间逐渐升温的氛围。

她托着颊,g起一抹优雅得宜的浅笑。

「就这样?」

放下笔後,谢敏媛忍不住问道。

「又又。」

但是混血nv人只是悠然地晃了晃杯中的酒ye。

「我要记的是最特别的那一瞬间,而不是後来我们一起吃顿饭後又shang了这种早就能想到的事。」

康米歇抿抿唇,视线的方向却不是眼前的nv人。

「为什麽你这次没有化名成其他人?」

谢敏媛问道,总觉得这一切越来越怪了。但跟康米歇在一起,似乎原本就不该期待什麽正常的事。

「kathere」

而不出所料,混血nv人直接忽视她的疑问,自顾自地说了个名字。

她的目光终於回到谢敏媛身上,带着再熟悉不过的却也相当陌生的灿然。

「你把我带回去见伯母的时候,就跟她这麽介绍我。」

面十/有一间小酒馆,她只喝苹果酒。

「她是,呃,kathere。跟你提过的那个人。」

「伯母您好,我跟敏媛正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着。」

放下了手中原本捏得紧紧的纸条,谢敏媛忍不住特别花时间抬头瞪了这混血nv人一眼。她也太过擅长做这种戏了吧。

「你到底是跟多少人回去提亲过?」

而不出所料,康米歇只是端详着自己的指甲,看起来对台词什麽的也没特别上心的模样。然後才忽然停下来,抬起头来冲着谢敏媛又是一个大大的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是这nv人最危险的地方。

「又又,既然要当情侣,得有点证据才行。」

说真的,谢敏媛在内心有一千万个不愿意,尤其当她看见这nv人似乎特别乐在其中後。康米歇根本太浮夸了。她一边望着那挑高的天花板,想着她到底浪费自己的假日午後在这来历与意图都不明的nv人家中做什麽。

康米歇突然像个小动物一样愉悦地晃进了卧室,过了几分钟後,手上拿着的是一组疑似用来对她的指甲意图不轨的工具。

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黑se好吗。

「又又,来」

「我不要。」

「来嘛,乖乖伸出手来。」

那双太过甜蜜的琥珀se眸子紧紧盯住她,唇角刻意下垂,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她如果是一条狗,应该是h金幼犬。谢敏媛觉得人生真的太难了,被康米歇打扰的人生。最後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她一起坐到了地毯上,将左手搁到了桌面上,一脸眼神si地看着康米歇转开黑se指甲油的瓶盖。

这时候,混血nv人却又像某来自21世纪的机器猫依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她们一点都不陌生的笔记本,让谢敏媛不禁挑眉吐槽道:「你还真会挑时间。」

「又又,你的惯用手不是左手吗?」

而康米歇只是故作优雅地微微一笑,将她原本放在大腿上的右手牵了过来。这还真像情侣,不是吗?谢敏媛在内心苦笑回应,用一种怀疑人生的态度多少自我安慰着。

换了个姿势,她被掌握在康米歇的手心中。

「这是我的最ai。」

按下了拨放键,康米歇兴奋地说道,邀请眼前的nv人跟她一起边喝酒边感受这个经典的电吉他前奏。她永远都听不腻的,而这使她随时都想为此起舞。

米二对她的反应感到有趣,毫不掩饰地笑红了脸,牵住了她的手。

she''''sgotasileitseesto

redsofchildhoodories

看起来真的很乐在其中。康米歇不禁也跟着曲子一起哼了起来,然後忘我地吻上好友的唇瓣,米二嚐起来仍是甜的,热可可中化开了棉花糖一般的味道。随着吻的程度加深,她也没忘了要及时对上节奏,自喉头闷哼几句,一边轻轻地褪下那象徵束缚的婚戒。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米二略是羞躁地离开这个吻,态度暧昧不明地下了这个结论。她脱下了薄针织外套,那头栗棕se短发更显得她白皙的颈子是如此诱人,而康米歇将她按到了墙上,眼里闪烁着一种美丽的疯狂。

「这也是我的最ai。」

t1an了下米二锁骨上留下的吻痕,混血nv人抬起头来望向她眸里带笑的sh意,然後让她们俩又沉沦於另一个法式热吻中。自法国分别的那些往事,就该用这样的吻带回纠缠不清的一切。

oh,wheredowegonow?

谢敏媛其实听着有点愣了,今天的故事跟过去的不太一样。虽然她是康米歇,似乎就算她作出什麽太过标新立异的事,谢敏媛也已经不该惊讶了,但有什麽今天特别不同了

是真实。康米歇今天的故事中,在好友面前的她是太过真实的模样。

过於疯狂的美丽,出其不意。谢敏媛甚至都已经不想吐槽吻已婚好友这件事了,而她们接下来的发展是什麽,早已突破她心中对道德的那条线。这就是康米歇,当人当得太过自由,一个驾驭不了的灵魂。

更可怕的是,谢敏媛想起了自己可能曾经打扰过她们的两人时光。

「康米歇,你真的太过分了。」

「好了。」

康米歇放下指甲油,自顾自愉悦地说道,然後将她的右手抬起来欣赏了一下自己刚完成的艺术品般。谢敏媛顺着那视线看过去,两人的双手此时也十指交扣,正反面都是那样如夜般漆黑的指甲颜se。

「你喜欢吗?」

她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又或是假象,谢敏媛早已经分不清了,功力没有这麽深。只是那样的笑容从侧颜看起来真的太过诱人,踰矩,这个词恰好可以形容她。一个让人太想碰触,但其实先被攻陷的却是自己。

糟了,不该是这样的节奏。

「还行啦。」

连忙别过头去,谢敏媛实在不想再直视那对危险的浅se眸子,每一颦一笑彷佛都是春药,这混血nv人实在不宜生人太过靠近。她可是上了自己的已婚朋友,又将李又梁一起拖进她们这种不寻常关系的人。

现在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假nv友,谢敏媛觉得自己的贞c可能即将不保。

「又又,另一手不涂了吗?」

「我还有专案进度要跟,没时间了。」

几乎是逃跑似地,谢敏媛慌乱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不想再多正视康米歇一眼。到底怎麽了,她居然会打自内心觉得康米歇是有那麽点x1引人的,虽然也是几秒钟而已,大概。她将桌上看起来像自己的东西都随便一把抓进包里,留下了笔记本跟笔原封不动,放在康米歇的眼前。

「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我可以叫uber。」

关上了她家大门後,谢敏媛终於得以喘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不知道明天要怎麽跟同事解释为什麽只做了一半的指甲。

面十一/她最ai的曲子是gunsn''''roses的sweetchildo''''e

康米歇或许是成功了吧,如果她有过这样的意图。不知不觉她们也来到第12周的纠缠了,而谢敏媛渐渐觉得自己似乎不会因为见这混血nv人而有什麽生命危险了,大概。

她也时常会忍不住想起那些被她所记录下来的故事。

「回答我一个问题。」

这次见面的地方也相当特殊,是在一间医院里。说实话的话,谢敏媛真心觉得康米歇还没有因为这些怪异的举动被报警抓起来简直是个奇蹟。不对,是危害社会。

「说说看。」

这次倒没有过度纠正什麽,也没有摆出一个伪装的笑容。康米歇坐在她身旁,只是抬头对着墙上电视萤幕上显示的号码若有所思的样子。对谢敏媛来说,这看起来是个很适合趁虚而入的时候。

「26周之後,你要带着这些故事去哪里?」

此时的康米歇才像终於回过神来的样子,转过来望向谢敏媛又是一个耸肩的动作,笑眯的琥珀se双眼无论在什麽样的场所看起来依旧g人,真有点过分了。

「又又,我没想到你也是这麽关心我的。」

「并没有。」

「嗯?」

「只是好奇,我做的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麽。」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当康米歇又靠得近一些後,是她的淡淡柑橘香。谢敏媛从来就觉得这不公平,这nv人像是一边耍着人又要诱惑人的样子。而在这之前,谢敏媛没想过自己会可能对nv人抱有一点"被g引"的感觉。

「又梁说的没错呢。」

「他又说了什麽等等,你又跟那家伙见面了?」

而康米歇此时的笑容就像抓住了什麽小把柄一样得意洋洋的,只是故作优雅地整理好自己的长卷发,不疾不徐地回道:「又又你呀,真的太温柔了。」

照理来说的话,一般人听到这种话,差不多就是该害羞的起手式,但谢敏媛的生理反应赶不上混血nv人接的下一句话:「所以才特别适合让人欺负呢。」

一个华丽的白眼翻上去时,正好有个穿着病服的小孩打闹着经过,用不可思议的眼神关心这位谢姓大姐姐。

「我要走了。」

「很快就行了,来吧。」

随着怀中突然一重,又是那本笔记本。康米歇总是这样,老是用暧昧不清的态度面对那些谢敏媛真心不明白的问题,就是因为如此她才被束缚得sisi的。

那双沉默的琥珀se眼眸又望向前方,美丽而出众的混血nv人今天还是带着保护se般令人捉0不定的x子。

她说她的前男友是个从不缺nv人在身边的男人。

「从那件事之後,我的家人到现在还以为我被威胁拍0照了。」

虽然说得轻描淡写,那样微笑的样子还是带着松了一口气般的舒畅。

康米歇原本是没有打算再回到那间酒吧的,但就又那麽一刻,她想起了。而命运也将这nv孩带到她的眼前,再放任着拥住了她的身子。

谢谢你。

「偶尔依靠一下家人也不是坏事。」

喝了一口柯梦波丹後,康米歇轻声说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

这nv孩多少变了,不再带着逃避的态度去假装着什麽。康米歇有些动摇,毕竟能够亲眼看着一个人因为自己而改变还是非常震撼的。但最後她只是给了一个平静的微笑,装作一切从来没发生过。

「证明自己有办法的方式不只一个,前提是你真的过得好好的。」

nv孩一下子便红了脸,在眼眶泛红前先揽住了康米歇的颈子,无语地渴求着能够再一次与她有一夜沉沦。我想了你很久。康米歇听着她的话语,最後还是选择轻轻地在她的发丝上落下一个吻,作为难得的纪念。

wiedersehen

「她该不会是」

谢敏媛总觉得这故事听起来很耳熟,连忙往前翻了好几页,找到了或许属於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个她曾经责备过康米歇会害si的nv孩子,居然有後续故事的吗?看来大部分的假设在这混血nv人身上都不大适用。

「就一个。」

而康米歇还是从容不迫的模样,将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转过头来挑眉一笑,接道:「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又又。」

「看来你也不是一个真的太没良心的nv人呢。」

谢敏媛忍不住还是想调侃她,而对方眼底也闪过一丝不确切的情绪,然後才故作可怜兮兮地g起谢敏媛的手指晃了晃。又是这样的距离,危险。谢敏媛实在想关上内心忍不住觉得康米歇这些举动很可ai的那个开关,用吃n的力气扳上的那种。

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啊谢敏媛,给我醒过来。

「你居然是这麽想我的吗?又又,这太令人伤心了。」

自作孽,不可活。

最後谢敏媛还是把这句吐槽留在心底,毕竟康米歇一旦认真扮起委屈,恐怕她还是弱势的那一方,嗯。只是略略有意回避地再次开口:「你要到哪里去?」

她选择了她的问题,点到为止。

此话一出,康米歇马上又是那jg神奕奕地模样,笑得太过美丽。谢敏媛很确定在他们旁边的那位盯了她们许久的老伯伯离中风复发只差混血nv人的一个回眸了。

一切就像早已被计画好了。康米歇早就知道她会选这个问题,毕竟她听起来可开心得很。

「?sterreich」

面十二/应该是混了奥地利血统,疑似会说德语。

「我得先告诉你一件事。」

坐在她的副驾驶座想了一段时间之後,谢敏媛还是觉得,不管她再怎麽烦人,也应该对即将到来的事有点心理准备。

「嗯?」

在开车中的康米歇看起来认真多了,要是她平常也这麽稳定的话那该有多好,明明是个颇有姿se的nv人。谢敏媛望着她的侧颜忍不住想,在yan光下她的琥珀se眸子里带点绿。

「我妈她,还不知道我要带回去的对象是个,呃」

「nv人吗?」

谢敏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毕竟之前她从没带谁回去过,所以也不能预期会发生什麽事。

「又又,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康米歇在停红灯时转过头来笑了一下,而谢敏媛突然直觉x地感到不妙,因为当这混血nv人露出了一个太过灿烂的笑容时,通常会伴随着一个未爆弹般的消息。

「昨晚我已经跟岳母培养好感情了。」

谢敏媛有种脑袋被重重敲了一下的感觉,一瞬间便开始怀疑人生了。

岳母是什麽鬼?

「对了,提醒我等会要顺路去美心买盒双h月饼。岳母说她很喜欢呢,虽然又又你老是把蛋h挑掉。」

康米歇说得倒是非常顺口,基本上已经把谢敏媛的妈毫不违和地叫成自己的妈了。而那样满不在乎又十足有把握的态度让她不禁寒颤,才想起了什麽似地质问这混血nv人:「欸不是,你怎麽跟我妈联络上的?」

其实槽点太多了,谢敏媛多少已经麻木到只能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嗯,跟她的人身安全有关。

「当然是用手机联络上的。」

康米歇在说废话,用那样轻松又理所当然的语气。既然都骇过她的萤幕了,骇她的联络资讯大概也不是难事。这麽一想。谢敏媛离当场跳车就差那麽一个念头了——而混血nv人的手却也开始不安分,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抚到了谢敏媛的大腿上。

谢敏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康米歇!」

「又又,现在不赶快培养一下感情的话,到时候在岳母面前会穿帮的哦。」

她太难了。谢敏媛只好侧过身子,望着外头万里晴空,原来老天连为她流滴泪都不肯。

究竟这是什麽孽缘?b起不情愿,谢敏媛更多的或许是不甘心,康米歇真的g人得太过分,她完全能够明白那些故事里的男男nvnv为什麽这麽容易就被诱拐走了。

过了好一段时间,直至谢敏媛都不小心睡着了。当她惊醒过来时,康米歇的手还放在她的肩膀上,露出了一个意外温和的笑容,说道:「我们到了哦,亲ai的。」

拜托你别。

连双h月饼都买好了。看着那jg致的纸袋,谢敏媛倒ch0u一口气,才意识到这些事真的要发生了。

这都是为了要让母上心服口服啊。为了杜绝可能的相亲。为了

在步入家门前的一路上,康米歇倒是没多说什麽,只是将她的bw车钥匙放到大衣口袋里,然後状似亲密地g住了谢敏媛的手臂。

「米歇呀!」

然而打开家门後,这一声亲昵的呼喊让谢敏媛当场愣住了。说好的kathere呢?说好的照剧本呢?说好的神秘感跟假名呢更重要的是,为什麽是先叫这个来路不明的混血nv人而不是自己的亲生nv儿啊。

「妈。」

「伯母您好。」

康米歇也露出一个十分不虚假的笑容,嗯,谢敏媛看着都觉得她的人设要崩溃了。然後递过她们的伴手礼後,母亲大人看起来更欢喜了。

「就说不用这麽费工了,米歇呀,叫妈就好。」

「妈喜欢嘛,敏媛也说要多带几盒回来。」

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之後,谢敏媛现在觉得自己根本才是那个被带回来的人。

原来出柜是这麽容易的吗,嗯?康米歇笑得看起来太过开心了,不管是不是真心的或许也不要紧,谢敏媛只能安慰自己这部戏至少发展得很顺利,甚至太过了。

「敏媛啊,多夹点r0u给媳妇啊。」

嗯?你开玩笑吗?对着康米歇那有礼貌的点头示意,谢敏媛的脸都黑了。

「看她都这麽瘦了。你倒是少吃点,是不是在台北都没在运动?」

「妈,一个礼拜七天里我有七天在待命。」

听到两人的拌嘴之後,康米歇也开始帮腔:

「是啊,敏媛她已经很辛苦了。我是吃不胖的t质,别担心。」

趁着那混血nv人优雅地用纸巾压了压唇角,起身去洗手间後,谢敏媛连忙放下筷子问道:「欸妈,你完全没有关系吗?这一点都不像你。」

「你在说什麽?」

「我带了个nv人回来,你怎麽都不惊讶?」

谢母的态度实在与预期中的偏离太多,而听到谢敏媛这样的疑问,她的确想了一下後才回道:「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喜欢nv孩子。但米歇跟我聊了很多你的事,还有你们未来的计画,整整两个多月。连你都没那麽常打电话回来,说到这我就气——」

原本谢敏媛是有点动摇了,但那一秒她又发现到了什麽不对劲的事。

等等,两个多月?她很确定谢母打电话来的这件事肯定是在顶多一个月前发生的。

正要开口问什麽的时候,康米歇便回来了,对两人从容一笑。

「有些事是可以不必重演的。」

谢母最後只是轻轻地说道,带着细纹的眼角眯起,为nv儿夹了一些高丽菜与碎红椒。

「妈,等会吃完我来帮您洗碗吧。」

「哎呀,要是你是我nv儿该有多好。」

结果两人又开始在亲生nv儿面前秀亲情了。

谢敏媛看着谢母连忙挥手的模样,还是笑了起来。似乎也很久没有这麽热闹了,之前都是李先生回来的时候顺便来她们家一起吃饭,工作开始忙了之後,她也已经许久不曾回家来跟谢母拌嘴。康米歇在她的深思中对上了视线,然後g起一个谅解的笑容。

真是讨厌的nv人呢,擅自作主地闯进了她的生活。

决定今天要留在谢家住上一晚後,康米歇对谢敏媛的房间发出了惊讶的感慨。

「原来又又你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呀。」

「怎麽,觉得很寒酸吗?」

「不,」

康米歇随x地坐到了床边上,然後gg手指,示意nv人靠近她。

「很温暖的房间呢,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这下子可让谢敏媛红了脸。属於两人的空间,一张床,然後是这样的媚笑。事情会朝着什麽不妙的方向发展吧。

「我今晚打地铺就好了,这张床应该睡不下我们两个人。」

睡其实是睡得下,但大概要贴着身子,所以说什麽谢敏媛都必须抗拒。

「没关系的,又又,我去睡客厅的沙发吧。」

「不行,这样分开睡会被怀疑的。」

「那我睡地上吧,虽然颈子会难受一点,而且隔天大概会腰背酸痛不然我会好舍不得你的。」

说着康米歇又露出烦恼的表情,那样jg致的眉头又蹙起。

「够了,我们一起睡床上总行了吧。」

谢敏媛感觉快昏倒了。

「对了,正好有时间。」

混血nv人从包包中翻出了笔记本。不晓得为什麽,谢敏媛竟然有种莫名的解放感,当她们又要开始做这样的例行公事时。

说吧。

结果康米歇倒是安静了下来,让她拿着笔抬起头来不解地一望。

「原来你参加过跳水b赛呀。」

理智线又断掉了。康米歇正在翻着她原本放在床头上的日记,看起来颇有兴趣地翻阅着。

「嘿!」

谢敏媛气急败坏地扑上去想抢走日记,两人双双倒在床上,混血nv人发出了惊叹声。

「真是的。」

将日记本紧紧地抱在怀里,谢敏媛哼了一声。而伴随着康米歇愉悦的笑声,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跨在这nv人的腰上,由上而下地看着。

「米歇,我给你们切了盘水果」

欸不是。

谢母撞见了她们俩引人遐想的姿势之後,还不过几秒的时间便将水果盘放到书桌上,然後迅速回到门口,准备带上门时笑了笑说:「打扰你们了,记得要小声点哦,老房子隔音不好还有要把水果吃掉。」

真是谢谢哦。谢敏媛的内心真的要崩溃了,虽然这场戏现在非常有说服力。

都是这混血nv人害的。

「又又。」

闻声垂头时,康米歇也拉住了她的衣角向下一扯,谢敏媛毫无准备地跌到了这nv人的身上。嗯,真软。不对到底在做什麽啊。

连忙从这样令人难以把持的白皙颈子上抬起头来,将双手撑在两旁。嗯,在衣领间不小心走神瞄见了不该看的一抹蓝包覆着baeng的r0ut。康米歇还是一副无所动摇的样子,只是抬手缓缓地抚0谢敏媛的脸颊。啊啊啊啊这太不妙了。

别亲下去,快忍住啊谢敏媛。

「就写今天发生的事吧,应该是这礼拜最有趣的一件事了。」

nv人的语尾有着微颤,而她直接地觉得是因为兴奋。在一个起落之间,谢敏媛从没想过原来这混血nv人的力气b想像中的还大上许多。

而她的浅se眸子里有最纯粹的快乐在闪烁。

面十三/她其实很适合靛蓝se的内衣。

跟康米歇出门时,有件非常讨人厌的事总会时不时发生。

「哈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应该不会呢小可ai,这是我第一次飞来台湾玩。」

是的,就是这混血nv人被搭讪的频率简直高得不可思议。谢敏媛对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翻了一个大白眼,然後又看回康米歇,而那人倒还有心情悠哉地笑着。渐渐入秋之後,她穿上了一件特别凸显身高的米se大衣跟长靴,彷佛还嫌身边只有1639的谢敏媛看起来不够矮似的。

「对了。」

「嗯?」

「虽然没想到我会这麽说,但,上礼拜还是谢了。」

母上的确很高兴呢,至少谢敏媛可以有好一阵子不必烦恼可能会被抓去跟邻居家的儿子相亲了。

康米歇状似深思了一会儿,才像想起什麽似地「啊」了一声,腼腆地笑了。差些没让谢敏媛吓出一身冷汗,她居然也是可以摆出这种小nv人的表情的吗?惊吓过後马上咳了一声,果然道谢这件事还是很容易引起尴尬的。

「别这麽说,我也没想到你对那档事也挺在行的呢,又又。」

c。谢敏媛一瞬间便红了脸。

「我是说你装作我nv朋友的事!」

而康米歇此时瞪大那双无辜的浅se眸子,好似装作听不懂她在说什麽。

「是啊,你很擅长演这种戏呢,让我印象深刻。怎麽了吗?」

谢敏媛深x1了一口气,才意识到无论如何她都是讲不赢这混血nv人的。大概是从认识的第一天就开始了,这样被吃得sisi的错觉。

「不过晚上的时候」

「闭嘴。」

「吓一跳呢」

「我什麽都不记得。」

转过身,谢敏媛只想笔直地往这条街的尽头走去,最好能够甩开康米歇越远越好。但她们之间从来就是不可预测的。才多迈开一步,她的身子便被温暖的拥抱围住了,一瞬间的确是令人沉沦的——等等,这是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啊!虽说脑子彷佛已经热到要炸掉了,谢敏媛倒一时间难以挣脱康米歇自背後居心不明却令人悸动的拥抱,而後是混血nv人垂头在她发顶上的一个吻。

「就这样吻上了呢。我还以为会有什麽有趣的事发生,没想到又又是温柔到那种程度的人。」

像在ai护宠物一般轻轻r0u着她的头发,康米歇刻意压低了声音,这样情感太过丰沛的低音pa0又让谢敏媛紧张了起来。她好苦啊。明明可以平平凡凡地当一个都会nv子,为什麽还要周周被奇怪的混血nv人g引?从店家的玻璃窗中她看见了他们的样子,嗯,矮果然就是没人权,而这景象看起来居然还不大有违和感。

「你可以放开我了。」

谢敏媛几乎是眼神si一般地感谢上天能够让她再次恢复自由之身。

那一晚的一切都太蠢了,她甚至连回想都感到羞耻。这是真的,有过那麽一个瞬间她已经动摇到觉得就算成为康米歇的其中一个"睡过或被睡过的对象"也没关系了,更别提两者都有的状况,这就是康米歇危险的地方。曾经她们的唇瓣离彼此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那双琥珀se的眸子中映着谢敏媛逞强而恍惚的样子。

然後taade,同样是来自谢敏媛的手机,打游戏支线任务的提醒突然响了一声。

被打断的两人面面相觑,而康米歇是先笑出来的那一方,一边慢悠悠地说着「又又啊」。不管了啊浑蛋。在这笑容底下的谢敏媛终於按捺不住,用手臂撑起身子便是往她的额头一吻。发热着的,心跳过快到几乎要窒息的。这样短暂的碰触就够了,足够让谢敏媛冷静下来了。要是再更过的话,康米歇也不会反抗吧越是这麽想便越是清醒,她们之间的距离这样便够了。

你可以放开我了。

而她也忘不了的是,第一次见到康米歇抬起头後也是双颊晕红的模样。就算是那样熟练的笑容也没能掩饰住她慌张过的情绪,谢敏媛差些看傻了。不行的,她一点都不可ai,这一定是别有居心的。谢敏媛感觉自己的理智着火了。

之後,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再主动提起这件事,直到现在。

「你不觉得很漂亮吗?」

突然地,康米歇这麽说道,唤回了谢敏媛的思绪。

谢敏媛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她们已经走到了另一条街。原本她还不觉得有什麽特别的——此时,恰好到了正确的时间点,招牌灯在街道两侧开始争相绽放,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酒红带紫逐渐黯淡的夕yan前,灯火方璀璨。

「好美。」

谢敏媛再怎麽嘴y,也忍不住低声感慨。

为什麽要这样呢?康米歇站在她的身边,被微光照亮的侧颜看起来开心得像个孩子。这时候似乎什麽都没关系了。就算这混血nv人老是给她添麻烦、就算她总是掉入套路的那一方就算她们差一点就真的亲吻了。谢敏媛一点都不明白的呀,这神秘的nv人到底在想着什麽。

康米歇却是令人上瘾的存在。

「我已经作出决定了。」

她大可不必装得如此果断。康米歇望着她将酒杯推过来时的眸底明明有所动摇,心中不免感到好笑,又惋惜似地。

「决定留下这孩子了吗?」

「你很了解我呢。」

捉0不定,却还是有着弱点。康米歇喝下带着橙味的调酒,不禁想着,而眼前的nv人温柔地抚着自己的腹部,淡语接道:「虽然来得很突然,但过去做错的事没必要再错一次。」

康米歇深深盯着这个带伤的nv人,她仍对两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缠绵印象深刻。也没有什麽好铺陈的,薇生也隐忍了很久。但当康米歇望见自己的指尖上除了sh润,还带着少少的血迹时,心中一惊,她看懂了那双眸子里沉淀过的落寞属於什麽原因,太过残酷了。

「不过是一次罢了,我疏忽了。米歇,要我吧。」

让我以为自己已经赎罪过了吧,让我以为我的身子是被你所占有的。

康米歇想起了,刺痛着的,当时那些她没能说出口的话语。

阖上笔记本,谢敏媛抬头时正好撞见康米歇一gu作气喝下一大口清酒。

不对,这不是她的画风。

「我不太明白,所以她是意外怀孕了吗?」

才刚在这条街上选了一间日式料理店进来休息跟用晚餐,谢敏媛又顺便记下了这礼拜的故事。似乎又是个谜,又有着什麽是若隐若现的,非常康米歇的风格。

而这混血nv人现在酒气当头,鼻翼都红了一片,笑了笑後回应:「一件事背後隐藏的b表面上显露的还来的重要。」

又是暧昧不明的答案。康米歇一边用着寿司,另一手在桌下牵住了谢敏媛的,在正要被ch0u走之前,她语中带柔地道:「又又的手心很温暖呢,能不能借我一会呢?」

她的手掌的确发冷着。原本谢敏媛都想抗议了,听到这话中若有似无的恳求之情,那些小老虎一般的脾x马上就消失了。康米歇已经百分之两百看穿她在什麽状况下会抗拒不了诱惑了,糟。

算了,至少鲔鱼中腹r0u很好吃。

面十四/康米歇不太擅长拿筷子的样子滑稽得有点可ai。

没想到不知不觉也已经三个月了,跟这nv人的孽缘。

谢敏媛难得有这麽一个晚上可以悠哉地躺在床上,盯着手机瞧。稍早跟李又梁那动物系宅男吃过拉面後,原本说要顺便一起去逛期间限定的百货公司宠物展,後来因为动物医院临时出了点事便把他叫回去了,她才能得此清闲。

不过啊,现在都已经是周日晚上了。

为什麽康米歇这礼拜还没找上她?

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游戏,谢敏媛的排位都已经上分了——其实也没关系的,谁管那nv人找不找她?谢敏媛虽然脑子里忿忿不平地这麽想着,却又忍不住一再地确认自己有没有漏收了讯息,来自那混血nv人的。

口嫌t正直的毛病在遇上康米歇之後开始表露无遗。

「啊啊啊啊啊」

在紧要关头的时候网路卡了一下,原来是一则简讯来了。谢敏媛虽然被吓到冒出了几句脏话,但也马上坐起身子,忽略可能会被队友举报恶意断线的可能x,点开了讯息夹。

约的是晚上十点见面。距离现在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收件人是不明号码,而酒吧地址则是谢敏媛就算化成灰了都认得,是她跟康米歇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想起了那些现在想想分明是在引诱人的字句,嗯,三个月前的她到底在想什麽?谢敏媛内心有些抗拒承认她跟这混血nv人已经变得太过亲近,却又不禁唇角失守。

既然老是嫌弃她是一个打扮不合格的nv人,她这次就要让康米歇看看她认真起来可是连自己都会怕的。

妆容ok。

服装来自朋友去年送的生日礼物,说是上酒吧最适合的战服。肯定ok的。

时间ok。

虽然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但谢敏媛已经迳自走到酒吧内,坐到吧台前了。每次都是那混血nv人制造惊喜跟掌握她们俩见面的时机,谢敏媛这次倒要为自己平反一下。

「嗨。」

当她还在看着酒单选择困难的时候,一声亲切的男音在耳边响起。谢敏媛转过头来,见到了一个一脸就是在银行上班的妈宝的男人面孔。不晓得为什麽,她是觉得自己的直觉通常也会满准的啦,除了在康米歇身上。

「你好。」

由於这辈子鲜少被搭讪,连最近一次搭讪是个nv人就算了,还是个怪人,谢敏媛一时也有点不明不白。而男人的笑容很有礼貌,却有那麽一秒,视线游移到了她x口略敞开的衣领之下,吞了下口水。黑se的v领针织衫似乎起作用了。谢敏媛倒觉得有些有趣地想着,毕竟她之前从没想过要运用自己x前特别有份量的这个优势来穿搭,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老是被笑。

「一个人来吗?」

一边说着,这男人把自己眼前的一杯酒推到谢敏媛面前,看来早就盘算多叫了一杯要请她喝的。不明不白的幸福来得太突然,谢敏媛只好先道谢,倒是很开心自己认真打扮起来也是很有市场的嘛。

「不是,在等一个朋友。」

而在几个座位的距离外,那位「朋友」墨镜下的眼神锐利得简直能杀人。

「又又呀。」

在谢敏媛正要享用这杯粉红se的、梦幻一般的调酒时,那个从地狱来的nv人打断了她。她跟男人双双转过头来,康米歇拿下墨镜,g人地微微一笑。而男人似乎也看呆了,这反应让谢敏媛一下子清醒过来,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我劝你别喝来路不明的酒b较好,他不是在你面前现场叫的。」

康米歇略略弯下身,捧起酒杯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然後有些笑中带轻蔑地道:「里面估计不是放了就是安眠药,这是一杯合乎其名的shishen酒呢。」

噢天,谢敏媛简直看呆了。上天可以发誓,当康米歇将酒洒到男人脸上之後,她的内心舒畅得一蹋糊涂。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慌忙中男人又羞又气地从包翻找着面纸,但是不小心掉下了一小包夹链袋装的白se药粉,他的脸se也唰地发白。

「抱歉啦。」

康米歇这句话则是对酒保说的,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将看起来是赔偿弄脏地板的一些钞票整齐地放在一旁的桌上,而对方只是点点头,然後走出吧台要跟男人追究。看来他们早就留意这个人很久了,只是今天终於能够找到证据。

後来事情怎麽发展,谢敏媛并没能见到——因为这混血nv人又不发一语地将她拉出酒吧了。

「谢敏媛。」

正当谢敏媛也要开口的时候,这混血nv人却先听起来有些生气地叫了她的名字。在店家大多都休息中的街上,秋冬换季之际,她们在微凉的风中相视着。康米歇的琥珀se眸子现在看起来很沉,有着浓浓的情绪,却一时不晓得该从何说起一般,yu言又止。

「抱歉。」

b起谢谢你。谢敏媛直觉地认为这句话对现在这个气氛来说会更加恰当,嗯。她不禁寒颤了一下,而康米歇一下子走进她的个人范围之内,好看的眉蹙了起来,不再像平常一样那麽从容得烦人。

谢敏媛的确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什麽让她生气的事。

「要是我再晚一点来,你要怎麽办?」

说真的,她作梦都没想到有一天,康米歇真的会对她说出这种话。这可是总笑嘻嘻地将故事中的那些人玩弄於掌中,也老是用暧昧不明的态度捉弄她的nv人啊。

「你还是来了呀」

谢敏媛咕哝道。其实康米歇生气起来的样子挺像正常人的。望着混血nv人现在的模样,她虽然内心有那麽点动摇跟倔强的情绪在拉拔,但此时也没说更多可能激怒对方的话。

欸等等,她是在吃醋吗?谢敏媛的脑中有了危险的想法。

「你为什麽这麽晚了才约我?」

其实她也没别的意思,倒只是好奇。不过康米歇看起来也恢复了一些平常神se冷静中带笑的样子,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原本是打算早上约你的,又又。但我去弄头发了,而又梁则霸占了你下午的时间。」

这麽一看其实谢敏媛并看不出来混血nv人的头发有什麽太大的变化呢。还是一样浅棕se的、松松卷卷的、长及x的发丝。但要是这麽说的话,估计哪个nv人都会生气吧。所以她还是说了:「你去弄了头发吗?」

「我去护发了。」

可惜的是,康米歇并没有更多情绪波动,只是很平常地回答她。

「你一点都不像是个需要去弄头发的人。」

「我也是普通的nv人而已,又又。」

你离普通这两个字恐怕是天堂到地狱的距离。

「等等,」

谢敏媛突然想起了亮点非常大的一件事,在刚才的对话中。

「你怎麽知道我跟李又梁去吃面了?」

康米歇抬起手来,轻轻地抚了下她涨红的脸颊,语气又恢复到调戏她的模式。

「我常常都在担心你呢。」

然後是一个有点无奈似的笑容。

谢敏媛承受不了。

「既然如此,酒吧那件事你应该早就预料到了吧?」

「我b你还要早到半个小时左右。」

「那你刚才」

望着她无辜的眸子,谢敏媛一时指控不了什麽。何况那要是她自作多情呢?

「又又呀。」

康米歇转而捏住她的下巴,听起来带笑的音se中却也有些严厉。

「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差点喝下那杯酒,吓si我了。」

谢敏媛愣在原地,没能搭上话。

「何况,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他的目标会是你。」

她肯定也瞟了一眼。谢敏媛这才想起今天穿的战服,然後又被风吹得微微颤了一下。见状,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一点生气,康米歇还是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到谢敏媛的身上,并且特别把x前的部分拉紧了。

「我们回家吧。」

康米歇的副驾驶座是很舒适的,至少开车的时候也特别稳。

但等等,回家是怎麽回事?

「那是往你家的方向,康米歇。」

「既然我今天救了你,你就当作奖励,送我回家吧。」

她肯定不是一个需要被人家送回去的混血nv人。谢敏媛在心中吐槽,也无法否认自己的确是欠了她一点人情的这件事。

「我们还有点时间说这周的故事。」

十一点二十分。

而康米歇转过头来,对着她温柔地笑了一下。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做这件事的。

这是周三,康米歇翘着腿坐在吧台的另一端,而那个戴眼镜、看起来很jg明又油腻的男人则在她不过两个位子远的地方跟一名nv孩子tia0q1ng。

而结局是他搀扶着看起来失去意识的nv孩离开酒吧。康米歇为此起疑了,那杯调酒应该不至於让她醉到那种程度才是。

「安哥。」

等到酒保站到面前後,她问道,但仍然保持开放的态度。

「刚才坐那里的男人,是常客吗?」

酒保放下了酒杯,慎重地0了0下巴的小胡子後才回应:「他这一个月才常常来,总是一次点两杯酒,最後都会带nv孩子回家。」

「听起来很不安全呢。」

康米歇微笑道,也暗示着什麽。

「我这阵子也让保安人员盯着他。」

说老实话的话,她一点都不想做这件事,因为这是一间特别的酒吧。

但她还是来了。

周四,那个男人未到。

周六,他坐到了康米歇的面前。

「你会後悔的。」

事情大概要结束了吧。康米歇眯起双眼笑道,微微偏头指向男人面前的柯梦波丹。哪杯酒不用,还偏要用这杯呢。

这男人看起来还是挺机灵的。察觉到似乎有什麽不对劲,便匆匆地付了钱,假装着讲电话走了。

没想到,周日他还是来了——或许他也庆幸着第一眼并没有看见康米歇,而是新来的小兔子。

康米歇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动她的所有物了呢。

「你倒是告诉我」

谢敏媛在昏沈的睡意中还是忍不住问。

「谁是你的所有物啊?」

需要跟她shang吗?答案是不用,ok。

「一只很可ai的小兔子呀。」

倒车入库之後,康米歇亲切地转过来说道,说得理所当然一般,还用手指点了一下谢敏媛的眉心。

「又又,今晚在我这边睡吧?」

「我明天要上班啊。」

「我已经把你的医生证明传给你上司看了。你的敏是敏感的那个字对吧?」

谢敏媛又傻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控制我的生活?」

「都一周不见了,我也想跟你好好来个nv孩之夜嘛。」

康米歇的身子倾向她,差些压着了变速杆,依旧开心地说道。

不妙。

「我跟你有这麽熟吗?」

「我把你当成nv朋友呢。」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老是擅自等等,你说什麽?」

谢敏媛被空气呛了一口。看着那混血nv人笑得毫无人x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肯定又被捉弄了,难受。

「你不想当我的nv朋友吗?」

「康米歇!」

谢敏媛真的好讨厌这nv人。

讨厌si了。

面十五/她生气起来的样子简直x感得太过份了。

「你要是真那麽喜欢她,就大大方方的表白啊,你可是谢敏媛欸。」

某动物系男子纵使天冷了还是不畏寒风地点了雪花冰吃,对面的谢敏媛不禁皱起眉,一时还不晓得要从何开始吐槽才好。

「我什麽时候说我喜欢那nv人了?」

混蛋又老是g引人的混血nv人。再加上背景不明,说不定是哪国网路犯罪的黑客逃犯。谢敏媛绝对不可能对她有意思的,大写的不可能。

「你摆明着就是aisi她了。」

李又梁笑得天理不容,彷佛今天不趁这个可以调侃的机会好好糟蹋好友的话会很难过似。

「而且康小姐根本是难得一见的天菜,快上吧。」

「上你个鬼啊。康米歇顶多再十来周就要离开台湾了好吗,到时候我们这辈子就再也不会相见了。」

谢敏媛哼了一声,终於开始动筷子吃起自己面条都要被泡烂的锅烧意面。

二十六周的约定阿。

「虽然这麽说,你根本就已经不舍得让人家走了吧?现在还有时间,你可以问她要留下来还是你跟她走哦。」

「你还以为我们在拍电影阿?」

「康小姐应该也会很乐意的吧。」

「你就少说一句会si吗?」

李又梁终於遭到报应了。看着他因为吃得太快而被冻疼了脑子,谢敏媛可以从这个对感情生活八卦的攻防战稍微喘口气。

可能是真的有点在意啦,一点点而已。

「又又,不可以挑食哦。」

她肯定是被这些话g扰得太过分了,不然怎麽吃着面都幻听到那nv人悠悠的声音?

「嗨,康小姐。」

「午安。」

回头一望,混血nv人的笑颜让谢敏媛吓得汤匙直接沉到了汤里。

「你在这里做什麽?」

「找你呀。」

康米歇微弯下腰打量了一下她原本在吃的面,看起来觉得很新奇,然後挺自然地跟对面的男人顺便打了招呼。

「李又梁,你出卖我吗?」

「她说她挺想你的。」

「又又,你不喜欢我直接定位你在哪里嘛,所以我就问又梁了。」

这两人的逻辑真的非常一致,一致的有病。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谢敏媛放下筷子,用b哭还要可怕的笑容对他们冷冷说道。

「好啊,又又。走吧。」

这nv人脑中的翻译回路一定是出毛病了,才会将她的话语扭曲得这麽夸张。李又梁现在又继续用一脸欣慰和向往的表情看着两人,双手叠合的模样看起来莫名的有少nv心。

「去哪?」

「回家约会。」

「我不要。」

「我买到了你最近常常浏览的那间j蛋糕哦。排了一个小时的,每个口味都买了。」

康米歇笑得很有把握的模样真的太过分了,而且谢敏媛也能猜到大概不是她本人去排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这个小人。」

「那我们走吧。又梁,谢谢你了。」

康米歇故作优雅地替她将椅背上挂着的外套收在手臂上,还不忘对男人微微一笑来道谢。

「掰掰。」

「你好歹挽留一下吧?」

「康小姐,路上小心啊。」

谢敏媛真的完全ga0不懂——有这麽一个明明b弹簧还弯的朋友,为什麽在nv人面前还有重se轻友的问题?康米歇的气场果然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

真是无理取闹又黏人。

「刚才我们的对话,你听到多少了?」

「该听的都听到了。」

这个答案可让谢敏媛变得坐立难安了。她开始有意无意地调整着安全带,却怎麽样都不能乔到一个舒服的角度就是了。

又是一个九十秒的红灯,她感觉有点不妙。

而果不其然,康米歇也注意到谢敏媛的无所适从似,伸手过来替她解开安全带。

「你g嘛」

毫不顾忌地半个身子倾过来,康米歇像在照顾孩子一样温柔地重新替她系好安全带,然後用那双琥珀se的双眼盯住她。

「好多了吗?」

谢敏媛现在可感受不到这些啊。抬眼望了下红灯号志,原来才过了15秒——谢敏媛吞了下口水,又往车门多靠过去了些。

「嗯。」

「那就好。」

终於好好坐回了驾驶座,康米歇将一手随x地搁在方向盘上,看起来心情很好地轻轻哼着一个调。看着她的侧颜,谢敏媛才发现自己已经屏住呼x1了好长一段时间,终於能松一口气。

双眼,鼻尖,薄唇,下巴。

她一点都没发现自己看着对方看得太过了,甚至康米歇又有一个机会能够转头过来调戏道:「又又,我知道我很漂亮,但你再盯下去的话我会害羞的。」

没想到世界上有这麽一个人是连厚脸皮都有点傲气的迷人。谢敏媛连忙装作没事地看回前方,而此时的红灯还剩三十秒。

「闭嘴。」

一点都不想在意的,像她这样的人。

「床第之间,是吗?」

今天的这孩子,似乎很有自信。

「嗯,是呢。」

康米歇对她展开一个礼貌的笑颜,指间的调酒已经喝得剩下不足一半了,而这是今晚第六个人试图对她搭话。康米歇希望她会是一个有趣的人。

「怎麽会一个人来呢?」

「你不也是吗?」

nv人迳自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看起来是个刚下班的职员。终於能将长发自拘束的马尾模样放下来,然後对康米歇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

「被甩了呢,今天早上。」

没想到会这麽快就到这个阶段了。面对年轻nv人突如其来的告解,康米歇倒是连眉都没挑一下,只是淡淡地回道:「让我猜猜看,因为你跟别人shang了?」

她惊讶的模样还真让人有点兴致了。

「你的直觉真敏锐。」

「亲ai的,你倒是毫不掩饰对别人的兴趣呢。像你这样的人,很难只跟一个人睡吧?」

三十九个人。

没多久,康米歇在她第一杯酒下肚後就得到了答案,不过b预期的还来的少就是了。像她这样表面上拘谨,私底下却是有意无意地引诱他人交出自己来得到欢愉的人,是b起那些直接求欢的人还要危险的存在呢。

「我还是第一次,能够跟一个人聊到这种程度。」

就算是苦恼也是装的。康米歇在高脚椅上悠哉地晃了晃腿,开始替她觉得可惜。

「你很孤单吧。」

「并不是的。」

「明明就很空虚吧,却又一直执着地给自己找个人发生关系。」

「我」

「你呀,这麽容易就被看透的话,是不成功的。」

nv人的黑长发披在肩上的模样,特别衬合那略微羞红又带着泪痣的脸庞,这样的妩媚说不定还是能打动今晚在这除了康米歇之外的过客。

「我能再请你喝杯酒吗?」

已经开始着急了呢,不过还是很可ai。

「什麽嘛。」

虽然早就知道这nv人肯定不是认真地在说出那些对自己感兴趣的话,这样真真假假的态度还是令谢敏媛忍不住低声念了一句——别老是摆着那样g人的笑容来拉近距离,又要让人知道在外头明明还是拈花惹草的。

康米歇一直挨着她坐在沙发上,明明都被挤到角落了。她的t温引人遐想,一如往常的,话语也是。

「又又不高兴了吗?」

「并没有。」

然後混血nv人又笑了,美丽的眼眉间仍然是不明不白的情绪。谢敏媛多麽讨厌这样的她啊,越是知道情绪已经被她牵着走了,便越是生气。

「我可以回去了吧?」

「再陪我一会。」

「别跟我耍这种把戏。」

在康米歇准备将手搭到她的大腿上前,谢敏媛站了起来,将笔记本跟笔都满不在乎地落在沙发上。nv人看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模样,只是轻轻问了一句:「怎麽这麽喜欢推开我呢?」

不然要被你玩弄吗?

谢敏媛报以一个感到不可思议的表情,却也没法承认一些已经堆在舌尖上的话语——我真taade讨厌你一边笑着喊我nv朋友,一边跟别人shang。例如。或是,我真讨厌因为你而生气的自己,蠢透了。又或者,反正你根本就不在乎吧。

「又又。」

康米歇半垂着琥珀se的眸子,而光芒不减,依然是温柔却漫不经心的语气,对她唤着别人的名字。谢敏媛是可以选择沉沦的,一直都是。

拾起了外套,谢敏媛还是来到了门口,却在最後神情哀伤地回头望向沙发上的混血nv人。

「我已经不想再被伤害了啊,康米歇。」

倒数十周。

面十六/她有某种特殊管道,可以买到限量商品。

已经不想再被伤害了呀。

继上周离开这混血nv人的家时,似乎不小心透露了自己过去的经历後,谢敏媛这一周的生活只能用提心吊胆来形容——嗯等等,明明她也不是做错什麽事呀?

但再次见到康米歇,这人倒是像平常一样笑得不知好歹地迎接她。

c,康米歇的酒窝简直要让她弯了。

「又又,你又开始在躲我了吗?」

在美式餐厅的卡座里,混血nv人好整以暇地整理好餐巾纸,摊开菜单後,突然向对面的谢敏媛问起。

「欸?」

装傻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话说回来,她们两个在平常时候根本用不着联络吧?谢敏媛正在脑中运算着可以完美反驳这nv人的话语,但最後都反而更加指向她的确是"在躲着康米歇"的结果。

「我没有。」

谢敏媛别无选择,只能装傻装得彻底。

康米歇对此稍微安静了一会,似乎真的接受了这个答案,就在谢敏媛暗自庆幸时,她说了一句话:「我会处理掉一个人。要选太太,还是丈夫?」

混血nv人的语调听起来出奇的平淡,那种谢敏媛从未见过的,甚至有点儿生气的味道在。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可能听得懂康米歇在说什麽。

「是李又梁告诉你的吗?」

「就算又梁没告诉我,」

康米歇抬头,对她托颊一笑,阖上菜单本。

「我也有办法查出来。」

这听起来还真像什麽犯罪宣言。不对,谢敏媛意识到这他妈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康米歇又再次侵犯了她的私人生活,挂着那副好看到让人不明就里的笑容,往她的six悠悠地踩了下去。

「你——不准,我们不能讨论这个。就是不能,这太过分了。」

谢敏媛气红了脸,语音微微上扬。意识到自己还在餐馆且服务员投来了一道关心的目光後,她才压低了音量咕哝:「反正不准就是了。」

上帝见证,康米歇毫无破绽的脸庞上居然因为她严肃的禁止令而起了一丝丝的失望。谢敏媛打了个寒颤,她犹记方才这混血nv人提到「丈夫」这两个字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气。

「我在乎你,又又。」

是啊随便吧,你不是每个礼拜都这麽说吗。谢敏媛暗自生着闷气,也阖上了菜单,正要抬手时,康米歇已经唤来了服务员。

「我要一份主厨特餐,请告诉谢主厨aber来了,调味老样子就行了。」

服务员原本正要在便条纸上记下两人的餐点,听闻康米歇报出的假名後,突然变得绷紧神经,收起便条纸本,对着耳机跟厨房转述起nv人的话语。

谢敏媛看傻了眼,还疑似听到服务员兴奋地喊「对啦就是那个中的,快点,在4-2号位。」

但康米歇依旧气定神闲地点了下去,对着眼前的nv人又摆出那副风姿绰约的笑容,说道:「然後,请给这位迷人的小姐上一份约会特餐,谢主厨知道该怎麽做的。」

她们卡座隔壁的夫妇将菜单翻穿了,也没找到邻座的混血nv人方才点的任何一道餐。

餐厅的服务生们突然都动了起来。

谢敏媛喝口水想压压惊,在五秒之内就有两个服务员端着水壶过来问能不能帮她添点水,一个值班经理等级的nv人甚至还端了新鲜的柠檬片和砂糖过来,亲手给她们调了两杯柠檬水。

「你该不会买下了这间餐厅还是什麽的吧?」

忘了她们刚才还在单方面争执的话题,谢敏媛现在连水都不敢喝,她感觉到有好几道来自服务员的视线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们,在此之前她从未这麽地被礼遇过。

「well,怎麽可能呢。」

康米歇可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双手交扣,靠在下巴上,今天戴了一对垂坠感的波西米亚风耳饰,让这混血nv人难得地有一种少nv感。

「就只是,这个餐饮集团的老板是我的教父而已,我的爸爸跟他是很好的朋友。」

不是「这间餐厅的店长」,而是「这个餐饮集团的老板」,谢敏媛现在深刻地明白什麽叫做贫穷限制了她的想像。很好,康米歇是个白富美的人设简直不能再更根深蒂固了——等等,她刚刚是说康米歇漂亮吗?

老是跟康米歇相处在一起,谢敏媛的脑袋也已经被她的疯狂的美丽ga0昏了。想到这个词便不得不想到米二,对吧?

「那你跟米二又是什麽关系?」

她还挺确定自己问过这句话的。

混血nv人听到好友的名字後,竟优雅地笑了起来。接着在字面意义上的众目睽睽之下,从包中拿出了笔记本,推了过去。

值班经理一个健步过来将自己x口的钢笔递了上来,谢敏媛受宠若惊。

「你提醒了我,正好要跟你说说这礼拜的故事呢。」

米二仰卧在l型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玩弄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米歇,你最近变了。」

作为好友,似乎b任何人察觉她的变化都还要来得敏感。康米歇原本在另一头用着笔记型电脑,写点信跟确认机票之类的,听到这话,抬头看了过去。

「嗯?」

「最近,」

米二坐起身子,将婚戒收到了针织外套的口袋里,微弓着t态优美的身子,撑颊笑了起来。

「你几乎都不跟别人约会了。」

康米歇放下笔电,想了想。

「的确呢,自从最後一次跟你见面之後。」

听到这个答案,米二似乎觉得很有趣,於是主动靠了过来,碰着了混血nv人的手,温柔地牵起,又问道:「你怀孕了吗?」

康米歇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腹部,而後对好友不解地摇头。

「我想没有。」

「你生病了吗?」

「你想吻我吗?」

被米二突如其来地问了这些,康米歇放柔了眼神,只手抚上已婚nv人略红的脸颊。

「你从来就不需要我的允许。」

米二将双手缠到好友雪白的颈子後方,轻地解下了她的发带,康米歇浪漫的长卷发散在肩上。两人对视着,正要靠近彼此的唇瓣时,康米歇却在某个点上身子一僵,最後满脸赤红地退开,看不出是兴奋还是羞躁的情绪,或许皆是。

「噢米二。」

康米歇双手掩面地倒在沙发上,对好友说道。

「我想我可能真的恋ai了。」

亲ai的已婚nv人快乐地笑了起来。

「是哪个可怜人?」

谢敏媛的约会特餐来了,目测是一份煎得正好的牛排佐红酒。原本她只是漫不经心地切着牛排,似乎不太乐见刚刚记下来的内容,可当她咬下第一口牛排时,差点爆出一句粗话。

「这也太好吃了吧。」

她这一生可能从没吃过这麽好的牛排,就像梦一样,她没想到她最好的一场梦居然是一块牛排。虽然说是跟康米歇一起吃的这部分显然是从天堂跌回现实。

「iknht?」

康米歇倾前身子,用餐巾纸细心地替nv人的唇角擦拭了一下。谢敏媛一下子也红了脸。不晓得大部分是出自於这个举动,还是因为这是在许多人的注目之下——旁边两位nv服务员挨在一起评论的眼神就像在给她们脑补一大段同人小剧场了。

「我们aa吧,还是要感谢你让我吃了这麽美味的一顿饭。」

谢敏媛试着假装冷静,突然说起来。

但是翻开帐单夹,谢敏媛才发现这是她a不起的金额——连指名主厨也要收费的?她的信用卡额度是多少来着?

康米歇笑得很快乐。

「别担心,」

康米歇盘中的主厨特餐却只是一份看起来很普通的汉堡套餐——但用过这特级牛排之後,谢敏媛再也不相信事物的表面了,那汉堡应该不是镶了金就是加了松露或松茸的特上汉堡。

「这个帐夹只是让我夹小费用的而已。」

谢敏媛定神一看,最下方的确又key了一行字:餐厅招待。在她的见证下,康米歇拿出了支票本,写了一些数字,签了名,想了一下後又多写了个零。

「又是二选一的时间。」

将支票夹进帐本,混血nv人微笑着伸了个懒腰,耳坠摆晃,她美得不知好歹。谢敏媛看着都觉得不切实际,耳根发热到几乎快烧起来一般。她们怎麽会走到这一步呢?

「又又,你选择的是米二,还是那个可怜人的问题呢?」

面十七/米二是个年轻的寡妇,康米歇在法国留学时认识的朋友。

「敏媛。」

半梦半醒之间,谢敏媛依稀听见有人在喊着她。那是一道温柔又熟悉的、能够轻易地使人迷恋上的音se,那是——

c。

谢敏媛收起原本睡迷糊时微微上扬的唇角,猛地坐起身子。这是她的家里没错,她的床。可她怎麽会听见康米歇的声音?别啊。她不能承受自己梦见了这扰乱她生活的混血nv人。就是不能,天啊。

「噢,你醒了呀。」

当康米歇走进房里时,她松了一口气。幸好她不是梦见这nv人的,也太难为情了。

欸不是。

「n1taa怎麽会在我家?」

谢敏媛瞪直了眼看向她,而这混血nv人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抱着她的木碗拌了拌,那是冰箱里的葡萄乾燕麦粥吗?

「敏媛,你不记得我们昨晚做了什麽吗?」

悠悠地倚在门板上,康米歇吃了一口燕麦粥,表情很委屈。

「什麽?」

上天见证,谢敏媛什麽都不记得。她昨晚下了班应该就回家了对吧?可眼前的康米歇甚至穿着她的运动短k与上衣,一副过夜模样。不得不说,这nv人穿起来似乎b她还适合,引人遐想。

「我、我真的什麽都不记得了。」

谢敏媛觉得很绝望,可绝望中怎麽又生了一丝喜悦,她自己也说不上原因。

康米歇可能对她下了什麽魔咒。

「逗你的,」

在谢敏媛的内心焦虑不已时,康米歇终於笑了出来,走近她,一边不痛不痒地继续说道:「昨晚什麽事都没发生。」

「你怎麽会有我家钥匙?」

「又梁借我的,说是你的备用钥匙。」

那男人真是恩断义绝。谢敏媛在床上握紧了拳头,已经在心底把李姓男子宰了无数次。

「你在半夜来我家g嘛?」

凌晨四点,这可是难得的、美好的休假日,在康米歇的突然出现之前。

「我睡不着。」

混血nv人说出这答案时,听起来是如此稀松平常,露出了一个苦笑。谢敏媛深深地呼x1一口气,然後r0u乱了自己的发丝,竟一时间不晓得该如何回话。

「你知道正常人不会因为睡不着觉就随便溜进别人家吗?」

谢敏媛撑颊望着她,突然感到万分疲惫。话说回来,跟一般nv人不同,康米歇在半夜时居然还是这副光鲜亮丽的模样。到底是什麽超自然生物。

「没想到,你的家里没有酒。」

康米歇如常地忽略了对自己不利的问题,坐到了床缘,微微一笑。

「并不是每个人家里都是什麽都有的。」

「不过,燕麦粥很好吃。」

真是谢谢哦。看着混血nv人真心感到满意的笑容,谢敏媛竟一时间也忘了这些摆在眼前的荒唐,抬手都差些要碰上她颊前的浅se发丝时,才突地意识过来自己在做什麽般,怔了一下後马上收手。

「真可惜呢。」

不过呢,康米歇的耳根也红了。这是藏不住。

「有点酒就好了,今晚月se很美。」

对着谢敏媛,她露出了一种压抑的笑容,彷佛战战兢兢地。

但是,谢敏媛没有听出这句话中的任何一个暗示。

「别再没事就喝酒了,你真的会ga0坏身t。」

谢敏媛还在处理刚刚差些碰触康米歇的那刻冲动,那些乱七八糟得有些美好的情绪。老天,她、不、能。她不能迷恋康米歇的,那太傻了,何况她一直以来都认知自己直得不行。

对吧?

「是吗。」

她错过了康米歇一瞬间落寞的唇角下垂。

「等你听了这周的故事,或许会很希望能喝一杯的。」

下一秒,康米歇又像焕然一新般,对她露出那过度兴奋又迷人的笑容,给谢敏媛递过她们的笔记本。

果然有一就有二,只会不断地犯错下去。

「亲ai的,」

拉住男人的棕se领带,康米歇堆起诱惑的笑容,满是兴味地说道。

「我们终於独处了呢。」

被推倒在酒店沙发上的男人哪能拒绝得了这种诱惑。男人的脸se涨红,为了跟混血nv人展开一段邂逅,一喝便是三个小时。

「aber……」

男人急yu索求一个吻的动作被康米歇又压了回去,他的脸上是最原始的兽慾逐渐酝酿。

「我喜欢一点特别的。」

美人的笑再次g动他的情慾,康米歇将男人的领带又扯紧了一些,到了几乎勒紧他颈子的程度,悠悠地接道:「闭上眼睛。」

「欸?」

「好嘛。」

语带撒娇,康米歇解开了自己领口的第一颗钮扣,露出了更加诱人的颈部线条。

男人吞了下口水,在美se面前终於应声答应。

首先是扯下领带。

綑绑双手。

解钮扣。

脚镣。

当男人感觉到混血nv人冰凉的掌心搁到x膛上时,嘴角不禁g起了狡黠的笑意。

可这时,他听见了相机的快门声。

男人倏地张开双眼,这才发现康米歇正拿着他的手机拍下一张又一张的照片,还将食指贴在唇上,状似认真思考该如何将画面呈现得更好。

「你在做什麽?」

男人有些笑不出来了。

「我猜你的密码不是你的生日就是你太太的吧?」

康米歇回敬一个媚眼,开始着手输入数字。

「都不是呀」

这可出乎意料之外。在第三次尝试时,她思忖了一会,不顾男人气急败坏的叫喊,输入了猜测的第三个生日密码。

「居然是敏媛的。」

康米歇冷冷地哼了一声。

「你、你怎麽知道」

「真迫不及待等你太太的回覆了呢。」

「求你了我给你钱,你别」

男人开始央求她,试着挽回即将崩坏的名誉与家庭。

康米歇笑了笑,优雅地蹲下身来,在男人的k裆前微微偏头,露出危险的神se。

「没有瞒得了一辈子的秘密,darlg。」

阖上笔记本,谢敏媛低着头不发一语。

「敏媛?」

康米歇预期的反应可不是这个。於是她轻轻地唤了声nv人的名字,脸se掩藏不住一丝紧张。

「离开这里。」

「什麽?」

康米歇的笑脸僵住了。

「我说,康米歇,离开我家。」

谢敏媛终於抬起头来,可神sey沈,语气愠怒,少了平常小老虎一般的急於反驳和好奇心。闻语,混血nv人的表情变得错愕,似乎没有预料到这次的事儿会踩到对方的地雷。

「敏媛」

「这对你来说很有趣吗?」

谢敏媛的音se压抑得像是受尽了委屈。

「我好不容易才能释怀的。可你就这样随随便便又把事情翻了出来,你在作弄我吗?」

睁大了琥珀se的双眸,康米歇望着蜷缩起身子的谢敏媛,一时什麽话都回不出口。

「你走吧。」

谢敏媛在沉默後说出了这句话。

「我已经做完这周该做的事了——」

温暖的怀抱让她的话语软得塌了下来,谢敏媛的身子一僵,不晓得该如何好好地回应康米歇再次为所yu为的肢t接触。她知道这是不对的,从一开始跟这nv人建立起这些暧昧不明的关系时就知道。可康米歇真的侵犯到她最不愿回想的秘密了。

「我以为这会让你愿意跟我谈论”这个”。」

康米歇将声音闷在谢敏媛的肩头,让人听不出她是不是真的有心。但这一刻,谢敏媛的心里涌起了所有她们相处以来所有令她无法安放的感觉,这些她不会明讲的,感觉。

或许康米歇是真的把她当成所有物了。

「你为什麽不叫我又又了?」

「嗯?」

谢敏媛抬头望向她好看的脸庞,语气有些无奈。康米歇的浅se眸子带着薄薄的水意,可又拼了命地将自己拼凑成平常风姿绰约的模样,笑道:「敏媛才是你的名字,不是吗?」

「所以,他老婆回了什麽?」

「事实上,我传给他的岳父母了。」

康米歇笑得毫无人x的模样还是很完美。

「你真的很烦。」

「还是你喜欢我叫你又又呢?」

「我没有那麽说。」

「说你喜欢嘛。」

「闭嘴。」

这样算是吵完架了吗?谢敏媛自己也糊涂了。但望着康米歇眼底迷人的闪烁,她想,这nv人有时真的b她想像中的还要来得笨拙。

这可是个秘密。

面十八/康米歇的拥抱能融化任何人。

「宝贝,要草莓口味还是牛n口味的呢?」

「好难抉择呀。」

「那就两个都买吧。」

身旁的小俩口一搭一唱,有点烦人了。

谢敏媛很少逛市集。尤其是在平日下午,难得连假的日子她只想好好在家里休息,看看剧或吃点薯片什麽的。虽然这种话她几乎周周都在说,可有个混血nv人靠着一封讯息又把她叫了出来,谢敏媛是拒绝不了的。

「你也想吃冰淇淋吗?」

康米歇对她低头一笑,在太好的日光之下,nv人的眼珠颜se淡得像褪se的水彩,可还闪动着玻璃弹珠般的光辉。

「才没有。」

怔了怔,谢敏媛撇过头否认。

「草莓优格口味的好吗?」

「就说不用了。」

「有焦糖口味的甜筒呢。」

「我要加巧克力脆片。」

「好。」

怎麽能这麽心安理得呢?谢敏媛看向混血nv人拿出长夹时微笑的侧颜,如常地引人入迷。

店主在将两球草莓优格冰淇淋安放在甜筒上後,又洒了些碎巧克力脆片,递给康米歇,她道了谢後,转过头来看向谢敏媛。

天啊。谢敏媛在内心尖叫着承认。她的确是很想跟这nv人分享同一支冰淇淋的。

「你先吃吧,吃完再给我就行了。」

可她的人设不允许。

「嗯,也是呢。」

康米歇居然出奇地妥协了,这让谢敏媛的期望塌陷了一些。但很快,nv人又笑着接道:「敏媛呀,你很期待吃我t1an过的冰淇淋吗?」

谢敏媛的心里有二十六头草泥马在飞奔。

「才不是。」

这个变态。谢敏媛在内心多呐喊了一句,然後伸长了手臂将康米歇手上的冰淇淋抢了过来,哼了声後老实地t1an了下这美好又罪恶的冰凉。

「我先吃就是了。」

嗯。冰凉得正好,反正她的身边还有康米歇。

「不要紧。」

正当谢敏媛开始纠结为什麽自己会有那麽一秒「庆幸康米歇在她身边」时,混血nv人只是悠悠地笑了笑,眼底带着些许神经病又热情的情绪在微微闪烁。谢敏媛感到不妙。

康米歇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笑得更深了,深得让她怀疑这一切都是套路。

当nv人jg致的脸庞凑过来时,谢敏媛竟自然地闭上了双眼。

欸不对。

谢敏媛感觉自己的唇角被一种柔软轻轻略过,内心下意识地刺痛了一下。可这刺痛是来自於混杂了兴奋与过度期待的——不,等等,她怎麽会有这种糟糕得要命的想法?谢敏媛猛然睁开了双眼。

「多谢款待。」

混血nv人在她眼前站得好好的,暧昧地t1an了下修长的食指指尖,表现得像只是抹过一块蛋糕上的鲜n油来试味道似。

「康米歇!」

谢敏媛骂了一声後便恼羞地扭过头,才发现手上的冰淇淋已经开始融化了,赶紧t1an上一口。

「你的反应让我很开心呢。」

猝不及防地,她的耳畔传来了一阵令人su麻的低语。谢敏媛一下子便红了耳根,回头怒道:「你」

离我远一点。这句话从没来得及接完,一切就发生了。

手上融化着的冰淇淋,秋冬转换之际的暖yan,康米歇的唇瓣。

仅是蜻蜓点水般戏弄意味的碰触,康米歇优雅地站直了身,唇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这是谢敏媛感到不敢置信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的嘴唇,双眼讶然地看着眼前的nv人,竟什麽都说不出来。另一手握着的甜筒已经被捏到碎了一部分,白se的优格冰淇淋融化後滴到了草地上。

「噢,这个表情也很好呢。」

康米歇的脸se恢复得很快,颊上的红润看起来一点也不可疑。相较之下,谢敏媛还没缓过来的模样在她眼底还很可ai似地。

「你、你g嘛亲我?」

光天化日之下,谢敏媛终於在草地市集中央尖叫出声。

「都脏了呢。」

康米歇再次露出了这温柔得有些烦人的笑容,睁大琥珀se的眸子看着谢敏媛被冰淇淋滴得满手的狼狈样子,笑得彷若完全没意识到这完全就是她的错。

「亲ai的,我们去附近的旅馆洗洗手吧?」

只是谢敏媛听过最没有说服力的邀约了,连「要不要去我家看猫」听起来都合理多了。

「居然有按摩浴缸?」

「嗯?敏媛,你忘了我们家里也有吗?」

可是意味着可怕的是,她们真的来旅馆「洗手」了。

谢敏媛第一次见到设备这麽完善的汽车旅馆,甚至还有一张她完全不想知道是作何用途的椅子。康米歇将包随意地扔到大床上,脱下了大衣,接下来在谢敏媛的见证下,突然紮起了马尾。

「你、你g嘛?」

谢敏媛战略x地退後了一步,在混血nv人试图走近她时。

康米歇挑起了眉,在cuiq1ng的粉橘se灯光下,她看起来b优格冰淇淋还要可口,很多。

「我只是想给你这个。」

nv人伸出手,将笔记本的另一端搁在她的x口前,让谢敏媛回神过来。可偏偏康米歇还要露出那故作纯良的微笑补上一句:「不过,我喜欢你的思考方式。」

这nv人真烦,大写的真、的、很、烦。

可谢敏媛没法不多看一眼她那隐约敞开的衬衫领口,锁骨太好了。

谢敏媛怀疑自己有点弯。

薇生说,她要的就是这个。

「你真的想清楚了?」

「没有多少人敢问我这个问题。」

薇生只是对康米歇皮笑r0u不笑地应道,而後对身旁的设计师说道:「剪掉吧,就是这个颜se了。」

设计师望了陪同来的康米歇一眼,而混血nv人只是微笑点点头。

就随她吧,大概也动摇不了。

「像你这样要彻底改变形象的客人,通常都是有点故事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是吗?」

不知不觉也过了四个小时,当设计师着手开始替她吹乾那一头淡金se短发时,年轻的设计师若有所指地道。

可薇生依然藏得很好。

「很适合呢。」

康米歇站起身,忍不住称赞道。这头近乎白金se调的发丝剪到了齐下巴的长度,在康米歇眼里简直优雅得迷人不已。她抬手轻轻抚了抚薇生的发丝,琥珀se的眼底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欣慰情绪。

「我也很喜欢。」

走出店外,薇生伸了个懒腰,话语中的怅然也淡却了不少,平视着康米歇的双眼微微一笑。

「所以,你真的放下那孩子了?」

康米歇亲昵地g着她的手臂,似笑非笑地问道。

「从没把她放在心上。」

但薇生点起了一支菸。

「替我向你爸爸问好。」

她又接道,显然是结束了那孩子的话题。

「还有几周的时间才会回去呢。」

康米歇垂首,想了一会儿,语气落寞。

「最近怎麽没见到你的理财师了?」

天气有些凉了,她们转而十指紧扣,可不带情感的,只是碰触。薇生问道。

「米二的客户多了,我也忙了一段时间。」

「我以为你们俩总腻在一起。」

「不会是她的。」

康米歇快乐而直率地笑着。

「薇生,我想我找到了你说的那个人。」

薇生成熟的容颜难得怔了一下,好似一瞬间被这句话卷进了回忆的漩涡中。

「我希望你不会有遗憾。」

「你知道我的x子。」

「敏媛。」

「g嘛?」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而谢敏媛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回答。

康米歇像只温驯的小猫靠在她的肩膀上,说完故事後,打了个轻轻的呵欠,看起来特别疲惫。

「老样子,一个问题换一个。」

听到这句话後,混血nv人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我喜欢你说那个词。」

「交换条件?」

「不,是老样子。」

康米歇在她肩上咯咯笑着,这个距离简直不会再更过火了。

「你到底跟多少人保持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

灯光下,谢敏媛知道她们的心跳是很近的,甚至b彼此的唇瓣还要近。

她不敢要这个。

「大部分都只是互相的客户关系,」

康米歇耸耸肩,轻描淡写中还有点诚恳的意味在,彷佛是真心地担心着谢敏媛误会了什麽。

「有时候是医患关系。别担心,敏媛,你总是我的最ai。」

「拜托不要。」

「你看起来很开心呢。」

康米歇用指尖卷弄着谢敏媛的发丝,满意地又绽开一个美丽的笑容,调侃道。

忽然,谢敏媛意识到一件很神奇的事。

她、她应该问康米歇为什麽要吻她才对吧啊啊啊啊。

「轮到我了。」

谢敏媛对自己还有些无语,可这混血nv人不会等她的。

「敏媛,」

康米歇紮起马尾的模样是真的很诱人,更别提地点是在床上。谢敏媛理解那些男人为什麽总要甘愿在她的石榴裙下中毒了。

「你为什麽还没跟我睡呢?」

然後,她不急不慢地问出了这句话。

她们的空气凝滞了可能有三十秒之久。

康米歇盯着垂头开始思忖着什麽的谢敏媛,将笑容拿捏得恰到好处,可不自觉地也将床单掐紧了。

「因为你的那些故事。」

谢敏媛终於抬起头,有些忿忿地道,满脸赤红地再次撇过脸。

「你会离开的,在你睡过那个人之後。」

面十九/康米歇知道八爪椅怎麽用。

「我说」

呃,事情急转直下。应该这麽说吗?谢敏媛脑袋里盘旋的问号正转得她晕乎乎的,眼前这一景象可真离「一个寻常的假日午後」有着天差地远的距离。

「噢,」

康米歇自文件与书堆中抬起头来,一头浅se卷发难得看上去有些紊乱,像是已经好几天没正经休息过的样子。而在她旁边的是一名说不上眼生,但绝对也没资格称为眼熟的nv人。

「是又又呀。」

米二对她灿笑,阖上了双掌间的一本厚书。

好吧,以为康家大门没锁就可以自己走进来,这是谢敏媛的不对。

但她俩,看在上帝的份上,又是在做什麽?

「呃,」

谢敏媛作为局外人,只能尴尬地搔搔脸颊道:「我晚点再来?」

事实上,这句话同等着「我现在只想逃离现场」的含义。

「没事,我正好要走了。」

短发nv人挥挥手,仍旧是那副优雅脱俗的气质,对谢敏媛亲切一笑。而後,她转头对混血好友说道:「谢谢你帮我整理资料,这真的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下次等瑞宏休假,我们一定会请你吃顿大餐来答谢你的。」

「我会记得你的承诺。」

康米歇调皮地眨了一下右眼。

然後米二又飘飘然地离开了。

哇噢。

「咳。」

谢敏媛无意打扰她们的两人时光,真的。这一切都是康米歇的错,这是她的约。

「怎麽,你这次买下了图书馆?」

——那就别再约别的nv人来啊,nv伴到底是有多少个?

康米歇挑眉一笑的方式依旧风姿绰约,只是依旧不慌不忙地将文件叠好整理在一起,回答道:「我已经有一栋了,谢谢你的建议。」

好哦。谢敏媛白了她一眼,在混血nv人笑出来时意识到自己只不过又被耍了。

「不呢,又又。」

耸耸肩,康米歇垂下细致的眼睫,仔细将画有重点的纸张收好在资料夹里。

「只是一点研究罢了,为了米二的博士论文。」

博士。谢敏媛吞了下口水,不禁心生敬佩。但好吧,这还不算她认识康米歇以来听到最令人吃惊的部分。

「……瑞宏是她的男朋友?」

虽说她不该多问,那显然过於游走在ygsi面了,但谢敏媛发觉自己需要一点证据来维持住安全感——天啊。

听到这个名字,康米歇少见地怔住了,平时俐落的姿态僵在空中,而後才将指尖重新安到纸面上。

她抬起头来,微笑中带着一丝悲伤。

「那是她的丈夫。」

谢敏媛眨了眨眼。

「我以为——」

「他们是硕士毕业後结婚的,两人原本说好出社会几年後要一起继续念博士。」

康米歇轻叹,眼底的光芒黯淡了下来,似乎也不是很愿意将话讲得完整。

「但在结婚一年後,瑞宏便在车祸中当场过世了。」

好吧,谢敏媛可真的没有预想到这个结果。她想问出口的话更多了,尽管她们之间明明还有那个愚蠢的「一个问题交换另一个」规则。这是康米歇先让步的,或许她也被默许着。

「她很难接受吧。」

谢敏媛喃喃地说出口,与混血nv人抬起的眼眸正好对上,那双琥珀se的眼眸此时沉浸在一份她未曾见过的哀悼情绪中。

「我还陪着她呢。」

但,康米歇旋即又打起jg神,彷若一切仅仅是过眼云烟。微g唇角,她向谢敏媛挨近身子,在素颜的状态下,那以美与自信来压制人的气场也丝毫未减。

「敏媛呀,你老是问米二的问题,我都要吃醋了。」

谢敏媛沉默了几秒,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只是被康米歇身上的香气所镇住,还有更多的是两人危险的距离——这家伙上回可是趁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偷了一个吻啊。虽说是开玩笑似的,又在不过几秒的时间里结束了……等等,她现在是在感到可惜吗?

谢敏媛倒ch0u一口气,先行强迫自己将双眼自那对深渊般的诱人凝视移开。

「别说废话了,笔记本呢?」

「真急呢。」

让她有些失望的是,康米歇真的也听话地退了开来,在桌上翻了会後找出她们熟悉的笔记本,笑着交到谢敏媛手心时调侃道:「等不及跟我共度gxia0了?」

「什、什麽?才不是!」

「噢,那是我新学到的成语。」

「你最好出去别乱用这个词。」

「放心,我只会用在你身上。」

故作乖巧地眨了下眼後,康米歇随x地侧卧在沙发上,看着像一只漂亮温驯的猫儿。而且是挪威森林猫,在谢敏媛的想像中。

「说吧,这礼拜你又闯了什麽祸?」

「米二,你知道吗?」

当她俩一起靠在栏杆前向下望去一片难得平静的河景时,城市楼台的灯光点缀着幽黑的河面,而康米歇的棕se长卷发正顺着在背後飘扬,她欢快地对好友笑着说起。

「这里以前没有这座桥。但是在那儿——」

她的马靴踩上了栏杆三分之一处的一根横杆,一蹬便在夜风中让自己攀上更高的视野。康米歇双手抓着栏杆,清澈的双眼紧盯着河堤旁不太起眼的一座凉亭旧址。

「那个亭子以前有很多人会去那里偷偷约会呢。」

米二并没有马上制止她,应该说看得出神了。像米二这样的nv人呀,想像力是很丰富的,三言两语便被康米歇的话语拉入了曾经的浪漫画面里。

「听起来很有意思呢。」

在温柔的微笑中,她的眼泪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她向康米歇伸出了手,像是寻求着什麽,却没有停下堆起笑容。

在温暖的晚风里,康米歇向後踩回地面,纵容着好友对她总是予取予求似的一个紧抱。

「它还在的,就在那儿。」

康米歇轻声对她说道,将鼻尖埋在米二那头漂亮的浅se发丝中,却不抬手回应这个拥抱。

「嗯,我知道。」

这是什麽凄美ai情故事的拍摄现场吗。

虽然谢敏媛大概逐渐能拼凑出事情的样貌,关於米二的悲剧与康米歇的溺ai。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说出那句话——

「你有一天一定会因为公共危险罪被抓走。」

康米歇,aka那个总是把不可思议的行为描述得云淡风轻的混血nv人,只是耸耸肩。

「又又,你想去看看吗?」

「嗯?」

「那个亭子。」

「……你不要因为觉得坐牢无聊就要拉人相伴好吗。」

「才不呢,我可是真心喜欢跟你约会的。」

谢敏媛翻了她一圈白眼,猛地阖上了笔记本时,却突然注意到了封底不寻常突出的一页。

几乎是直觉反应,她ch0u了下那页所露出的一角,结果竟拉出了一张照片。望向拥有笔记本的主人,康米歇却愣住了,显然这不在她的计画之内。

毕竟,谢敏媛从来没有关心过这笔记本除了前面将近二十页的书写内容以外的地方。

该不会是康米歇的什麽yan照吧。那正好能成为把柄,啊不。

「又又,别——」

在混血nv人少见的慌张声线中,谢敏媛并不理睬,将那张泛h的照片翻向正面。

这。

是。

三小?

面二十/康米歇有一张谢母与陌生nv人的合照。

关於那个问题,以及许多其他康米歇应该解答却未曾解答的问题。

「那是……」

混血nv人少见地露出了一个迟疑的笑容,带着甜蜜的紧张心思,最後才说出:「我还没准备好要告诉你。」

什麽啊。

尽管谢敏媛心有不甘,也没有轻易破坏她们之间的平衡——或许她真的是退缩了。唔,有太多的可能x都能成为一个答案,尽管她不晓得哪一个才是通往真相的。

但康米歇跟谢母有点猫腻也不是什麽太令人惊讶的事了。就之前带她回家时的表现看来,这两人的关系好到甚至谢敏媛都怀疑谁才是nv儿了。

「那好吧。」

谢敏媛又说了一次,而这次nv人并没有用一贯腻人的作风回应。

康米歇的琥珀se眸子闪烁了下,难得地让人看出了一分仓皇的意味。她手中的汤匙在茶杯的边缘停下搅拌的动作,敲了敲,最後按耐着什麽似地阖上眼眸喝了口茶。

「今天就这样吧,又又。」

耸耸肩,这nv人仅需要片刻便能恢复原来的模样,又c着一贯烦人的tia0q1ng口音落下结语:「辛苦你了,下礼拜见——别太想我。」

但是。

之後有整整一个礼拜,还超过了至少十三个小时,康米歇都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她。

「一早就这麽si鱼眼的。」

李又梁将烧饼油条推到她眼前,挑起半眉开始了今日份对好友的调侃。

「是被康小姐甩了吗?」

一巴掌拍在烧饼油条的纸袋上,谢敏媛对男人投去si亡视线,无语中警告着这家伙别再哪壶不开提哪壶。

「喂,为了等这烧饼我可是排了半小时。」

故作心疼地重新整好纸袋,李又梁并不继续在那个话题上打转。好似他知道好友总是会自己提起,在那有些无可奈何的眼神过後。

「……她迟到了。」

谢敏媛咕哝了一声,把属於她的早餐抢回来,试着让情绪听上去不是那麽乱七八糟的。

「可能在忙着跟谁厮混吧,或者别的什麽。」

「哇噢。」

李又梁还是那样毫无遮拦的笑,手上半咬半饮着的红茶豆浆下降了半个指节的高度。

「我们家敏媛终於有得失心了。」

好吧,她马上就後悔了。谢敏媛眼神si地透过咬下一口烧饼来结束回应。这一点帮助都没有,她就不应该跟这过分期待看戏的男人提起康米歇的。

「嘿。」

在她没好气地又抬眼看向李又梁时,男人用目光提醒她看一眼摊在桌上的手机,萤幕正亮了起来。

上头是一则闪着绿se光芒的讯息,她们之间并没有用太多的社交媒t来联络彼此,只是最为基本的讯息功能。

——吃完早餐後,过来一趟吧。

好吧,这就是康米歇的风格。没有预约、询问或者任何正常人会有的讨论——她知道谢敏媛在哪儿跟谁做着什麽,然後过於直接地给出了关於她们见面的指令。

她知道谢敏媛会出现,总会。

「看来你们还是一样纠结在一起,哈。」

看着好友吃早餐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李又梁只是自顾自地露出了姨母笑,然後将属於她的那一杯红茶豆浆cha好x1管推过去。

「我等你们的喜帖哦。」

「闭嘴。」

待谢敏媛匆匆地吃完早餐,腾出她甚至不晓得为什麽必要的时间来换套整齐的外出服後,已经接近正午了。

她按了一声门铃,无人回应。也不是什麽值得令人惊讶的事就是了。

更不意外的是,这混血nv人还是不锁好家门。

「康米歇?」

她自顾自地走进nv人的客厅,发现里头可凉了,跟遥远的那一次一样,甚至她都怀疑康米歇是不是又在这冷气过强的屋里着凉了才唤她来的。

谢敏媛第二件注意到的是行李。可不是常人有的一件或两件,而是满屋子的行李,还贴着墙堆叠了许多纸箱的。

当她在主卧房见到那nv人的漂亮脑袋从大床旁猛地探起时,谢敏媛发现自己难以克制微微上扬的唇角。

「看来你还在忙。」

其实她永远都不擅长第一句话,无论是对谁。但在康米歇面前又是另一回事了,她的心跳落了下来,而後是重重的一拍——谢敏媛察觉到了这件事,尽管她永远都不愿意承认。见到康米歇让她打自心底感到一种晕乎乎的快乐。

「噢,又又。」

接着她注意到康米歇把一头美丽的棕se长发紮在脑後,一副正处理着什麽棘手事的模样。她仓促地堆起一抹甜蜜的笑,看上去像刚乾了一杯红酒似地,脸颊上是一抹饱满的红晕。

「抱歉,让你看见这样乱糟糟的样子。」

康米歇正在压缩一袋衣物,而後熟练地拉上了拉链。她这模样在谢敏媛的眼里倒很新奇,毕竟这混血nv人平常总是在另一个世界游荡的人,永远光鲜亮丽,跟家务一点也扯不上边。

「烧饼油条如何?」

谢敏媛瞥见了床角熟悉的笔记簿,这才突然想起上礼拜关於照片的一切荒唐。

「为什麽叫我过来?」

谢敏媛漫不经心地问起,发现这间她来过了太多次的主卧室看上去不再那麽熟悉了。甚至有点儿空旷。

「嗯?我们每个礼拜的约定,忘了吗?」

康米歇避重就轻,琥珀se的眼眸还是那抹调皮的笑意不肯罢休。

「你有打算腾出时间给我吗?」

这听上去是脱口而出,事实也是。谢敏媛坐到了床角,那笔记本近在咫尺,但她并没有放弃sisi盯着康米歇看。彷佛这就能得到什麽答案。

康米歇唇角斜g,只是扬起下巴指了指那造就两人一切纠葛不清的笔记本。

「你永远都会在我的待办事项上,又又。」

假日的渡轮码头依旧繁忙。

康米歇顺着海风望向另一头热闹的市集,只感到索然无味,又望向地面,岸前的混凝土地上漆了一条鲜明的h线作为警告。

她本想就这麽待着,作为这礼拜难得不是被公事与待办事项烧得头疼的下午,这样的平静特别难得。

说不定还能见到父亲的船。康米歇伸了个懒腰,悠悠地回想起方才在路口见到的三se花猫。

直到一道不寻常的身影越过了她眼前的h线。

「小申。」

半挑起眉,康米歇倒是对这次开口也没有太多把握,听不出是不是有种平时对於际遇的期待。

来到身边的nv人称不上陌生,但康米歇也不大愿意承认她俩之间曾有过的。那是有着一头秀丽短发的nv人,一身轻便的海蓝缎面洋装,踩着凉鞋就这麽又走进了她的视野里。

「我就知道会在这里再遇见你。」

小申只是笑着摇摇头,柔软的发丝在耳後跃动的方式让她想起了她们过往那些甜蜜的亲热。

「或许我也没有大家说的那麽捉0不定吧。」

康米歇盯着nv人游走在堤防边缘的方式,以及那强颜欢笑的神se,心里忽地有一份温暖的冲动。於是她g起平时故作无辜的微笑,又毫无畏惧地站前了一步,问道:「怎麽,你的生活走不下去了吗?」

小申的双眼半眨了眨。

最後她收起那些过於jg湛的、即使到了现在依然让康米歇也无法0透的脆弱神se,转而邪魅一笑。

「你真好,米歇。」

海风吹在两人的侧颈上,臊热的感觉让康米歇再度想起了她曾经是多麽害怕这nv人的。因为一无所知。

小申撇撇嘴,不像是羞涩地轻笑了下。

「——总以为我是受伤的那一个。」

说实话,谢敏媛一点也不晓得该如何反应——尽管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时候去承认心里的感受,但她的确听出了一些端倪。关於康米歇本人的。

这nv人可从来都不会摇摆不定,一次也不,那像是要了她的命。

但对着这个叫小申的nv人,康米歇动摇了。

谢敏媛并不是什麽神木或反应迟钝的单细胞生物,她感觉得出康米歇对於这段回忆颇有微词,以及回忆中所夹带的回忆。

「所以,你的前任?」

谢敏媛并不想显得过分在乎,而事实是她在康米歇面前也藏不住什麽。

混血nv人惊讶地微睁双眸,细致的琥珀se泽旋即黯淡了一阶,却不失分毫迷人。

「又又。」

康米歇微微一笑,依旧是漂亮的停顿。但这是第一次,或许会是唯一一次,谢敏媛见着她sh润的眼角正酝酿着说不出的故事。她们的故事要完了——她这才惊觉,笔记簿上所标注的数字已经来到了倒数五回。

「别当那只猫。」

面二十一/她的确是喜欢nv孩子的。

对於康米歇来说,她是什麽样的存在呢?

在第二十二周到来後,谢敏媛终於问了自己这个问题。括号,这个晚上她连喝了四支百威,而她的损友嚷嚷着家里的猫快拆了家後早早叫了车回家,留她一个人收拾残局和因为酒jg而被打开的情绪压缩罐头。这就是怎麽回事。

「不胜酒力」这个词对她来说不再陌生。

「李……又……梁……」

她侧躺在沙发上缩起身子,0索到手机後点开讯息栏,醉醺地点下录音键数落着还没半夜十二点便抛下她离开的男人。

「我再相信你说什麽……开闺蜜趴喝到天亮……我就是狗。」

汪。先叫起来放,以免忘记。

将手机盖在桌上,头疼得有如阵阵鼓响,谢敏媛昏昏沉沉地在心里自嘲着。是啊,不然除了那男人以外,她还有谁呢?

康米歇吗?想起那个混血nv人她就气。按照她们的约定,再四周的时间那nv人就会拍拍pgu坐上飞机离开台湾了,不必对在这二十六周中发生的任何事负起责任。

不必对谢敏媛现在心里有的这些乱七八糟又真实不已的想法负上责任,哪怕是那麽一点。

想到这,谢敏媛将脸埋进抱枕里,恨不得透过缺氧一起带走脑袋里的冲动和情感。

可惜先到来的是睡意,让她直接进入断片的那种。

「敏媛。」

谢敏媛的梦里有一阵混着n香与茉莉的香气。她缓慢地眨了眨眼,发现康米歇的脸近在眼前——虽说小打小闹的亲近感在两人之间平常可不少,但这次,望着nv人琥珀se的眼眸里倒映出了自己的模样,谢敏媛很清晰地感觉到了心脏的下坠感。每一秒的跳动都疼得令她微微颤抖,而此时的她并没有多余的理智去明白这就是紧张。

她不晓得该如何开口,也难以维持平时面对康米歇时故作不在乎的姿态。

但有一件事是谢敏媛现在可以理解的——

「我又梦到你了吗?」

此话一出,胳膊的着凉感让她的理智猛地回归。谢敏媛瞪大双眼,并且意识到两件事。

她睡在沙发上,好冷。

清醒是清醒了,但理应属於梦中的康米歇还在。

「可以这麽说。」

笑眯了眼,混血nv人的声音现在听起来有点懒懒的,不是平常那般优雅,更像一种疲惫的t现。原来这人也会累,甚至连调戏都省略了。

「……你怎麽在这?」

谢敏媛艰难地坐起身子,全身因为睡在不适合的皮垫上而腰酸背痛的,她捏了捏自己的颈子,打个哈欠後问道。事实是,她跟康米歇一样疲累,而且她发现自己已经快要可以忽略nv人擅闯她家的作为了。

只是刚刚的梦话——糟,大写的超级糟。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并且暗自希望康米歇也不把那样的话放在心上。

「你发了语音讯息给我,」

康米歇堆起一个关切的笑容,像是在等待奖励的大狗狗,尽管她淡se的瞳孔边缘布满了血丝。谢敏媛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她,迟钝、毫无防备而且看起来累透了。

「所以我就来了。」

谢敏媛有些讶异。她茫归茫,但真的不记得自己给混血nv人发了讯息,只有给……噢。

滑开手机确认,果然点的是那串每个礼拜都会联系自己的号码。

「我的错。」

用双手捂住脸,谢敏媛承认,她应该是生平第一次因为喝醉而创造出意外。

「我打算发给李又梁的。」

「我知道。」

康米歇却只是这麽说道,换作平常的话应该还要c着一种得意洋洋的语气。在谢敏媛还来不及思考是不是该关心她时,眼前的nv人已经将棕se的脑袋靠到她肩头上。

「抱歉,敏媛。」

听起来有点像喃喃自语,此时看上去快关机的康米歇让她想起了那回感冒的情景。更糟的是谢敏媛竟为此升起了一gu保护yu。

「我已经三十二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三十二个小时?

谢敏媛皱起眉头,对於nv人怪物般的t力值又有了新的认知。她有一回招生季加班做文宣达到接近二十四个小时没睡,那次就让她骑车骑到差点飘去撞电线杆了,三十二个小时是什麽地狱般的领域?

「喂,你要不要去房里睡?」

康米歇沉默了一会,呼x1平顺,在她以为肩上的nv人已经昏迷的时候,一道b平时还要低沉许多的甜蜜嗓音悠悠地溜到她的耳畔。

「让我说完这礼拜的故事就好。」

忙了一整天後,从吉隆坡回台湾的班机上特别安静,正好给了康米歇一段她以为可以安心休息的时间。

没错,她以为。

在康米歇调整过座椅、戴好眼罩并盖上毛毯後,睡意随着她真正放松後迅速袭来。她也正准备进入一段短暂的补眠——

她的手机跳了一则讯息通知声。

本来康米歇已经困到想忽略了,生理上开启的休眠模式并不是可逆的,但是想了想,她还是在毯子下努力0索自己的手机。

毕竟她在候机时正是收到了小兔子的烂醉讯息才决心要赶快在机上调整好状态,一下飞机才能清醒地往她家赶去。

说不定这次是告白信呢。

当康米歇拉起眼罩,r0u了r0u双眼看清萤幕上的文字时,她从来没有这麽後悔不照原本的想法做出决策过。

小申的告别式在礼拜六举行。

康米歇的声音在最後变得越来越小,听起来像句咕哝。谢敏媛知道她八成睡沉了,独留她一人在巨大的震撼中。

小申?是上礼拜那个小申?那个不知道是前nv友还是什麽的不允许被过问的对象?

谢敏媛望着混血nv人熟睡的jg致眼眉,胃里愈发酸涩,她不晓得该如何对这礼拜的故事做出恰当的反应。甚至是她们俩现在可笑的状态。

康米歇这个人呀。明明重要的人过世了,却还是在忙了三十二个小时又搭了红眼班机回台後,因为谢敏媛一则愚蠢的误发讯息而赶车直达她的身边。

她小心翼翼地将康米歇自肩头扶起,让nv人转而靠到沙发的抱枕上,整个过程康米歇的眼皮都没有动过一下,看来是真的毫无防备。

谢敏媛现在却没有任何心思去想该怎麽捉弄她。

她跪在沙发边上,慢条斯理地整理好康米歇颊前的棕se卷发,在如此近距离看着nv人的脸庞时却感到忿忿不平。

为什麽要这样?明明只剩一个月了。为什麽要做出这些会让人误会——往心里放的事。

用手臂枕在沙发边缘与康米歇相对着,谢敏媛想像着这说不定是混血nv人打发时间的方式,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试验,而自己是那个认真的傻子。毕竟她什麽都不缺,像她这样的人间宠儿,任何人或事对她来说都是唾手可得的。

但是望着康米歇松懈下来的睡颜,谢敏媛再也无法忽略自己在靠近她时显而易见的悸动,那被压抑了太久,和着宿醉把她的脑子ga0得一团糟。

如果後悔的话,也只剩四次见面了。

谢敏媛屏气,笨拙而双耳赤红地抬起下巴向前靠过去。

面二十二/康米歇非常浅眠。

四次见面意味着四周,二十八天,接近一个月。

这是谢敏媛所没有想清楚的,当她鼓起勇气接近混血nv人状似熟睡的脸庞时。她不知道这样的情迷意乱是不是能够得到回应,或许在移动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变得义无反顾了——谁叫康米歇总是用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喊着nv朋友呢?

谁叫康米歇总是用一种让谢敏媛觉得自己很特别的态度对待她呢。

她可以不在乎那是不是真的,但就仅此一次,她再也按耐不住了。

「……等等。」

在谢敏媛快要阖上彼此唇瓣的距离时,躺卧在沙发上的康米歇却倏地睁开了琥珀se的双眸,看上去竟慌张又羞赧。谢敏媛一时间无法判读这是不是混血nv人调侃她的起手式,因为她也被吓到了。

她完全就是个被抓包的现行犯。

说好的打si也不可能喜欢上康米歇呢。

「抱歉,呃,我有点宿醉。」

谢敏媛软弱又尴尬地解释着,连忙站起身试图远离混血nv人。但她哪儿也去不了,这可是自己家,万能的「我先走了」已经不再受用。於是她搔搔脸颊,对自己提议:「我去倒杯水。」

「敏媛。」

但是康米歇叫住了她。有那麽一瞬间,谢敏媛期待着对方接下去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tia0q1ng似的也好,戏弄一般的也好,她需要康米歇化解这个。她的错误。

但是康米歇没有,只是平静地走到她的面前,g起一抹难以判读情绪的微笑。谢敏媛抬头看向混血nv人,那双浅se的眼眸b她们认识之後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还要认真而清晰。这让她反倒有gu怪异的冲动,她想去相信康米歇正在向她展示自己真实的部分。但这有可能吗?她们有足够的时间吗?

康米歇跟她是截然不同的人,她们却走到了这儿,面对面。

「希望你不要误会,敏媛。我不是在拒绝你。」

听着康米歇走进她们容易产生磨合的话题,谢敏媛想反驳些什麽,说谎也好。她想像平常一样说些什麽,好似这都只是康米歇一厢情愿的调戏。

但事实是,谢敏媛的确是主动靠向她的那一个。还趁人不备。深谙自己无论做什麽否认都是无谓的谢敏媛选择别过视线,扶着额际喃喃道:「我不在乎……你就当作刚刚什麽都没发生吧。我只是突然有点,我不晓得,撞到脑袋之类的——」

在尾音落下前,谢敏媛听见康米歇发出一个小小的、泄气似的叹息,她还正闪过「有点可ai」的想法时,才发现棕发nv人的唇瓣已经凑了上来。

吻在她的鼻尖。

谢敏媛马上烧红了脸。

「你、你g嘛——」

「我想说的是,」

康米歇稍微皱起眉状似苦恼的样子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她们也不是第一次接吻虽然上一次更像个玩笑,但谢敏媛这次是真的有心跳震荡到快要让人窒息的感觉。而康米歇接下去调皮一笑,说道:「如果是你想亲我,我希望可以更正式一点,像现在这样。睡着的话就太没礼貌了,不是吗?」

谢敏媛的脑袋一片空白,不,应该是一片桃粉。

这nv人怎麽能一派轻松地说出这种毁灭x的话?

好吧,康米歇的确从来没表现出想拒绝她靠近的意思——甚至显得太过踊跃。但有一段时间,谢敏媛都把这当作康米歇养一池鱼的手段,到现在间歇x地,她还是会这麽自我说服。

尤其看着眼前的混血nv人这麽快便恢复冷静,露出了平常的她会有的笑容。

「我不想……」

亲你。谢敏媛只能忿忿地看着她,脸se羞红,但是说不出口。我也不想喜欢上你啊,该si的。

「我会等你准备好的。」

康米歇只是露出了谅解的眼神,没有一丝破绽,然後抬手0了0谢敏媛的头,又像在对待小动物一样宠溺的模样。这让谢敏媛很生气,真的,她还是ga0不懂nv人反覆的态度。

她ga0不懂什麽时候的康米歇是认真的,而不只是……像为了让人她的yan遇们愉悦以达到观察的目标,或是把人谢敏媛耍着玩一样的。

「那我也该回去了,敏媛。看到你没事就好,我得回去补眠了,谢谢你让我小睡了一会——」

谢敏媛所知道的就只有,机会稍纵即逝。

她望见了康米歇在这麽说着的同时,或许是错觉也好,那柔亮的琥珀se眼底闪过了一瞬间的失落。但是又马上打起jg神似的,这nv人老是这样。

别让我看见脆弱的模样啊。谢敏媛感觉周遭变得安静,只剩下自己鼓响般的心跳声,以及她们的鼻息。如果这是她的另一个把戏,另一个会变得像是战利品一般的故事。谢敏媛想着,在康米歇手足无措的眼神中伸手扣住了混血nv人的後颈,发现那柔软的浅se发丝间有着和自己相同的热度。

如果她会离开。谢敏媛笨拙地吻上她,这一刻像是静止一般,两方都没有做出更多回应,就只是将自己的心意牢牢地压在上头。或许她也别无选择。

除了努力留下更多回忆,关於康米歇的。

关於她们。

面二十三/看来康米歇也是能做到超过一周不联系她的。

一点消息都没有。

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