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佑:【[发怒][发怒][发怒]】

谢秋看着对话框里愤怒的表情,脑海里冷不丁浮现出一张狼狈的脸。

这熟悉的语气,难道是……

白佑:【你今天让我在食堂出了个大丑,还敢说不认识我!!!】

谢秋:“……”

果然是那个贺景辰的小迷弟,居然都追到他微信上来了。

谢秋:【你从哪里弄来我的微信?】

白佑:【哼,没有我白佑弄不到的东西。】

谢秋:【又自信了,白少爷。】

不知道是不是“白少爷”这三个字起了作用,这回对方没有再发火。

白佑:【你今天说你对辰哥哥没有非分之想,是真的吗?】

谢秋:【比真金还真。】

白佑:【那你为什么会从辰哥哥的车上下来?】

谢秋:【你不知道我跟贺景辰的哥哥,有婚约吗?】

原主跟贺司宴的婚约,在圈子里应该不是什么秘密才对。

白佑:【拜托,谁都知道贺家大哥根本不会娶你的好吗!】

谢秋:“……”

白佑:【再说了,贺家大哥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復,我会觉得你转投辰哥哥的怀抱也很正常吧!】

谢秋:【有理有据,可惜大错特错。】

白佑:【怎么说?】

谢秋:【自始至终我喜欢的只有一个人,无论他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变心。】

白佑:【!!!】

白佑:【对不起!是我对你误会太深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重情重义的一个人!】

谢秋笑而不语,语言艺术的魅力就在于此。

反正贺司宴暂时也不会醒,他想怎么胡说八道也没人管。

假如能借这个白少爷的口,将他从这场乌龙里摘除出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谢秋:【现在知道也不迟。】

白佑:【还有一件事……】

谢秋:【你说。】

白佑:【我要为我自己今天在食堂的行为,向你道歉。】

谢秋:【嗯。】

他没有回復对方“没关系”,因为无论对于原主还是他自己来说,“野种”这两个字都太过分了。

他们是无父无母,但他们不是野种。

谢秋退出微信,按熄了手机,往隔壁病房方向走去。

推开门,他先进卫生间仔细洗干净手,然后才开始准备毛巾和温水。

常言道一回生二回熟,谢秋脱男人衣服时,动作利索了不少。

用来按摩的精油已经被皮肤吸收得差不多了,玫瑰花的香气却始终萦绕在鼻尖。

谢秋认真地帮男人擦拭干净上半身,犹豫片刻后,还是脱下了他的睡裤。

擦的时候离那个部位远一点,应该就没事了吧?

幸好这回没再出什么意外,顺顺利利地擦完了身体。

谢秋悄悄松了口气,帮男人盖好被子,自己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贺先生,你不介意我在床上趴一会儿吧?”

“我歇两分钟,等会儿就回自己房间哦。”他趴到床沿边,小声说道,“别担心,我洗干净了。”

沉睡中的男人,自然不会拒绝他。

谢秋转过脸,盯着垂放的大手看了会儿,忍不住握起那隻手,边欣赏边感叹道:“真好看。”

其实他是个手控,对于美手要求极高,很难碰见完全符合他审美的一双手。

但眼前的这隻手修长笔直,骨节分明,从指尖到指根的长度非常惊人,中指指缝间还有一粒小痣,莫名添了几分禁欲又性感的味道。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肤色实在太苍白了。

“贺先生,有空我要带你出去晒晒太阳。”谢秋将男人的手放在脸颊旁,打了个哈欠,“带你感受阳光,雨露,鸟语,花香……”

尾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直至消失在空气里。

好半晌后,谢秋握住的那隻手动了。

这次动的幅度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大,苍白的指尖按在软乎乎的脸颊肉上,极其缓慢地往下滑动,像是试图用手指描摹出他的轮廓。

半梦半醒间,谢秋以为脸上有蚊子,抬手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贺司宴的手瞬间又垂了下去。

这一巴掌声音响亮,谢秋也被惊醒了。

哪里有什么蚊子,他打的分明是贺司宴的手。

谢秋抬起脸,握着那隻手检查起来。

苍白的手背上浮现出几道红色指痕,看起来异常刺眼。

“对不起贺先生,我睡迷糊了,不是故意打你的。”谢秋立即道歉,下意识举起男人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呼气。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上唇中央的唇珠似有若无地触碰着手背,柔软而潮湿。

谢秋察觉自己握住的手动了下,指尖蜷缩着扣住他的手背。

但他没有一惊一乍,毕竟这种细微动作只是身体在外界刺激下本能的反射活动,与病人意识是否清醒没有关系。

谢秋小心将男人的手放回床上:“好啦,吹吹就不痛了。”

仿佛病床上躺着的不是毫无知觉的植物人,而是一个需要轻声细语哄着的小朋友。

谢秋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晚安,贺先生,我明天再来看你哦。”

他又顺手整理一下被角,这才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