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1)

相由心生 水龙吟 2172 字 2个月前

就在我们都沉迷于蓝色荧光的景色之中,身后突然幽幽地传来一声女音,把我们几个都吓得一哆嗦。

“湘玉,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转过身去,见到湘玉在帐篷里坐起身来,脸上有点浮肿。

她站立的虽然有点吃力,却也同样被眼前的蓝色瀑布所震撼了。

可是很快,瀑布上的蓝色荧光就消失了。

“蓝眼泪的光芒消失,它的生命也就结束了。”湘玉喃喃自语道。

我们一同看向湘玉,显然,她对这种奇观有了解。

“刚刚瀑布中的那些蓝色荧光点是海萤,也被人们称作蓝眼泪,是生活在海湾里的一种浮游生物,荧光动物,海萤的身体内有一种叫做发光腺的构造,受到海浪拍打的时候,就会产生蓝色的光。”湘玉说到这,忽然停了下来,皱起眉,“只是,海底的生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们也不知如何解释这个现象,一时间都沉默了下去。

“湘玉,你感觉怎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问道。

湘玉有些愣住,看着继生好一会,才说道:“我没怎么啊,就是觉得头有点晕,有点恶心。继生,你为什么这么问?”

显然,湘玉并不知道自己刚刚中过毒。

“你好像中毒了,刚刚大喊大叫的,然后又晕倒了。”张继生说道。

“中毒,中了什么毒?为何会中毒?”湘玉一脸惊讶。

“这深山之中什么稀奇古怪的动植物都有,老先生也中毒了,我们猜,你们应该是碰到了什么有毒植物了,”我说道,把有人投毒曼陀罗的事隐瞒了下来。

“是啊,这深山之中,我们也不知道哪种植物有毒,哪种植物无毒,像之前在红树林中,王兄的手被红树林划伤了,也中毒了。”张继生说道。

“这瓦屋山中,真的是险境重重。”王之水感慨的同时,却瞟了我一眼,虽然只有那短短的一瞬,但我还是感觉到了。

观星台

第二天早上,山中居然下起了微微小雨。我们简单地吃了早餐,就往山上走,想去昨天晚上王之水发现的那个观星台看看有没有古祠的线索。

一早起来,老头的毒应该是经过一夜的分解,都排掉了。因为他看起来像是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一样,照常地吃喝收拾东西,他没问,我们几个人也都心照不宣似的没有提。

只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之后,队友们的水,现在都是我亲自烧和装的,不想让人有机可乘,也不想节外生枝。

由于雨水让路变得很滑,我们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了山顶。

我好像突然间知道了这里为何叫做瓦屋山了,因为这绵延的群山望过去,所有的山真的就像一个瓦屋顶一样。

山顶上是一片宽敞的平地,四周都是兔葵花,紫黑色的小花密密麻麻的,将观星台围在中间。

观星台是一座高约四五米,由石质台座和上面耸立的石柱共同组成,石柱上爬满了青苔,台座上刻有一个“祭”字。

“这明明是一座观星台,为何这里却刻着祭字呢?”张继生站在石柱边上,用纸巾擦拭着被雨滴泼到的眼镜片,不解地说道。

“我们到后面去看看。”王之水说着,就往前面走去。

石柱的后面才是观星台的主体建筑。

观星台是一座高大的青砖是结构建筑,由台身和量天尺组成。台身状若覆斗,连同台面上左右两个小室,目测大概十米高左右。北壁下方两侧设有对称的两个通道口,由此盘旋登临台顶。通道及顶部两边沿筑有短栏和矮墙,台身北壁凹槽内向北平铺的是石圭,但都已残破不堪。

“这量天尺有点特别。”湘玉指着石圭说道。

“是很特别。”王之水点了点头,“正常的观星台中间有一个类似窗户的东西,每天正午的时候,太阳光就会透过那个洞口照射到量天尺上来,”他用手指在石圭上划着,“可这石圭,却没有春分、夏至、秋分和冬至的刻度。今天是6月21日,是夏至日,可从这石圭却难以体现,或者是我们无法进行判断。”

6月21日,为何这个日期听起来有点熟悉,一丝疑惑在我的心中略过。

湘玉也很疑惑,看着王之水,指着石圭,“王教授,你说我们会不会是先入为主了,这其实并不是量天尺,”说着又指了指四周,“这也不是观星台,而是祭坛。”

“有这个可能性。”王之水指了指那个祭字,点头说道。

湘玉接着说道:“还有一点很奇怪,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周围到处都是青苔类的苔藓植物,但这石圭却异常的干净,不知道这石头的材质,是否有特殊性。”

“我们上去瞧瞧吧。”王之水说道。

我们几个人分成两边登上了观星台,但老头却没上来。

观星台的顶上很空旷,除去了最前方左右两个石室之外,还有一张特别大的石桌立在中间,石桌周围空旷的地方,雕刻着很多半人多高的石人雕塑。

可是当我们的视线落在石桌之上时,我们顿时目瞪口呆。

“那些是什么啊?”湘玉指着石桌,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石桌的台面上,两边各摆着六束白茅草,正中央是九碗鲜血。碗里暗红色的血由于被雨水拍打,溅得满桌子都是,顺着石桌的边沿正在往地面上滴。地面上是燃烧过后的灰烬,红与黑的颜色,交错地散乱在地面上。

“看来,这真的不是观星台,而是祭坛。”湘玉声音有点颤抖。

我们一行人没有一个人再出声,大家都沉默在了那里。

显然,每一个人都解释不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石桌,明显就是一个供桌,而且是刚刚供过不久……

我的视线落在了石圭,突然,我想到了刚刚王之水说道6月21日时,我为什么觉得那个日期有点熟悉。

6月21日,这个日期,不就是陈默跟我说过的教授要下葬的日期吗?

莫非,刚刚那供桌,是教授下葬时候的供桌?

难不成,教授还真葬在了这里?

雨突然间大了起来,张继生说先到前面两个小室里避雨。

就在我走过石桌边上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周围的石人,觉得有点别扭,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我不由得停了下来,仔细地端详着这些石人。

这些石人个子都很娇小,但是头却有点大,跟身体有些不成比例,都是一副男子的面孔,却又穿着女子的衣服。只有一个石人例外,因为它带着面具,我看不清它的真实面目。

不知怎地,我竟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走到石人中间,在带着面具的石人旁边转了一圈后,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它的面具。

随着我的触碰,面具似乎在渐渐消失,面具后面的那张脸在渐渐呈现,那张脸似乎还对着我咧嘴笑了一下。

我一下子觉得不对劲,石像怎么会笑呢,这情况不妙!

甬道

我很想喊在小室躲雨的队友们,可是不知怎地,却始终喊不出声来。

石像,似乎控制了我的神经。我感觉自己的手,正在被这石像吞噬着,耳朵之中,隐隐还出现了一个女孩子的笑声,这笑声同之前在山下的古钟声一样,同样让我分别不出来源方向。

我心中焦急万分,台下躲雨的队友们却浑然不知,我又看了看没有跟队友待在一块,而是独自一人站在雨中面露凝色的老头,老头也并没有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

一时之间,巨大的恐惧之感包裹了我的全身。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在身后窜了出来,一把将我的手抓了下来。

我像是一下子解脱了某种束缚一般,瞬间能够自由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陈默!”我惊讶地喊了出来。

在躲雨的队友们显然也听到了我的喊声,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陈默拉着我的手腕,眼睛却望着正在躲雨的队友说道:“快点离开这里,别回头看,什么也别问。”

他快速地顺着左边的楼梯往下走。

“快走!”我刚刚被石像控制过,所以知道这里头的厉害,因而喊完这一声后,头也不回地下了石圭台,快步跟着陈默往前走。

队友们似乎也发现异常,纷纷也跟着陈默向前走,那老头也跟了上来。

走出了好远好远,陈默才逐步放缓了脚步。

这个时候,张继生开始询问陈默为何之前悄无声息就失踪了。

陈默保持着他向来的风格,不说话。

雨越下越大,我们几乎全身都湿透了,再加上这些天睡眠严重不足,因此我不住地打着寒颤,浑身也有点发抖。

“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这么走下去,大家都会被淋出病来的。”湘玉说道,嘴唇已经微微有点发紫,看起来也是被雨淋得发冷。

“在深山之中,哪里有什么地方避雨啊,在大树下又怕打雷。”张继生有点无奈地说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那边好像有一株大榕树,树冠那么大,先去那里避一下,不然等下不是被雷劈死,而是被淋死了。”王之水说着,就往大榕树的方向走去。

我也跟着走了上去,滂沱的大雨在我身上打得生疼,我觉得头绷得像要爆裂开来一样。

榕树浓密的树冠,遮挡了大部分的雨水,只有大颗的水珠不住地滴下来,但是,总算可以停下来喝口热水了。

这棵大榕树应该是上百年了,长在山壁之上,树干特别大,几乎要五个大人手拉着手才能将其围起来,树枝向下长着气根,部分气根落地入土之后成为支柱根,这样柱根相连、柱枝相托,枝叶扩展,郁郁葱葱的,独木成林,这会儿,硕大的树冠成了一把给我们遮风避雨的大伞。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像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夹杂在风雨之中,时有时无。”湘玉说道,还抽着鼻子像是在确认一样。

“好像没有吧,不过我向来鼻子不灵的。”王之水笑着说道。

“陈默,你在看什么呢?”湘玉问道,然后凑上去看了一眼说道:“原来是蚂蚁搬家啊,下雨天蚂蚁搬家不是很正常吗?”

我们在榕树下站了没多久,陈默就一直蹲在树干之前,眼睛盯着树干的某个地方出神,不知在看什么。

突然,陈默取出了短军刀,用力地插入树干之上,用力一划,一大块树干掉了下来,树干上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黑洞,一阵劲风从洞口涌出,夹杂着极其难闻的气味。

“我刚刚闻到的就是这个气味,没想到是来自树干里啊。”湘玉说道。

“这大榕树的树干里头,居然是空的。”我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这是两棵榕树,气根将两棵树的树干之间的空隙都包裹住了,所以乍看起来,就像是一棵树那般。”陈默说着,又继续用短刀将气根劈开。

我们见状,都上前帮忙。

不一会儿,一个黑洞就出现在我们面前,黑洞里是一条狭小的甬道,却泛着绿幽幽的暗光。

甬道之中不断有风灌出来,夹杂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我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个毛孔都泛着恶寒。

“我们进去看看?”张继生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眼睛里却满是好奇。

众人还来不及回答,陈默就已经打开疝气灯,独自进了树洞,我们也跟着走了进去。

甬道的入口很小,但是里面却宽大,我们几个人几乎能并排行走。

整个甬道,似乎是在一块巨大半透明墨绿色的玉石中凿出来的,玉石中透出来的绿几乎要接近黑色了。玉石的表面有细细凹下去的纹路,一直向内延伸着。

甬道的地面潮湿粘稠,我几乎觉得有点难以迈开步子。

从甬道深处吹出来的风一直没有停下,都快把我们淋湿的衣服都吹干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