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那他们岂不是连种薯都没有了?”
“是啊,这一下子也是够呛的,夏季他们上哪去找上万斤的土豆卖给那个聚宝楼?”
一群村民坐一起,唏嘘了好一阵。
“听说,许唐氏本来是要与官府签契约了的,奈何许童生先一步被人算计了,与聚宝楼签了契约。”
“哎哟,那聚宝楼可真黑啊。”
“听说啊,是他同窗下的套。”
“说是一起去喝花酒,然后醉了酒,被人骗了签字按手印。”
先前看到过吴晋拿着林清玖画像到村里胡说八道的婶子,猛地想起道:
“嗐,早说了,去那些勾栏院的人哪是个好的,与他们玩一起的,都是一路人,我先前就纳闷了,许童生怎会与那些人混一起,原来也是一路货色呀。”
“欸咋说?”
“先前不是又两个书生来村里找许童生嘛,其中一人拿着小猎户夫郎的画像,说人……”
“啊,这事啊,咱们都听说了,这些人心眼真坏。”
“可不是嘛。”
张大壮混在其中听了一阵八卦,沐风把栗崽放地下,跟在他身后转悠。
村民们突然被这闯入视野里的小团子吸引了目光,一下噤了声。
胖嘟嘟的年画娃娃谁不爱。
“哎呀,这是哪家的胖崽崽,真惹人喜欢。”
栗崽围着老树转圈,听到崽崽,小胖娃儿转头,圆润的大眼好奇地看向他们,张口道:“叫崽,干嘛?”
栗崽停下来,站在他们面前。
“哈哈哈……”这可爱的反应惹得众人大笑。
沐风走到栗崽身后,介绍道:“这是村尾许灏瑞家的栗崽。”
栗崽重重地点头,“对!”
“噢,原来是小猎户家的儿子啊,都长这么大了,栗崽,过来阿嬷抱抱。”婶子拍着手引他过来。
栗崽摇摇头,“不抱。”
没问题,叔
因许兴文的失误,使得家里的土豆一个不剩,许唐氏家目前还在为二月的春种发愁。
许唐氏精神恍惚,她怎么也想不到小儿子会打着与同窗切磋学识的幌子,骗家里去喝花酒,还害得家中损失惨重。
“造孽啊。”
许唐氏哀叹,看着大儿子一家颓丧地坐在过廊上,她心里也不好受。
她虽气却舍不得去打骂一直以来最疼爱的儿子,便狠下心来,将许兴文拘在家里温书,不再让他出去。
都怪镇上那些书生,带坏了她的儿子。
当务之急,是要把种薯凑够。
许唐氏低头思考,半晌后,喊了许赵氏进来,哑声道:“赵氏,你回娘家一趟吧。”
许赵氏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声音颤抖道:“娘,儿媳做错了什么,您竟要赶我走?”
“不是要赶你走,如今咱们家里没了土豆种薯,而咱们夏季又…唉,只能委屈你,跑一趟亲家家里,看能不能接些土豆回来?”
许赵氏松了口气,忙道:“是,娘,我和平儿一起回去。”
许唐氏点了点头,给了她些银子,“若是不肯借,你便说做咱们买,不论多少,总归有的带回来就行。”
“儿媳明白。”许赵氏接过银子。
许唐氏又看了看孙媳,“你……”
“祖母,我娘家前阵子才收到官府发的土豆,应当是没有得借给咱们。”孙氏把头低到胸口,小声道。
许灏平伸手揽着媳妇,“是啊,祖母,岳父家去年还来找咱们……”
见着祖母露出不善的神色,许灏平连忙噤声。
“娘,我和灏平现在就去。”许赵氏扯了扯大儿子,“走,和娘去你外祖家。”
许灏平安抚地拍了拍媳妇的肩膀,应道:“哎,来了娘。”朝外跑追上许赵氏。
许唐氏收回视线,落到大儿子身上,“兴武,你与我一同去问村里的人家。”
“哎。”
“老头子,你也来。”许唐氏看不惯像没事的人一般的许昌盛,冷声道。
她带上上午得来的银子,和许昌盛父子两,到村里挨家挨户去买土豆用于春种。
村里都知道她家的情况,想着许唐氏家里还有个童生,尽管许童生现下名气不太好,但难保以后不会考上科举,怕现在不卖给他家,会遭人记恨。
继而又想现下卖些土豆给许唐氏,还能让许家欠个人情,也好来日她儿子中举了帮衬一下自家。
村民们都抱着这样的心理,在许唐氏好说歹说下,从自家留着当粮食的土豆中,匀出一部分卖给她,竟也让许唐氏凑了将近五百斤的土豆做种薯。
许唐氏又花了四两银子,今日一下子花了好几两银子,让她肉疼得紧。
而许灏平和许赵氏这边,灰溜溜地回来。
赵家本就对许唐氏家去年自私的行为而耿耿于怀,要不是他们村里有好几户人家与新塘村结了亲,且那几户人家的亲家都与官府签了契约,他赵家才有机会拿到官府发的土豆。
不仅如此,在村里他们赵家还遭了人家笑话。
现下赵家一听女儿和外孙的来意,直接把女儿和外孙撵出门,且不说家里土豆也不多,就算有多也不想帮衬许家这个亲家。
许唐氏听了许灏平的陈诉,难得沉默,这次没有再像以往那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大骂他人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