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一别多日,明徽真人依旧风采如故。”
“无妄大师?原来您也在。”微诧了片刻,看了眼四周脖颈间挂着十字架的教徒们,胤礽瞬间无妄禅师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额弥陀度,托陛下与真人的福,老朽这般年纪,竟也有幸目睹此等盛世之景。”无妄双手合十,冲着上首虔诚一礼道。
胤礽抬眼看向眼前之人。
即便有些微末道行,终归肉体凡胎,几十年过去,无妄禅师眉眼间愈发斑白了许多,原本圆润的面颊如今也变得干枯消瘦,满是纹路。不过与之相反的是,身上那份教人宁静地禅意却越发浓厚。
连胤礽这段时日隐隐产生的焦急都有好似平复了许多。胤礽很快便笑了:
“听说禅师前些时日在外游历,如今看来却是颇有所得。”
“阿弥陀佛,真人谬赞,不过想通了一些事,了去了一桩执念罢了。”年长的禅师笑的慈和。
胤礽注意到,说这话时,眼前之人眉目舒缓,本就慈煦的神色愈发平和了许多。
不过到底并非追根究底之人,胤礽便也笑了笑没有多问。
短暂的交流过后,两人很快分开。见自家二哥来了,原本正和一众外使们扯皮的胤禟很快甩着折扇走了过来,不过在凑近胤礽时声音突然小了许多。
“二哥今儿怎么会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这些人有什么问题,”胤禟环视了一下场合,看向周围人的眼神中明显带着狐疑。
胤礽微微挑眉。
“欸!欸!等等,二哥你那是什么眼神儿,弟弟我很多时候也是很敏锐地好吗?”
一群兄弟们都要打成狗脑子了,谁还没点子心眼子来着,胤禟心下不服,二哥这是看不起谁呢?
今儿非得让二哥瞧瞧我老九的本事不成,胤禟猛地摇了摇手中折扇,眸光一闪,兴致勃勃地对着人群中那群老外随意道:
“二哥,这里面但凡叫的上名号的人,您尽管指,但凡有一个弟弟我不认识地,今儿弟弟我就不姓爱新觉罗!”
胤禟这语气委实已经能称得上狂妄了,胤礽抽了抽嘴角,这最后一句要是被汗阿玛知道,说不定真能把这位姓给削了。
不过对自家九弟这本事,胤礽自是信地,这会儿也没客气,指了指角落里一位金发蓝眼,面容在四周宫灯的映照下有些异常苍白的高瘦男子。
“那位啊,是东欧一个小国的伯爵,好像叫什么伊卡斯地。这次过来据说是想跟大清这边扩展棉纺生意。”
瞧着倒也没什么不对。
“对了,这个伊卡斯前几天还派人给弟弟递了帖子,说是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同爷商量。”众所周知,九阿哥手下有最好的技术,每日求上门儿的不知凡几,胤禟自是不会怀疑什么。
“等等,你是说,那个人主动约地你。”胤礽摩擦着手上的青玉,垂目思忱。
胤禟忙不迭地点头。
“二哥,可是这人有什么不妥?”
说到这里,老九还想抬眼去看,却被面前的胤礽抬手,绣有金丝云水纹的宽大袖口当即挡住了视线:“好了,接下来的事,就不是你能掺和地。”
话说二哥这桥拆地也太快了吧!胤禟刚想吐槽,就被递到跟前的一块玉坠吸引了过去,玉坠约莫只有半指大小,通体碧翠,隐有波光流转,依胤禟的眼力,竟也一时间瞧不出是何材质,只上面隐约还能看到符文。
不过熟知自家二哥性子,接到玉坠的那一刻,胤禟心下涌上的一时间竟然不是兴奋。
这么严重吗?
胤禟当即倒抽一口凉气。
没理会这人作怪的表情,胤礽温声叮嘱道:
“日后跟这些人打交道,记得多小心些。”
九阿哥忙点头,不过……
“二哥,弟弟虽然聪明也确实有几分才干,但在一众哥哥面前,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地吧?”说着胤禟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好像对付他没什么价值吧?
对于这个问题,胤礽却罕见地没有正面回答,反倒看着不远处的天空,须臾方才轻叹一声:
“无需管别人做什么,九弟自有你的好处!”
“知道了!”既然二哥不愿意说,那必然是有什么不方便得,老九自是不再追问,不过涉及到小命问题,胤禟还是极慎重地,当下便把玉佩谨慎地挂到了脖子上,并决定就算沐浴也绝不放下。
而胤礽这边已经抬手,迅速将一道法诀打到那人体内。
本以为这般便万无一失,却没想到宴会结束第二日,胤礽便收到了自家九弟重伤垂危的消息。
胤礽得到消息赶来之际,九贝勒府早已经慌作一团,董鄂氏连身上穿着的衣裳都没来地及换便匆忙迎至门前。
“明徽真人!”
“九弟妹!”
没有多余的客套,两人迅速往胤禟所在的正院走去,路上董鄂氏深吸一口气,方才缓缓开口道:
“昨夜贝勒爷从园子里回来,途经一小巷时却不知为何突然叫人停下了马车,反倒自己一步步往小巷里走去,据当时在场的随侍所说,那时爷的表情格外奇怪,就像是……就像是被人控制一般。”
头一次遇上这等诡异之事,遭难的还是自家爷,董鄂氏不觉带了些颤意,却还是强撑着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