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宫人们已经尽数退在远处,胤禟忍不住冷哼一声,挺俏的小鼻子微微扬起,一双桃花眼中尽是讥诮:“那么明显,也就大哥那个傻的看不出来不对。”
“大哥不过太过在意,身在其中心有所执罢了。”想到方才胤禔愤恨淡目光,胤礽声音不由稍淡了些,转瞬复又含笑着轻睨了来人一眼。
“所以方才九弟是故意地?”
胤禟轻哼一声没有回答,反倒开口道:“汗阿玛可是想给二哥栓婚,或者那人有什么特殊之处,二哥心下不满意?”
“或是汗阿玛想借着婚事拿捏二哥?”涉及自家二哥,胤禟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揣度那人。
“哦,那依小九所言,汗阿玛贵为君父,又有何缘由需要如此?”听着来人愈发离谱的猜测,胤礽不由挑了挑眉。
“那肯定是眼馋二哥早前给出的灵药了。”胤禟微仰着小脸,一副二哥你明知故问的表情。
对于自家二哥所说的,灵药只有一颗小九心下自是信地,虽然宫中大多数人不以为意。即便有些惋惜,胤禟却也不觉得这般珍贵之物随意送人有何不妥。但汗阿玛如此,心下肯定有所怀疑。
就像今日那些千里迢迢赶到京城的老王爷一般,渴望着二哥拿出第二颗,甚至第三颗………
在胤礽不知晓的地方,眼前的小九已经顺利地将整件事逻辑彻底闭环了。
该说不说,还挺有道理。胤礽不觉摇头,却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疑问,而是一边走一边仿佛随口道:
“二哥早前那是给你的书,可都看过了?”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胤禟挠挠头,颇有些不明所以,嘴上却还是如实道:“看是看过,不过其中有些还是不大懂得。”
“二哥问起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兑现早前地承诺罢了。”仿佛今儿想要吃什么一般,明日要穿哪件衣裳一般,胤礽说地随意极了,导致一旁的胤禟登时没反应过来。
然而下一刻,胤禟便觉身下一空,待他反应过来之际,人已经被揽着肩膀踏上了重重月华。
今日的月色依旧稀薄,宫城内确是一派灯火通明,从高处往下看,一盏盏亮起的的宫灯仿若游龙一般,映着皑皑白雪,整个画面说不出的壮阔瑰丽。
数丈之远高空中,胤禟一双桃花眼瞪地极大,手上紧紧抱着身侧之人。四周一片空茫,呼啸着的冷风不断从耳边滑过,此刻的他却是半点都察觉不到一般。整个人好似没有重量一般,轻飘飘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转动。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身侧之人几个轻跃,整个人便已经被带到了皇城中最高的那方观景台上,再被放下的那一瞬间,胤禟整个人都傻了。
尚且来不及回味方才的奇妙滋味,胤禟抬起袖子,狠狠揉了揉眼睛,直到确认方才种种并非他的幻觉:
“二哥………方才是在飞吗?”是的吧!是吧,传说中的轻功,竟是这般厉害地吗?二哥武功难道已经入了臻境?看着脚下,足足有数丈之高的观景台,此刻的胤禟突然只觉眼前一阵眩晕。
方才他们竟是从这么高的地方,飞………飞上来地吗?
天啊……
“九弟若觉得是,那便是吧。”须臾,只听眼前之人轻笑一声。观景台,不愧是整个皇宫中视野最为开阔之地,入眼处繁星如昼,甚至连护城河外,依稀可见万家灯火。胤礽不觉入了神,然而一旁的胤禟此刻却难得无心观赏。目光不自觉向身侧之人看去。
月光下,眼前之人身上洁白的狐裘微微拂起。
“二哥放心,弟弟绝对不会告诉汗阿玛地………”没来由地,胤禟下意识举手保证道。
一直到回到翊坤宫,胤禟眼神儿仍有些飘忽,连脚下都有些轻飘飘地站不稳当。甫一晃荡到寝殿,便被早早等着的宜妃娘娘提住了耳朵。
虽说阿哥们满六岁便要搬到阿哥所,但恰是逢年过节,宫里倒不至于严苛至此。等了大半响的宜妃这会儿简直气疯了:
“怎么回事,方才下过宴人便没了影子,能耐了你,还敢将身后跟着的宫侍们尽数甩开!”
“怎么,莫不觉地这皇宫是什么安生之地不成?”
“嘶!疼疼,额娘你这要掐死你儿子啊!”踢踏着小短腿,胤禟被揪地嗷嗷叫唤,良久,郭洛罗氏方才意犹未尽地忪了手,唤来宫人将人带去梳洗。
“说吧,方才究竟去做什么了?”
胤禟梗着脖子不吭声了。
“九哥,额娘也是担心你……”方才五岁不到的小胤禌在一旁弱弱道。
不同于五阿哥的沉默,胤禟的跳脱,小十一确实个十足斯文秀气的模样,加上雌雄莫辨的秀丽容貌,宜妃早前便时常感慨,这孩子怕不是一招不慎,投胎时生错了性别。
“不用说你额娘我也知晓,肯定是去寻太子殿下了吧?”
从小搁在跟前养大,撅着屁股便知晓对方要放什么屁。榻上,郭洛罗氏把玩着手中朱红色的丹寇,神色却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
“可莫要觉得阖宫里就你能耐,实说吧,凭你如今的斤两想要掺和到你汗阿玛跟太子之间,给你九条小命都不够你小子败活地。”
哼,胤禟有些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却在对方说起你汗阿玛这几日情绪不大好时,攸地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