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男冷不防一巴掌拍在我的脸上,「吵si了,闭嘴!一点小事就大呼小叫的。」
我可是伤患耶!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我是很想向白袍男大声抱怨,但一对上视线,胆子什麽的根本不存在,最终只能气势不足的小声抗议:「失忆只是小事?什麽都想不起来我会很困扰!」
战战兢兢的把脸上的巴掌扯下来,感受从手心传来的温度,我不由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前白袍男就把手ch0u回去,他不客气的回嘴:「困扰的又不是我。」
好、好过分!我委屈的想,我可是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耶!就不能稍微安慰我一下吗?
黑袍男这次直接把人抓到後面教训,医生摇头苦笑,转头面向我。
现在的我就像是将要受到审判的犯人,害怕又慌张,深怕医生说出最糟糕的结果。
「我现在还不能肯定你失忆的是因为身t或是jg神,抑或者是其他原因——总之你不要想太多,可能只是暂时的,说不定你很快就能想起一切,我以我的名意保证绝对会让你恢复记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让自己赶快恢复健康,知道吗?」
尽管很在意医生停顿的理由,但混乱的脑袋实在没心情再多关注其他事情。
医生说得没错,我可能只是短暂失忆,毕竟受了这麽严重的伤势,脑袋有哪里撞到,或者是事发当时过於冲击,等伤势恢复後就会自己想起来。
我要相信专业的判断,况且我现在的确哪里都去不了,也只能努力让身t好起来。
之後的事情以後再说。
「谢谢你,医生。」
医生露出温柔的笑颜,再三叮嘱我要好好休息,他提着医药箱离开房间。
至於黑袍男在严厉警告白袍男要好好照顾我後也离开房间,在场只剩下我和白袍男大眼瞪小眼。
我尴尬的露出傻笑。
白袍男重重哼了一声,吓得我赶紧移开目光,但又好奇的偷偷看过去,只见他一pgu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老大不爽的瞪着我,「都是你的错,给我道歉。」
「对、对不起!」
我马上正经危坐,结果又不小心扯到伤口,我忍下差点脱口而出的痛呼,赶紧道歉,虽然还是ga0不清楚我错在哪里,但黑袍男这麽生气肯定是我哪里惹到他。
对方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消气的样子,反而更加咄咄b人:「你说说看你错在哪里。」
「咦?呃……我不知道?」
「不知道还道歉!」
「是你要我道歉的说——不过如果能让你气消,我道歉几次都愿意。」毕竟我的确给他添麻烦了。
听完我的回答,对方陷入沉默,一直被人盯着看实在很不自在,我应该没说错什麽吧?
「如果你是nv人,所有人会为你争得血流成河,可惜你是带把的,根本没人想分出时间照顾你。我们只好用猜拳决定照顾你的顺序,不巧的是我天生运气不好,最後的结果是由我全程照顾直到你康复为止。」
「原、原来如此。」
我就说白袍男会生气肯定有什麽理由,果然是因为我的问题,遗憾的是我没办法变成nv的,是说原来我是男的。我忍不住0了0自己的脸,结果只0到绷带,有些好奇自己的长相。
白袍男似乎不满我的反应,突然握拳敲下去,好痛!
就说我是伤患!又打我!
双手按着头,我满腹委屈。
「我在试试看能不能让你恢复记忆,顺便让你变聪明一点。」
欸?是这样吗?我认真的回想,可惜的是还是什麽都想不起来。
深深的叹息传来,战战兢兢的看过去,白袍男的表情好可怕,我又做错什麽了?
我很努力不要惹对方生气,现在看来成效不佳。
白袍男忽然转身从ch0u屉拿出一面镜子,闷不吭声地塞进我手里,语气粗鲁的说:「你不是对自己的长相很好奇?刚好趁这个机会看看自己的脸有多蠢!」
我很惊讶,没想到会被他注意到。
我感激地接下镜子,镜面映照出一张病容,消瘦的脸上伤痕累累,但勉强看得出来是张不算难看的脸。睡乱的黑se短发、稀疏的眉毛、黑se的双瞳、坚挺的鼻子、缺乏水分的嘴唇,我用缠满绷带的手一一确认。
这就是我吗?
说不出来的陌生,我对镜中的脸毫无印象,莫名的感到一阵恐慌。
而且这张脸——
不想再看下去,我连忙放下镜子,身t动起来很不协调,除了伴随疼痛外,动作很僵y也很不自然,就像是这具身t并不是我的一样。
顺手把镜子放在床边的茶几上,注意到白袍男正坐在旁边百般无聊的翻书。
「我可没有被男人盯着看的兴趣,还不赶快躺下来休息!别再增加我看护你的时间!」
发现我在看他,白袍男不由分说起身走到床边,b我躺好并为我盖上被子。
默默看着他坐回椅子上,我完全没有睡意。
陌生的环境、不认识的人、记忆全失的自己,心很乱根本睡不着。
很想听医生的话不要想太多好好养伤,但怎麽可能不去想?
「又怎麽了?有什麽话就赶快说!」白袍男的声音不耐烦的响起。
「米索是你的名字?」
「你没必要知道。」
「可是不知道你的名字很不方便。」我不屈不挠的追问。
「在询问别人的名字前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这是礼貌!」
白袍男指出我的失礼之处,我觉得很抱歉,又觉得伤脑筋,我现在失忆什麽也想不起来,当然不可能报上自己的名字,我是不是该趁现在为自己取个临时的名字,至少之後在称呼上b较方便。
以为我放弃的白袍男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书本上。
「光,之後就叫我光吧。」
「你不是失忆吗?」
「不知道为什麽这个字一直出现在脑海中,可能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不想连这唯一的东西都失去,为了不要遗忘就暂时把它当作我的名字,这样身边的人就能时时刻刻提醒我。」
说实话,我很不安。
一醒来所看到的全然是陌生的人事物,连关於自己的事情都不记得,光是待在这个空间都让我感到窒息,内心空荡荡的什麽都没有,只有光这个字不断在脑海中回响,想把不见的东西通通找回来,遗憾的是连我不见了什麽东西都不知道,又该从何找起?
我不想连唯一想得起来的东西也遗忘掉。
「你果然是个笨蛋。」白袍男发出深深的叹息,然後无可奈何的说:「没错,我的名字是米索,米索?奥斯华克。给我好好记住。」
「嗯!」我欣喜的点头,结果不小心扯到伤口,痛得我又笑又哭的说:「谢谢你!米索虽然很严厉,但是个好人!很高兴是你来照顾我。」
「啊?你是从哪里看出我是好人?」米索的语气听起来很不能接受这个赞美。
因为米索刚刚发现我想知道自己长什麽样子。
还有那只手,我想起来了,在痛得意识不清的时候那只温暖安抚我的手,很温柔又让人安心。
米索嘴巴很坏,表情很可怕,可是他实际上是个细心温柔的人。
他无论表现得多不情愿还是很照顾我。
本来一无所有的内心因为米索的名字终於不再空荡荡,眼前摆着臭脸的男子已经不是陌生人,而且我也有了新的名字,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在这里生活,接下来就是全新的开始,只要这麽一想,慌乱的心终於安定下来,睡意也跟着涌现。
睡意朦胧间,我听见米索以无奈又温柔的嗓音说:「赶紧睡吧。」
我好像回应了又好像没回,意识渐渐陷入黑暗中。
我做了梦。
某个声音正在热切呼唤我的梦,一声又一声的安抚着我。
──尽管放心,这里有我在。
我轻轻「嗯」了一声,陷入深沉的睡眠中。
「啊唔——吧唧吧唧吧唧!好好吃哦!为什麽会这麽好吃!」
一把抓起叉子,也不管自己握的方式正不正确,直接cha向最肥美的炖牛r0u,张大嘴一口吃进去,柔软的滋味瞬间充满口中,搭配特调的酱汁,口感更添风味。忍不住一口接一口连吃好几块,真的好好吃!好幸福哦!以後要是吃不到该怎麽办?就算天天吃我也不会觉得腻。
左手抓起面包,右手则是cha起淋满起司的马铃薯一起送入口中,我狼吞虎咽席卷桌上的餐点,把嘴巴塞得满满没有一点空隙,恨不得自己多长一张嘴,把美时一口气吃光光!
吃太快的结果就是被食物噎到,咳得不能自己,还好有人适时递出水杯,我赶紧抓过来润喉,总算逃过被噎si的危机,不禁吐出长长的气息。从美食的狂热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餐桌被我吃得乱七八糟,双手跟嘴巴周围都脏兮兮的,顿时觉得不好意思。
要是被米索看到肯定又要被骂一顿了。
「呵呵。」
听到悦耳的笑声,我想起房间另一个人的存在,更加觉得害羞,我怎麽把医生给忘记自顾自的吃东西!餐点还是医生亲自端进来的说!我的糗态全都被他看光光了。
「嘿嘿。」我只能尴尬的跟着笑。
「对不起,我没有笑你的意思,只是看你吃饭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光是在旁边看就会受到感染,心情跟着愉快起来。」
医生拿出手帕上前帮我擦拭嘴巴,清理被我弄脏的环境。
「我自己来就好。」我连忙接过手帕,要是被米索看到又要说我是小鬼头。
米索只要抓到机会就会戏弄我,他就常常说我吃饭就像小孩子一样,餐具都不会拿,每次都会把食物弄得到处都是。
我有什麽办法?我可是失忆人士耶!每个东西看起来都很新鲜有趣啊!
「呵呵,我又忍不住想起来你第一次吃饭的时候好吃到都哭了。」
脸上一红,慌慌张张的阻止医生:「就说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偷偷往门边看去,米索被骑士长叫走了,好像没有要回来的迹象,希望他不要太快回来!
说起来真的很丢脸。
得知自己失忆後头次进食,完全不会使用餐具的我在米索不耐烦的教导中终於成功挖起软烂的清粥,一吞下肚泪水就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不只我自己吓一大跳,连抓到机会就会开启嘲讽模式的米索也惊讶得说不话来。
「梅兰大婶和葛利大伯听到可高兴,看你吃得津津有味,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鼓励,最近煮饭特别迈力,都是多亏你的福,让我们的伙食变好。」医生笑眯眯的收走手帕,以手势催促我赶紧吃饭。
梅兰大婶、葛利大伯以及他们的孩子尤菲掌管教会的伙食。
三人都很热情,对我很照顾,他们煮出很多丰富营养的菜se,希望我能赶快康复,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吃饭,不知道他会会端出什麽新奇的菜肴呢?对只能躺在床上养伤哪里都不能去的我来说是目前最大的乐趣。
「教区长还是很忙吗?他是不是把我忘记了。」
要不是教区长即时发现我,医生可能也没办法从鬼门关前救回我。
我一直想要道谢,但找不到这个机会,我现在没办法下床,无法直接去找人,只能等教区长来探望我,遗憾的是直到现在人还是没见到。
「没有这回事,教区长可是很关心你的伤势,三不五时都会询问我状况。没来可能是因为公事繁忙,之後总有机会见到他。」
医生轻声细语的安抚我不要太焦急,见我吃饱了从一旁的茶几上优雅端起药汤,我的脸顿时一垮,我讨厌吃药。
「一定要吃吗?我最近觉得好很多,可以不用再喝了吧?」我露出可怜的表情苦苦哀求,说不定心软的医生会放弃,这麽做是很卑鄙,但我就是不喜欢药的苦味,就算梅利大婶会为我准备去苦味的糖果,我就是无法接受那个味道。
「不行。」医生在这点上很坚持,他断然拒绝我的请求。
「唔——」
我委屈的接过碗,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难以下咽的苦味瞬间充塞在口中,恶心到让人反胃,好不容易喝完的我皱起脸拼命咳嗽,彷佛这麽做就能让这可怕的味道弄走,早已预知到这般状况的医生适时递出水杯。
我整整喝了三杯水才罢休,眼角还挂着眼泪,忍不住向医生哭诉:「好难喝。」
「良药苦口,这是用几种药草熬煮的药汤,有止痛、消炎及安眠的作用,喝下去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不会被伤口痛醒。」
「啊——被发现啦?」我吐了吐舌头,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揭穿。
医生露出无奈的笑容,捏起茶几盘子上的饼乾塞进我嘴里,指了指我的眼睛周围说:「黑眼圈这麽严重,没注意到才奇怪吧?」
原来如此。
医生稍微收拾一下,替我上药重新包紮伤口,例行x的简单问诊结束後,我早已昏昏yu睡,药效开始发作了。
「好好睡吧,晚安。」
我挥挥手目送医生离开,在床上躺好,米索还没回来,他好慢喔。
睡意渐渐涌了上来,一直隐隐作痛的伤口真的没那麽痛,药很有效。不知不觉间我昏昏沉沉的睡着,还做了梦。
梦到自己可以下床,蹒跚走出屋子,漆黑的走廊悄无声息,内心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这是我第一次踏出房间。
一天到晚只能待在床上,渴望外面的世界,同时却害怕踏出去。
因为我什麽都记不起来。
现在的我只有这个小房间内的记忆,在这之外全然是陌生的。
怀着复杂的心思,我走在长廊上,经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如果被发现我偷跑出去,绝对免不了一阵教训。
不知是不是睡太久,意识朦胧无法集中注意力,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似乎在探索这个未知的领域。
一路上都没看到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四周黑漆漆的有点可怕,大家应该都在休息,这样就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安心的同时,难以言喻的不协调感袭上心头,我直到现在才发现自从醒来後一直折磨人的疼痛居然消失了,可是这并没有让我感到轻松,正确来说不只疼痛,我什麽都感受不到。
因为是在作梦所以什麽都有可能发生?梦境如实反映出我心底最渴求的愿望。
想得太专心,结果一不小心就一脚踩空,还来不及发出惨叫就摔下楼梯。
这是很奇妙的t验,因为没有感觉,所以感受不到疼痛也没有不断碰撞到阶梯的触感,一阵天旋地转人就已经趴在地上。
「你在这里做什麽?」
突然响起的低沉质问就有如地狱来的恶鬼一样可怕。
还真是怕什麽就来什麽。
是米索!糟糕!该用什麽说词,米索才不会太生气。
不等我做好心理准备,米索就直接把我拉起来,面sey沉的打量我。
我似乎对米索说了什麽,奇怪的是我却不知道我说了什麽内容,只知道米索很生气,头次看到他这麽盛怒。之前就算惹他生气,都没像现在这样对我冷冰冰的且不苟言笑。
敌意的目光让我感到不安,为什麽要这样看着我?
「你不该出现,这是在给他添麻烦,赶快回去!」
这是什麽意思?他是谁?
我依旧听不到自己在说什麽,米索的话也0不着头绪,我们是不是在吵架?他朝我伸手,我抗拒他的抓扯,可是没一下子就被制伏。
「现在的你什麽都办不到,别在无理取闹。」
我停止挣扎,意识突然就此中断,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是被痛醒的。
b睡着前更加剧痛,是药效过了吗?
实在忍耐不住,我忍不住发出低低的sheny1n,整个身t不自觉的蜷曲起来,忍受排山倒海而来的ch0u痛。
勉强睁开眼睛,现在还是深夜,漆黑的视野看不到可以求救的人,总觉得房间的摆设跟睡着之前不太一样,是米索趁我睡着的时候进来过?
我很庆幸现在没人在,不然又要给大家添麻烦,尤其是现在,我不想打扰到大家的睡眠。
重新闭起眼睛,默默等待痛楚缓和下来,身上满是汗水,风从未关的窗户吹进来,觉得冷的我伸手0索被子,却意外0到毛茸茸的东西。
「猫咪,你来了啊。」
不知何时跑进来的花斑猫不满的喵喵叫,似乎是在抱怨我现在才发现牠的存在。
一双金hse的眼珠在黑暗中特别明亮,我藉此顺利0到猫咪的头,轻轻搔弄牠的下巴以求原谅。
猫咪很快就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我把猫咪抱到身前,抚0牠一身柔顺的毛。
猫咪是在某个下雨夜从窗户跳进来的不速之客,牠不经同意喝了我的热牛n还睡在我的床上。
我没有把猫咪赶走,也没有阻止牠的行为,任由牠做任何事情。
从那之後牠三不五时就会跑来,通常都是在深夜,俨然把这里当作自己的窝。
怕猫咪来的时候没食物可以吃,我养成为牠留食物的习惯,尽管牠并不会每天都来。
猫咪也是,一开始牠根本连理都不理我,但渐渐的牠会在徵求我的同意後才动放在桌上的食物,之前牠会睡在离我最远的床尾,现在牠直接躺在我旁边,甚至在发现我因为伤口疼而睡不着的时候会过来安慰我,就像现在这样,牠挣脱我的怀抱,轻轻t1an拭我的脸颊,并用毛茸茸的头蹭着我的脸。
「猫咪,你是在安慰我吗?谢谢你。」
我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刚刚的梦境,我不知道猫咪听不听得懂,但我每次都会跟牠分享,虽然都只是无聊的琐事,毕竟我的活动范围有限,但猫咪从未阻止过我,偶尔还会发出喵喵叫像是在表示牠有认真在听。
猫咪的到来使我的注意力被分散,身t没那麽痛,在我把桌上的饼乾拿给猫咪吃後,困意渐渐涌了上来,眼皮很沉重,余光看见猫咪也在打呵欠,我轻声和牠道声晚安後,我们一同进入梦乡。
养伤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两个多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能是因为我的活动范围被严格受限,医生说我伤势虽然正在稳定康复中,但抵抗力很差,t力尚未恢复,一不小心就会受到病毒感染──就像现在我。
米索跟医生站在床边,一言不发的用视线谴责我。
「咳咳──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咳咳。」
从被子下露出一双眼睛,声音沙哑得可怕,喉咙很痛,而且还严重鼻塞,高烧的身t又热又酸痛,连带jg神也厌厌的,好不容易好很多的状况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也难怪今天的医生完全没有笑容。
有、有点可怕!
今天的医生依然温文儒雅,无论相处多久,医生的美貌都会让人忍不住失礼的多看几眼,只是脸上没有表情,平常ai笑的人忽然不笑了,又直直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明明我正在发烧,居然打从心底感到一寒。
反而平常就很凶的米索相较之下今天看起来特别亲切──应该只是我的错觉。
昨天做了怪梦後,伤口突然痛起来,当时因为是大半夜不想麻烦任何人,暂且还可以忍一忍,在猫咪的陪伴下勉强入睡,没想到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状况更糟糕了,端着早餐进来的米索一眼就看出我的不适,找来了医生,然後就是现在的状况。
唔──我真的不是故意,谁想到会这麽严重嘛!
医生冷不防吐出长长的叹息,我吓得身t一抖,差点就要躲进被子里当缩头乌gui,料事如神的米索一把抓住被子阻止我的小算盘,我只能胆战心惊的等着医生下最後的判决。
「如果想早点下床自由活动,从今天开始多加一帖药。」
晴天霹雳!不要啊啊啊啊──我讨厌吃药!为什麽这世上有这麽苦的东西存在!
「可以不要吗?」最後的垂si挣扎。
「那就在床上多躺几天。」
「我吃!我吃就是了!」再躺下去都快跟床融为一t!我可不要这样!
x1了x1流个不停的鼻涕,瞪着眼前散发可怕味道的药,一口气把药灌入口中──恶,还是好难吃!我现在肯定整张脸都皱成一团,不只鼻涕现在连眼泪都流出来,拼命灌水试图冲淡嘴里的味道。
「都几岁了还怕苦。」米索投来鄙视的目光。
我就是怕苦啊!我有什麽办法!是说我几岁?这真是个好问题。
「咳咳,我看起来像是几岁?」
医生收走空碗,看我乖乖听话,终於又露出笑容,他左右打量:「就我看来至少已经成年了。」
「管他几岁,脸长成这样内心却是这样,根本是诈欺!给我向社会大众道歉。」
「咿?对、对不起?」
我反sx就先道歉,反应过来後头不禁一歪,我为什麽要道歉?
医生噗哧一笑:「呵呵,真是的!米索又在捉弄人了。光,米索在闹着你玩,你不需要道歉。况且你外表跟个x会有如此反差也有可能是因为失忆的关系。」
「是这样吗?我还是什麽都想不起来,真的会恢复吗?」
我相信医生的保证,但就是忍不住感到不安,如果到最後我仍是无法恢复记忆,之後我该怎麽办?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又该何去何从?总不可能一直赖在这里麻烦大家吧,尤其我必须从零开始,连常识都不记得了。
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不是吃就是睡,看着窗外未知的世界,一下子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觉得有点害怕,祈祷自己下次醒来就能恢复记忆,可是又担心恢复记忆还是不是现在我,矛盾到我都快jg神错乱,难怪昨天会作奇怪的梦。
医生弯身00我的头,「当然会恢复,我们教会就是为此存在的。」
嗯?听不懂,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教会是用来做什麽地方,忙着学习基本常识,忘记问最重的事情。
「就说不要用那张脸露出傻呼呼的表情,很破坏形象!」米索露骨表现出对我的嫌弃,用力戳我的额头,很痛耶!
「光,冷静听我说。」
医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表情严肃的开口,我也没心思跟米索抗议,紧张的看向医生,不知道他要说什麽。
「你很有可能是圣遗物的受害者,只要是关於圣遗物的事情就是我们教会的责任,所以你就放心待在这里,不要有任何负担,我们绝对会让你恢复记忆。」
呃,我不是有意要破坏这严肃的氛围,可是──
「圣遗物到底是什麽?上次有听你们提过,我会受伤是因为圣遗物吗?连同我会失忆的原因?还有教会是什麽的地方,你们的责任是?」
对不起,我问题很多,我就是什麽都不知道,求解释!
医生满脸无奈的瞥向米索:「你还没跟他解释?教区长不是要你说明。」
「不要,好麻烦。」
「真是的。」医生莫可奈何的摇头,他忽地「啊」了一声,朝窗户看去,着急的起身收拾东西,一脸抱歉的说:「我必须回去工作,说明的事情就交给米索。」
似乎占用医生太多时间,遗憾没办法从医生那里得到答案,但也没办法。
「光,如果身t有任何异状务必提出来,不然教区长会很担心。」离开前,医生再三提醒我。
经过这次的教训,当然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我很认真的回了声「好」。
咦?等等,教区长会担心的意思是?
不等我开口询问,医生已经匆匆忙忙的离开,剩我跟米索大眼瞪小眼。
「笨蛋,还不快躺下去休息。」
「欸?你不是要说明?」
「我为什麽必须浪费口水跟还在发烧的笨蛋说明,说了等於白说,等你好了再说。」
「可是我现在睡不着咳咳。」
米索眉头一皱,闷不吭声的把水杯塞在我手中。
我愣愣看着手中的杯子,呆了很久才意识到这是米索的关怀,斜眼偷看米索若无其事的拿出书本坐下来翻阅。
我偷笑说出声。
「你在那里傻笑什麽?」
「没事,只是好奇你在看什麽书,米索是不是很喜欢看书?」
米索看了我一眼,视线像是在说有什麽好笑的一样,他从一旁的柜子拿出一本书朝我丢过来。
我慌慌张张的接住。
「反正你不想睡,乾脆看书来学习你遗忘掉的知识,这是用浅显易懂的字句所撰写的历史故事,刚好是你想知道的内容。」
教会跟圣遗物吗?
我开心的翻开书本,很认真的翻了好几页,然後困扰的抬头说:「我好像不识字耶。」
「……」米索无言的瞪着我。
我、还是睡觉好了。
轻手轻脚把书放回柜子上,躺回床上。
努力闭上眼睛,但完全睡不着,现在不只伤处会痛,还发着高烧,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翻来覆去就是哪里不对劲,然後又一直咳不停,鼻水也是流个不停。
直到米索发出烦躁的啧舌声。
我打扰到他看书吗?正要说对不起的时候,米索阖起手上的书,拿起被我放在柜子上书本,恶声恶气的说:「我只说一次!」
我呆了许久,反应过来米索这是要讲故事给我听!
这次我可不敢再乱说话,闭上嘴巴乖乖等着听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
米索以平板的语气说起久远的历史──
很久很久以前,神族曾居住在这个土地上。
那是一段後人十分称羡的辉煌时代。
被誉为最完美种族的他们无论是身t素质还是智商都堪称优秀,最强王国的美称直到现在仍无人能超越,他们所留下来的制度和知识一直是後人所借监的对象,可惜的是他们所创造的神秘器物却无法再次重现。
根据文献考察,神族热ai研究及创新,他们因而制造出许多物品。
其中就包含被後人称为「圣遗物」的神秘器物。
後人无论再怎麽研究都无法理解其中原理,更遑论是量产制造。
神族并未把他们的技术流传给後世,因为他们在某一天无声无息的消失。
没有任何徵兆,整个国家在一夕之间人去楼空,一个人都没有留下。
现场并没有遭人入侵或是战斗的痕迹,每一寸土地都是完好无缺,甚至还能发现神族消失前所留下的生活证明。
好似他们和平常一样生活,但在下一刻集t离开这个世界,什麽东西都没有带走。
要不是整个国家都被遗留下来,後世就无人知晓曾有神族的存在。
他们所居住的土地被後来的人所主宰,曾经的最强王国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了传说。
至於圣遗物则是被有心人士拿来利用,於是以抢夺圣遗物为目的的战争爆发了。
历经一段惨烈的黑暗时代,有一群人自告奋勇的站出来,他们创立光辉教会,以神族为信仰,并以此为大义控管所有的圣遗物。
从此这个土地迎来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