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秦纾盈洗去一身烧烤味,》里的诗句,後半句是日本一代文学巨匠夏目漱石的典故。
「你站在墙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要翻译英文里头的iloveyou,不应该将其翻译成我ai你。」
「要翻译成婉转含蓄的一句——今晚月se真美」
手机里半晌没有声音,过了良久,任斯人的声音才转换成电流,藉由话筒传递讯息。
他在未知的那一端轻笑回答:「嗯,风也很温柔。」
有人说,如果「iloveyou」的对应是「今晚月se真美」,那如何正确回应对方「iloveyoutoo」?
——风也温柔。
秦纾盈的心跳骤然加快,就听见任斯人话锋一转,将话题带到委托上:「秦小姐,时间不早,你明天应该还有工作要忙吧?」
「我们先初步讨论委托内容,更详细的等到见面再商量,你说好吗?」
秦纾盈哪会说不?她对任斯人崇敬到近乎是盲从。
任斯人见秦纾盈不反对,又进一步询问:「那你明天中午有空吗?我恰好中午没有饭局。如果你有空,我们可以约在离你事务所不远的一间义式餐厅,那里离我的工作地点很近……」
当任斯人道出店名,秦纾盈心脏快到无以复加。
正巧是她慕名许久却没机会去吃的店家。
「……可以。」
任斯人笑:「那真是太好了。」
两人又大概聊了一下《借一个男友》,待到话题结束,他们都没有人先开口道晚安。
秦纾盈望着窗外玉盘似的一轮满月,她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在通话结束之前主动询问任斯人。
「学长……你记得我吗?」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将她所有的脆弱都交由他手中。
手机那头静默,在秦纾盈以为他要婉言道歉的一刹,她蓦然就听见任斯人的轻笑声。
似薰风拂过夏季窗棂旁的风铃,刮起一阵悦耳动心的响声。
任斯人道:「我一直都记得。」烙印在心底、烙印在脑海里,无时无刻不显现在生活周遭,连潜意识都压抑不住那蓬b0而出的渴望。
秦纾盈眼眶一刹那就红了。
任斯人缓缓的语速宛如细雨,一点一点渗入她的心扉:「学妹,你很优秀。」
「你也让我相信,雨过之後会有彩虹。」
秦纾盈豆大的泪滴顺势就流过脸庞,她不敢置信地捂着嘴巴。
原来他知道!
不是一厢情愿,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
多年的宿愿在这一刻得偿所愿,让秦纾盈近乎要泪流满面。
时隔十年,任斯人还记得她!
「早安。」
秦纾盈一如既往地提着咖啡走进事务所。
听见她清亮的招呼声,事务所的学长们司空见惯的要抬头打招呼。
当目光触及她的条纹衬衫裙,他们到嘴边的话顿时就止住了。
「纾、纾盈?今天也打扮得太漂亮了吧?」
秦纾盈轻「嗯」一声,将包放到座位上,身子靠在办公桌前。修长的手指握住杯子中央,轻啜一口:「有很重要的约会。」
她没有穿上丝袜,一双白皙笔直的长腿随意舒展,脚上搭着一双高跟凉鞋,衬托出腿部优美的弧度。
以往的秦纾盈也很注重打扮,为了打造nv律师优雅专业的i,她偶尔会着裙装,搭配却不离丝质衬衫和束身黑k、外披西装加连tk等时尚又舒适的装扮。妆容为了t现成熟也多以酒红se眼影为底。
她自知样貌身材都与小仙nv相距甚远,造型也会刻意扬长避短,多以妩媚美yan为主。
为了见任斯人,天还没泛起鱼肚白,她就为了装扮大伤脑筋,要专业不让人认为尸位素餐,但也不能太正式将对方劝退。
综合以上,她选择了束身条纹衬衫裙,妆容秉持着「少即是多」的概念,只顺着眼型画上眼线加强深邃的眼神,再用大地se眼影稍稍打亮卧蝉、涂上se度适宜的口红。
妆容是其次,她特意调整了发际线梳成旁分,露出饱满浑圆的额头和小巧的鹅蛋脸,再将发尾卷成不过分夸张的大波浪,一个优雅甜美又不失nv人味的造型就完成了!
秦纾盈给自己的装扮打上s级评价,喷上十年不变的桃子茉莉,芬芳在身侧暗动,她走在街上就是最漂亮的仙nv!
学长们听完秦纾盈一大早的准备,不约而同地鼓掌。
「太拚了!我隔壁邻居家三十五岁还没嫁出去的nv儿都没这麽拚!」
「她要是也这麽拚,还会三十五岁没嫁出去吗?」
「直男限制了我对nv人化妆的想像。」
「所以……纾盈是要见谁?」学长丁的优秀自是与他人不同。
俞夕佳经过秦纾盈身旁看见了她的着装,唇角含笑问:「早上不用开庭,中午要去约会?」
「对,要和学长约会。」俞夕佳闻言挑眉,秦纾盈才发觉出口有歧异,赶紧解释:「是《借一个男友》里的专员,我之前说过的高中学长!」
秦纾盈心高气傲,只有才能出众的人才会被她称为「学长」,以前专指任斯人後来专指俞夕佳。除两人以外,她都直截了当称呼其他学长本名。
「学长」本身就略带些许暧昧,何况秦纾盈在现实中有好感的对象也不过两位。她秘而不宣的小巧思被心知肚明的众人一眼看穿,几人当场调侃——
「他也被纾盈叫学长!」
「我当年打赢一个全国轰动的案子,纾盈也没喊我学长呢!」
「这不是只有夕佳专属的称呼吗?那男人是从哪里来的?」
「专员刚好是高中学长?有这麽巧的事吗?」
秦纾盈这阵子格外发愤图强,瞎子都看得出来她有心事,更何况是一起共事多年的他们。在同事聚餐的那晚,秦纾盈早就将她的烦恼全盘托出。
学长甲一向有话直说,他拍了俞夕佳的手臂:「回什麽老家相亲!你学妹需要你在同学会救场,你好意思回去相亲吗?」
「就是就是!相亲什麽啊?」学长乙也跟着附和。
俞夕佳面露一丝愕然,随後淡笑不语。
秦纾盈匪夷所思:「我的事又不重要,回老家相亲才是当务之急吧?」
众人连同俞夕佳都被这句话吊足了胃口,就听秦纾盈道:「你们都三十了吧?四舍五入就是半百。你们其他人有nv朋友不着急,学长可是一个人走了三十个年头!」
「你们不支持他相亲还要毁他姻缘!」秦纾盈振振有词:「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好姻缘,你们b拆了十座庙还要过分!」
众人陷入诡异的沉默,学长丙道:「纾盈,我们在场的包含你都没有宗教信仰。」
拆庙对於无神论的他们来说,真的是不痛不痒。
学长丁完全是一枝独秀:「三十岁要怎麽四舍五入半百?」
众人不买单,秦纾盈别扭地转过头。
俞夕佳打圆场:「我回老家是要处理亲戚的後事。」
学长甲心直口快,早就看穿老一辈的念头:「我看处理後事是假,要你回去相亲才是真!你爸妈多喜欢纾盈我们又不是不知道,看你们没机会也不想你孤独终老,才要你赶紧回去!」
「他们只是把我当成乾nv儿。」秦纾盈反驳。
当年在澳洲打工度假结束之後,俞夕佳在警局笔录时声称秦纾盈救他一命,将事情钜细靡遗阐述,从此俞父俞母就将秦纾盈视为救命恩人。每年逢年过节嘘寒问暖不断,偶尔也会邀请她到家中作客。
双方长辈不是没有劝说过交往,都看好他们步入婚姻,但秦纾盈多次表明只把俞夕佳当成家人,俞家父母就只是偶尔约她出来闲话家常,纯粹属长辈对晚辈的温馨叮咛。
俞夕佳也澄清:「他们把纾盈当救命恩人。」
「没错!」秦纾盈点头。
两位当事人都这麽说,其他人也不好说什麽。
「而且……」俞夕佳想起某个在他回忆里笑得恣意张扬的家伙,忆起对方喝醉酒堵在他家门口破罐子砸碎、不依不饶的无赖模样,「不只是纾盈有在意的人,我也有。」
想起楼梯间那混合着啤酒的苦涩味和菸草气息的吻,俞夕佳还记得对方强吻他後,嘴角痞气张扬的坏笑:「喂,同样的话,我再问你两千字花三到四小时不等,再修一次要花两三个小时,说是修稿其实是几乎翻新再重写一遍,写完之後我会细修七八次,每修完一个细节再重新读一遍,不满意就继续改。
所以你们看到的每一章都是我花了近八个小时写出来的,大家说我的故事有电影感,其实是因为我每次修稿都会调整好几次顺序,我每次写文都要花费满大的工程的,因为只要有一句话出现的时机不对,整个画面感就会被打碎,飞机稿大概都有十万字吧哈哈哈。
每个作者对自身故事的追求不同,我在写文方面注重一种特殊的美感,所以花费的时间就相对b较久,有时候会修文修到想哭,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写作的天赋,别人花一两个小时我得花八个小时,而且也没有写得很好。那时候就会特别想哭,特别想放弃写作,但又割舍不了,沮丧之後又会继续写稿。
终归还是一句——「一生热ai,回头太难」。
我一直觉得我是个普通的作者,就是普通地写稿、普通地修稿、普通地回应读者,待在popo六年,人生有近三分之一都是popo,我觉得我跟其他作者没什麽两样,就是喜欢写作稿所以待在popo,但不知道为什麽总是会遇到很多奇怪的事,子衿她们都一致认为我是她们遇过最倒楣的作者,不知道为什麽奇怪的事情都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也觉得很奇怪,再加上我是个共情感很深的作者,以表演来说,就是我是个t验派作者,写文的时候情感带入很深,写到b较nve的章节我会做好几天的恶梦,会半夜醒来无数次,写文也会难受到写不下去。
我有一阵子写别的稿的时候很难受,那一个月我每天都很想自杀,写到男配角si去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也跟着si去了,真的是想哭到哭不出来,每念一次他的名字都很想哭。
我家的情况不赘述,我的身t本来就很差,所以我只想普通地写稿,当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那一阵子我的身心状态几乎要爆炸,然後我就炸了。我跟子衿她们聊天的时候一直在想,我到底是何苦呢?
忍了这麽多我得到了什麽?身心状态都要爆炸,文友和朋友都很担心我,每天都在关心我的状态。
七月多的时候我认识的文友们都遇到了不太好的事情,那时候我就想,我要在一个桥段埋点小彩蛋给她们,这个小彩蛋是我们遇到的很多事情的心情,它可以对应在任何情况下,它可以是任何事情,它也可以是单纯一个事情。
就是纾盈和范筱的事件。我在这个事件里态度很绝对,但我在很多事件里的态度都很绝对就是了。其实我不是很赞成「作者已si,读者有权利自行理解这个故事」,在我看来我的故事就是我写的那个意思,没有其他意思,它就只有那个意思。
除非说得合乎情理、有理有据,不然我一定会吵架?,我是个很普通的作者,这跟其他外在的因素没有关系,就只是我是个原创设定厨,所以对故事很认真而已哈哈哈哈哈。
我就是来写故事的作者啊,不认真这个我要认真什麽???
来讲讲纾盈跟斯人吧,留到最後讲是因为我会讲很久哈哈哈。
我是到了六月多的时候才决定要参赛的,当时想参的其实是别本书,但写了一点点就卡稿了,然後我就从书单里挑出《斯人》了。这个故事一开始是个很,很逗的故事哈哈哈,就是一个自恋臭美的nv律师从《借一个男友》中ch0u到年少初恋的故事,然後打脸高中时期的nv同学,跟现在相差不多但是无脑的故事。等等
而斯人原本的感觉,大家可以参考隔壁棚《谁的谁》里sao包的谁的谁和《入戏》雅痞的君衍,这两者结合就是一开始故事的男主角,又sao又雅痞,我都不敢想像那是现在的斯人。抱头逃窜
纾盈一开始也不是这样,斯人的形象我定型得b较早,但纾盈的形象我是到了她在yanyan下给斯人撑伞,她的样子才在我的心目中定型。我的nv主角x格都很有特点,以安清冷、丁湘火爆、蓝雪冷yan,我一开始写纾盈的时候很抓不住她的感觉,但写到她明明有困难还笑着安慰夕佳,写到她给不认识的同学撑伞,写到她站出来替范筱说话,再後来写到她问斯人——在你心里我是个nv人吗?
纾盈的模样在我心中就跃然了出来,我很喜欢纾盈,她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她拿得起放得下,想到什麽就去做。她道德感很强,记得别人的好,同时也善良努力,在澳洲果园之後她摊开手跟夕佳说:「没事了,我的手没有血,它现在很乾净。」
那时候我想,如果我是夕佳,我的身边要是出现纾盈,她也凌驾在任何感情之上,她是个把温暖快乐都留给他人的孩子。虽然书名是《斯人若彩虹》,一开始的设定里斯人就是彩虹没错,但写到故事末尾我觉得纾盈才应该是那道彩虹。
无论是对斯人、夕佳、晴笙、向宇、嫋嫋,还是事务所的学长们,纾盈都是彩虹。就像嫋嫋说的,大家都知道斯人若彩虹,但说起彩虹,大家想到的只有纾盈而已。只有她才是名副其实的彩虹。
从只字片语中可以窥见纾盈的高中生活,其实我也很想写他们的高中生活,写纾盈每次故作正经实则手忙脚乱地经过斯人身边,写斯人看到慌乱的她时的偷笑,写其他孩子们看见两人互动时心照不宣的隐瞒,写纾盈和斯人每一次的双向暗恋,写iris和一期一会,写很多很多。
这个故事原本该有二十万字这麽长的哈哈哈,尾声的那两段是我缩短了後面的剧情。我原本预留了一个月的时间要来写後半部,但後面的故事太nve了,我的身t负担不了,我写了几个桥段就开始,嗯,走路头昏眼花,恶梦连连,身t虚弱到不行。
再加上我无论是现实还是虚拟都遇到不少噩耗,於是我决定让故事停在最美好的时刻,他们刚交往,一切都看起来很美好,潜藏在美梦下的危险还没有浮现,如果有发现小细节的读者应该知道他们交往之後会有很多困难,我埋了很多伏笔,故事的後来都有脉络显示。
其实一直到前几天我都还在烦躁,我在修稿的时候一直爆气,觉得我写烂了这个故事。我还有很多事情还没说,还有很多的小彩蛋还没让它爆开,我跟子衿她们说的时候,她们是这样回应我的。
「你知道这个故事还没结束,但你不需要让大家知道,你知道没有结束就好。」
「之後有机会你再继续完善它。」
子衿嗣音是这麽说的,轻声则是告诉我,她相信我对故事负责任的态度,不管是停在哪里,她相信那个结尾就是最好的。
於是我揭开了我的部分伏笔,写出了我觉得最好的结局。如果之後有机会再写斯人和纾盈交往後的事情,还有夕佳语还、向宇嫋嫋,还有学长们的事情,但目前先告一段落,b赛要结束了,我的身t暂时也没办法承受太多的悲伤。
讲讲写斯人的心情好了,我其实写着写着很容易被他们的ai情感动,我每次写到一半都很想哭,写斯人在网球场上救了纾盈,写斯人拨开屏风看见了脆弱不堪的纾盈,写河滨公园斯人说他是冒着落泪的风险想拥抱她,写斯人在科展幻化出彩虹。
「——当你失魂落魄的时候,请记得看向yan光下有水光的地方,因为你将有很大的机率在那里看见se彩绚烂的彩虹。」
斯人说彩虹无所不在,只要有水光,那里就有彩虹。
看不见的事物不代表它不存在,只是人的r0u眼看不见真正重要的事物。
我不知道怎麽说明我在写斯人说出这番话的心情,就是很想哭,斯人赋予了彩虹的意义,每次写一个故事都是救赎自己一次。我在那之後每次难过都会看向有水光的地方,我都会想那里有彩虹,只是我在的位置看不到而已。
「彩虹无处不在。」
我喜欢斯人纾盈是因为他们都是很有信念感的人,如果纾盈要对应斯人科展的高光时刻,那就是对嫋嫋说的「时代的光明不可能只靠一个人」,我真的是爆炸式想哭,纾盈和斯人就是非常契合的一对,他们都同样的信念感,我觉得我写不出他们千分之好。
这次的故事应该是我把伏笔埋得b较浅的一次,是我目前连载的故事中最不需要动脑的一个,当初会把它拿出来写就是因为不太需要动脑,我在两个月内写得完,不然其他的故事我应该都完结不了会写到脑子爆炸。
就像是去年的《江南无所有》,故事抑郁到我想自杀,设定还很难写。
其实还想说好多,很多都很想拿出来讲,例如渎神、例如桃子茉莉香水、例如《光年》和一期一会,但话说得太多就不能做其他事了???,所以後记就到这里吧。
就让故事停在最美好的时刻,其他的之後再说。
等等我忘记说了,之後接档的是《入戏》,《谁的谁》一样会更新,好多人都跟我说希望我快点写完《斯人》去写《入戏》,我就如你们所愿了哈哈哈,没意外应该是一更新,但我可能都会有点迟到。
——2019/08/26笔於桃园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