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神仙们所说，登顶的路没有想像中困难。工程师一路用电脑修改程式，雪都停了，只剩下白花花的雪地和雪白的杉树，路也变成一条长长的楼梯，没有想像中崎岖危险。

我惊讶地看着神仙们施展法力，只见他们在笔电上劈哩啪啦打出一串代码，四周的景物便不断变换……原来这就是神蹟呀！

即使如此，要到达山顶依旧路途遥远，我们走了一半，天se渐渐变暗，有人问龙棠是否要中途稍作休息，龙棠点头。

我这才突然想起，这些神仙们怎麽对龙棠毕恭毕敬？甚至还叫他「老板」，但他们看起来又不像上对下的关系呀，反而关系很好的样子……

奇怪，不只魔王们、无司，就连游戏外的神仙们都对他如此尊敬，他到底是什麽人？

我想了想，突然发现一件事—对呀！课金玩家才是老大，付钱的最大嘛！就像我们把玩家当成皇帝一样，游戏公司的神仙们尊敬他也是合情合理。

我看着鞠躬尽瘁的神仙们，突然觉得倍感亲切，彼此之间的距离一点都不遥远了，原来大家都是为钱打拚的辛苦人。

这时，那个刚才一直偷瞄我的编号144测试员走过来，主动找我搭话：「你好，我姓叶……」

其他测试员一见到他找我说话，立刻前来阻止：「老板不是说了你不能跟他说话吗？等下刺激到他的记忆怎麽办？」

「可是，龙总才是跟他最亲的人吧？要说刺激，龙总不是才更不应该……」

「你知道海鸥是怎麽si的吗？」龙棠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後，冷冷地开口。

周围的人倏地禁声，作鸟兽散，编号144测试员明显还没察觉气氛不对，疑惑地问：「怎麽si的？」

「被你吵si的。」

编号144测试员顿时表情僵化，终於意识到自己话太多。

当我们吃饱喝足，准备再次上路时，编号144测试员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又溜到我身边，「嗨，我姓叶。」

「我知道，编号144测试员。」

「……你就没有想起些什麽吗？」

他这是什麽意思？

编号144测试员看我一脸困惑，左顾右盼一会，确定其他人都在忙着手边的工作，龙棠也被人群包围看不清这边，他才小声问道：「假设……我是说假设喔，你其实是个玩家，但被困在游戏里出不去，甚至失忆了，还以为自己是npc！虽然日子看起来过得不错，却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你希望知道真相吗？」

我皱着眉，这什麽八点档剧情啊？现在的游戏剧情都没那麽狗血了。

望着编号144测试员希冀的眼神，我认真思考一会，而後问道：「你说我没办法离开游戏是吗？」

「姑且算是。」

我毫不犹豫地说：「那当然什麽都不知道最好呀！你们的现实世界有那麽多好吃的东西，要是不能出去该有多难受啊！」

编号144测试员愣了愣，喃喃道：「还是龙总了解你……」

「什麽？」

「没事、没事，当我什麽都没说。」

再次上路时众人显得轻松许多，每个人都吃得很饱、穿得很暖，要不是一路上他们都在讨论如果遇到bug该如何处理，我还以为大家是来员工旅游的。

当明月高挂天际时，我们来到展示，「编号3468，这一切都要感谢你。」

什麽？叫我吗？可是那不是我的编号啊。

「编号4569，我不是bug，你才是。」

我茫然，不明白唐秃的意思，只能躲在柱子後面偷偷看他，他一身人脸真的太可怕了！

「谢谢你带他们过来，如果不是你帮我带来这麽多玩家，我也不会变得这麽强……」

「少废话。」龙棠打断唐秃的自豪狂放，「你的话和你一样毫无意义。」

唐秃嗤笑：「龙总，你再嚣张也就到现在了，你以为你还是统治整个游戏世界的神吗？不，现在这个世界归我管了。」

说完，唐秃伸手一挥，神殿斑驳的墙壁产生一道道黑se的裂痕，如同枯枝不断向上蔓延，白漆剥落，从裂缝中流淌出暗红se的岩浆，逐渐侵蚀地面，将整座高耸的神殿变成炙热的火山谷。

先不提唐秃什麽时候拥有改变游戏背景的能力……龙棠什麽时候是神了？他不是玩家吗？

可惜现在顾不得思考，地板受到加热特别烫脚，我在地上蹦蹦跳跳，忽然被龙棠一把捞起。

龙棠面无波澜地说：「只有兔子会这样跳，你是兔子吗？」

你才兔子，你全家都兔子！你们玩家有强化忍耐力的靴子可以穿，我可没有啊！

唐秃不以为意地瞟了一眼龙棠身上的装备，「你说你们穿那什麽防护衣，生命值降低就会自动退出游戏？哈！我一秒就能杀si你，你要怎麽退出游戏？只要吃了你，我就无敌！」

唐秃明明距离我们很远，但当他最後一句话落下时，脚下的岩浆却突然奔腾涌出，宛若滚烫的热水，瞬间把我们淹没……出乎意料地没有想像中炙热，我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柱子後。

龙棠正一手撑着柱子，若无其事地问工程师们：「测试完了？数值是多少？」

我眨了眨眼，刚才的画面彷佛是一场梦。

「报告龙总，实测完毕！施技时间1063秒，移动速度075秒，对白语速两秒。」

我忽然明白，原来刚才龙棠四处闪避，迟迟没有攻击，只是为了测试唐秃变异後的数值。

龙棠皱眉，「1063秒？最强的变异种只有这样？」

我看见唐秃表情崩裂，显然他也意识到了龙总的意图，不仅如此，他还被小瞧了。

「不需要了，毁了吧。」

随着龙棠一声令下，工程师按下按钮，唐秃的後脑勺应声爆裂。

无头的身躯颓然倒地，他肚子上的人头彷佛继承他的意志，瞠目说：「为……什麽……」

见到唐秃倒地，躲起来的测试员纷纷冒出来，「你和我们龙总还差得远呢！你没看到吗？刚才龙总不只躲过岩浆，还绕到你後脑勺装了引爆装置，才又绕回来！」

不要说唐秃，连我都不敢置信。1063秒完成三件事，而且测试员各个都能看清他1063秒里的所有动作，我感觉我跟你们玩的不是同一款游戏……

周围的场景渐渐恢复原状，神殿再度回归平静，事情告一段落，神仙们收拾残局，一边问龙棠：「龙总，我们要回公司了吗？您下午三点要开会吧。」

「johnn哥一直在催，好像很怕您丢着公司不管，又在这里待好几天不回来。对了，他还要我向您带话：您再不回来，我就把林北北的角se名改成「红颜祸水」。」

「哈哈，小北僵住了，是因为不想改名叫红颜祸水吗？」

「不是吧，他好像很震惊……呃，我们有人跟他说过龙总是我们的老板吗？」

龙棠摆了摆手，「说不说已经无所谓了。」

我有所谓啊！原来你不是大佬，是大老板吗？！

我直到现在才知道龙棠的真实身分，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该为自己一路以来的大不敬感到害怕，还是该为看到神仙老大感到兴奋……

此外，我还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些魔王叫你爸爸，是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你的身分？！这里每个人都知道吗？」

神仙降临，他们怎麽能这麽冷静！

龙棠摇头，「不知道。」

「那他们怎麽……」

「我让他们叫的。」

我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明明是创造他们的爸爸却不能说，这让你在游戏中感到寂寞，所以暗示他们叫你爸爸？是这样吗？」

龙棠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是因为爽。」

……把老板想得太仁ai是我的错，你们都是该si的资本家。

正当我们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时，地面上传来物t滚动的声音。我低头一看，一颗头颅停在我脚边，朝着我露出诡谲的笑容。

我吓得大叫，赶紧跳开，只见地面滚出数百个长着唐秃的脸的头颅，将我们团团包围！

「你们以为我si了？不，我不是说了吗？这个世界归我管，我无所不在……」无数张嘴嘲笑着我们，声音宛如回音回荡在我们耳边。

我们错了，唐秃和黑se军团不一样，和所有npc都不一样，杀了一个他，还有千千万万个他，他就像病毒一样，早已扩散到整个系统。

我害怕地揪住龙棠的衣角，回头才发现攀在龙棠身上的不只我，所有神仙们都瑟瑟发抖地抓住他的四肢，把他当作唯一的避风港。

唐秃如此可怕且难以战胜，龙棠却依然没什麽表情，这让我有gu错觉，彷佛无论遇到什麽样的敌人，他都能毫不犹豫地秒杀对方。

龙棠说道：「放手。」

所有人立刻放开，不敢阻碍他前进，而後引颈期盼地等着，不知道龙棠打算如何解决这一关。

龙棠刚踏出一步—忽然间，他的脚边浮现蓝se存档点，然後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教堂冷不防传来游戏破关的音效，以及玩家下线的声音。

现场气氛顿时一片尴尬。

工程师乾巴巴地解释：「呃……因为刚才龙总把雪山神的身t炸了，系统判定龙总杀siboss，所以破关下线了……」

我傻眼，而更傻眼的还在後头。

神仙们各自抱着整理好的行囊，无b迅速地说：「小北，我们也先闪了啊！你放心！我们调整过设定，npc杀不spc！而且即使玩家破关後这个关卡也不会重置，等我们明天早上回来啊！」

眨眼间，所有人全数闪退。

这意味着，明天早上九点我才能再见到他们。因为玩家一但退出游戏，即使他们马上再次登入，游戏内的时间也不会受影响，为了让npc有充足的休息时间，统一都是隔天早上九点才能再见到玩家。

所以，现在只剩我一个人面对无数个诡异的唐秃头颅。

拜托让游戏重置啊！

头颅上千千万万双眼睛诡异地看着我，唐秃开口，「现在，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了。」

我瑟瑟发抖，搓了搓手臂，「唐秃……我是说唐理事，其实你是开玩笑的吧？你是个好boss，你只是为了提高剧情难度，让玩家拥有刺激的冒险，才说自己是黑se军团吧！既然现在玩家都离开了，我们可以下班了？」

我边说边蹑手蹑脚地想要偷偷离开。

「编号9224啊，如果每个npc都能像你这麽天真的话，日子肯定很快乐吧。」

唐秃的头颅渐渐聚集，堆成了一座头颅山，接着面容融化，融合为一t，变成烂泥状的怪物。

我以为唐秃最开始的样子已经足够恶心，直到他变成暴雪怪物，现在又变成泥浆怪，屡屡突破我对恶心的认知。

唐秃伸出触手，0了0自己的头顶。

看到他这个动作，我深感不妙。即使他彻底换了个种族，这个习惯动作和光头依然没变。

「编号3959，虽然杀了你这麽好用的bug很可惜，不过既然已经被公司发现，而且我也变得够强了，留着你说不定会被别人所用—所以，还不如把你杀了。」

我听不懂唐秃在说什麽，为什麽他一直提到我是bug？

可惜不容我思考，一记尖锐的冰柱朝我袭来，划破了我的手臂。接着无数冰柱如同箭海不断飞s而来，整个神殿为之震动，他是真的要杀了我！

我勉强地躲在柱子後，身上全是划伤，锐利的疼痛让我害怕地大叫：「唐秃！你杀不si我啊！npc又不能自相残杀！」

虽然si不了，但是很痛，我只能想办法让唐秃快点住手。

唐秃冷笑道：「既然都要si了，总要让你si得瞑目。我说过了，真正的bug是你。」

唐秃无视我的求救，述说起一段遥远的过往。

多年前，他到古狗伺服器出差的那天，他使用了传送器，原本他应该直接被传送到开会的地点，但传送途中，传送器却因为不明波动发生故障。他跌出传送器之外，又摔下山谷，濒临si亡之际，他跌进海里，温暖的海水将他包覆……

说到这里时，唐秃的脸上浮现一抹幸福的笑容，面容上出现孩子般的表情。

那片海域意外地很浅，他从水里爬起来，接下来的画面宛如神蹟。

他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站在海平面，一个是玩家，头顶上顶着「林北北」三个字，另一个是没有名字的npc。

他们双手相互触碰，接着两人周围散发出强烈的金se光芒。

霎时间天摇地动，玩家的身t不断释放出红se的能量，汇聚到那名npc身上，玩家的身t渐渐变得灰败，最後倒卧河中。

唐秃第一次知道，原来npc可以取代玩家。但是，具t要如何实行，他并不晓得。

从游戏诞生到现在，身为魔王的他已经杀过无数玩家，可从没有一次产生这样的「bug」。

在游戏世界中，永远是玩家最大，玩家总是能轻松地离线，无论他身为魔王的力量多麽强大，玩家都能靠断线逃脱，si了可以再重来。

玩家就像杀不si的敌人，这样的想法深深根植在他心中y暗的角落。

唐秃知道，这个叫做林北北的「npc」会是他反败为胜的工具。

林北北在x1收玩家的意识以後，四周的光芒亮得刺眼，彷佛一道结界，他怎麽样也无法接近。他试图叫了几声对方的名字，然而林北北就像昏迷一般，闭着眼毫无反应。

这时，唐秃听见一阵落水声。

一个玩家茫然地从海岸边坐起，0不着头绪，「怎麽回事？我不是应该被传送到城中心吗？」

看来这人和他一样是误闯到这里的。

玩家注意到唐秃和林北北，惊讶地问：「喂，npc，这里是哪里？哇！他是怎麽回事？为什麽会发光……」

玩家好奇地看着他们，甚至想伸手触碰林北北……

唐秃一个字也没回答，抬手，一记冰柱刺穿玩家的喉咙。

那名玩家再也说不出半句话，瞠目看着他，垂si挣扎。

唐秃想，只有他能知道这个秘密。

正当他想要斩草除根时，异变发生了。

林北北身上的光芒凝聚成触手般的型态，接着伸向那个玩家，x1取玩家身上红se的能量，引导到身为npc的他身上。

他感觉到源源不绝的能量涌入，唐秃看着象徵npc身分证的手表上的数字不断飙升。原本已经升到游戏顶标九千九百九十九等的他，等级突飞猛进，竟突破了限制，y生生加了一千等。

一千等，是他在游戏世界工作三十年，才得到的数字。

如今只是杀了一个玩家，就能得到如此强大的力量。

林北北引导完能量後，光芒渐渐淡去，唐秃上前查看後，发现他已经变成一名普通的npc，并沉沉睡去。

唐秃把林北北带回亚虎伺服器大陆，经过几次测试，他发现林北北就像一个魔法阵，只有在他周遭一定范围内杀si玩家，才能x1取玩家的能力。

不过麻烦的是，自己不能任意杀si玩家，因为在关卡之外杀人，会引起系统的注意，如果被系统判断自己是具有攻击行为的npc，将会被处决。

几天後，林北北忽然醒了，却失去所有记忆，只记得自己是一个npc……唐秃心想，就连老天也站在他这边，他找到了解套。

他告诉林北北，他是反派npc，负责诱惑玩家走到最後一关—如此一来，他就能在最後一关合理地杀了玩家，不被系统察觉。

日复一日，林北北带来的玩家让唐秃的实力日益壮大，然而无论他的实力再强大，却不能为世人所知。

於是他开始创建黑se军团，以可以获得bug为号召，让许多部下也透过林北北获得超能力。目的是建立起自己的黑se帝国，成为众人膜拜的魔王，成为超越系统的存在！

唐秃看着林北北一次又一次带领玩家来到第三关，一次又一次震惊又痛苦地发现是自己害si了玩家，一次又一次因为玩家的si亡而记忆重置，他感到前所未有地兴奋。

唐秃说完了无b冗长的故事，看着抱头鼠窜的我，「林北北，是你让我发现bug，是你的错，是你让我知道，原来我还不是最强的……」

唐秃在说故事的过程中还不忘继续攻击我，不管我再怎麽逃，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他是bug中诞生的暴雪怪物，而我本来就不是战斗型npc，能躲到现在完全是因为运气好。

我无心聆听他的故事，甚至觉得他谎话连篇，「你编那麽多故事，还是没告诉我，npc之间不能自相残杀，你要怎麽杀si我啊？」

龙棠说得对，他说的话简直跟他的人一样毫无意义！

又有好几道冰柱s过来，正好从我的脸颊、手臂和大腿擦过，我全身上下都是血痕，却没有一招真的致命。

唐秃终於道：「哈，你别忘了，在暴雪怪物之前，我还是首席，你们这些npc只是受我摆布的棋子。我想删除你，不过就一秒钟的事！」

我都忘了，唐秃可以运用权限删除任何npc，也是这一刻我才发现，唐秃这些攻击行为都毫无意义，而我也不是刚好躲过他的攻击。

唐秃是故意的，他不只要杀了我，还要让我在si之前备受折磨。

「林北北，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凭什麽你这个没用的npc能掌握这麽大的bug？凭什麽我得靠你才能得到一切！看看你现在无处可逃的样子，多麽可笑啊，我已经够强了，不再需要你了，整个游戏大陆最强的人是我！所以，你去si吧！」

我的第六感隐约察觉唐秃要发大招，虽然心知逃不掉，但还是拚命地往柱子後跑。途中，我不小心踢到地上的裂缝，摔了一跤，背上的小糖被甩出去，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我顿时不顾背後的唐秃，赶紧捡起满地的食物，宝贝地抱在怀里。

「小糖」是我的背包，是b我生命更重要的宝物，里头存放着我珍藏已久的各式各样的美食，都是平时吃不到的稀世珍宝。我一直在等待某个奇蹟时刻，让我可以好好享用这些食物。

唐秃一步步b近，收起笑容，面容覆盖着y影：「差不多该结束了……」

我虽然想对唐秃大吼「你都已经是统治npc的首席了，npc全家都是你家了！你还想怎样」、「妄想症是病，要治」。然而，实际上我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清醒着面对si亡的感觉太可怕，我一面抖着手收拾小糖，一面哭泣。

这时，我忽然看见小糖里面有一个没见过的小盒子。

奇怪，什麽时候有这个东西？

我伸手想把它拿出来，却鬼使神差地不敢触碰，总觉得非得是紧急时刻才能碰它。

想了想又发现不对，现在就是紧急时刻啊！我都快si了！

当我抓住小盒子上的缎带时，脑中蓦然闪过一句话。

「这个是护身符，能保你无事，但只有在紧要关头才能打开，记住，只能使用一次。」

许多对话同时冲进我的脑海，刺激得我脑袋发疼，一时无法分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幻。

「能保平安？就算遇到暴雪怪物？」

「就算遇到所有怪物。」

「为什麽给我这个？」

「我不一定能随时在你身边。」

「你真好！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你呢？」

「开心，因为我心向你。」

在我陷入混乱之际，唐秃在我背後y恻恻地笑，「怎麽了？放弃挣扎了？很好，我这就成全你……」

我知道，这是我最後的机会。我顾不得发疼的脑袋，勉强地拉开缎带—

意外地，盒子里面只有一张薄纸。

纸上是一行龙飞凤舞的油墨字，写着：「那天，我看过你的背包，里头的食物几乎都过期了。」

「林北北，你怎麽回事？为什麽突然发光？喂、喂……你怎麽了？不要过来！滚开！啊啊啊啊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回荡在马瑞拉山，直到山河骤变，直到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