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很无奈。
魔王已经被魔枪钉在魔王之塔上十四年了。
身为黑巫师一脉,魔王算计了一个魔鬼因而获得了长久的生命以及无尽的力量,拥有无数手段封闭痛觉的魔王自然不会因为区区魔枪的贯穿伤而感到疼痛。
然而他再怎麽手段通天,也还是被勇者利用魔枪的诅咒一枪贯穿肩膀狠狠的定在了魔王寝室的墙上。
魔王败了。
不是败在勇者的手下,而是败在勇者所在的国家倾尽全国之力下。
魔王之塔里外有数不尽层层叠叠的机关陷阱,勇者进不了魔王之塔——事实上,勇者光是抵达魔王之塔就已经费尽了全力——於是他於塔底,把诅咒的魔枪向上奋力一掷击中了魔王。
魔枪上的诅咒是以勇者的好友灵魂练成的,他为了帮助jg灵战si於jg灵之森,因此灵魂被允许浸泡在生命之泉滋润,然後勇者小队以矮人铸造的长枪,用从兽人族求得的水晶,加上龙族亲自刻印魔法,又於地狱入口处以火焰灼烧,练成了魔枪。
诅咒的中心是以灵魂为载t的地狱火焰,地狱火焰几乎可以焚烧一切,使被魔枪伤害——哪怕仅仅是轻微的划伤——之人在火焰焚烧的苦痛中si去,而灵魂的执着会使魔枪绝对命中目标。
以为魔王si亡的勇者带着胜利的喜讯回国了。
不过勇者没料到的是,魔王已经因为那名可怜的魔鬼阁下,去t验地狱中心的火焰顺便获取魔法材料很多次了,所以完全免疫魔枪上火焰的诅咒呢。
但是魔枪的灵魂诅咒魔王却没办法解决。
毕竟是倾尽全国之力的行动,还加上数个种族的援助嘛。
所以魔王只好乖乖的被钉在墙上罗。
魔王斜坐在床上,还穿着十四年前的那件睡衣,白se丝绸的领口凌乱且血迹斑斑,被魔枪贯穿的伤口早就不再出血,银se的断发卡在伤口上。
头发是魔王自己弄断的,那个时候魔王正好要补眠,结果勇者一枪刚好集中魔王。
这就尴尬了。
痛只有一开始。
在魔王发现无法挣脱之後,就乾脆的放弃了。
但是问题来了,因为刚好要去补眠,魔王放下了马尾,於是头发被卡在伤口里了。
魔王很豁达——豁达到几乎什麽都无所谓的程度,所以为了熬制抹药熬夜数天的魔王打算慢慢来解决这个问题。
反正又不痛。
魔王太困了,才刚封闭痛觉就歪着头沉沉睡去。
然後。
起床之後魔王落枕了。
魔王很愤怒。
魔王很无奈。
魔枪封印了魔王大部分的魔力,剩下的都用来封印伤口处痛觉了。
所以曾经万能的黑巫师魔王陛下现在也没有办法对付落枕。
但是魔王在生气有什麽办法呢?魔枪还好好的把魔王钉在墙上呢。
於是身为邪恶阵营的最最励志的魔王陛下只好想办法把他漂亮的长发一根根慢慢用手指扯断了。
好吧,讨人厌的勇者,魔王想。
但是魔王很豁达——豁达到报仇都懒的程度,於是魔王单方面宣布他决定放过勇者了。
自然是没有人收到这个消息的。
勇者这时候估计在庆祝吧。
两天後。
「该si的勇者!该si的!我绝对不放过他!」
魔王不落枕了,这次他肩颈背酸痛。
喔,还有腰也酸痛。
原本打算一切慢慢来的魔王不能忍了!
魔王开始积快速积累魔力——然後在有足够的魔力覆盖触觉神经後再度决定还是慢慢来好了。
反正又不会痛,噢,也这下也不会酸了。
反正魔王大人不老不si,也不用饮食嘛。
於是魔王就这样被钉在墙上钉了十四年。
终於,在重新看完魔王塔那些他早就倒背如流的浩瀚藏书之後,魔王受不了了。
「我觉得我快要无聊si了,」魔王低头对魔枪说「我保证不去找勇者麻烦,商量一下,让我离开?」
魔枪冷酷无情不为所动。
「兄弟,十几年的交情了,真的不考虑?」
魔枪坚定不移屹立不摇。
「好吧,那我只好来y的了。」
魔枪……魔枪还来不及表示什麽,刹那间魔王塔晃动起来,彷佛七级地震。
纯黑的砖石上曾经被魔王亲手刻成的魔法阵一道道亮了起来,庞杂繁复的线条重新排列组合,以魔王塔为圆心,层层叠叠的法阵g勒接续而出。
纯黑的魔王塔开始崩落,外层专属碎裂0露出内塔,原本肃穆的氛围荡然无存,只剩下颓败。
塔中,魔王用尚能自由活动的左手一把将魔枪ch0u离自己的肩膀,早就被血ye浸染的银发散落一地。
魔枪摩擦过身後的石壁与魔王的骨骼,发出刺耳而尖利的声响,魔王恍若未觉,他把单手把魔枪放在卧房中的书桌上,也不给自己施一个治癒魔法,便消失了。
魔王塔依旧崩落,一砖一石却诡异jg妙的覆盖於破损的阵法之上,阵法收束,从原本的方圆百里到仅只魔王塔外围,余下坍塌了一半的魔王塔。
再无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