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深夜送烛(暧昧)

不安分?他小猫才不会喊侍卫,他会喊山茶——

寨子里最风骚的女人,没事就爱在阿帕的窗子边转悠,他小猫瞧见不止一次了,那风情,那腰肢扭的、那眉眼抛的……

小猫初来时日日看着,每夜就趴在窗子边瞭望,魂都飞了……

“可怜”的阿帕头人中年丧妻,每天还要被人诱惑,最近又遇上这么一个把“妇道”挂嘴边的女婿,不知道在屋子里怎么“煎熬”的……

而他小猫两年了,不——

是两年多了,守着一大票美人,在他的眼前晃啊晃的,更可恨得她们说私密话都不会避开他,听得他心猿意马,春心荡漾,只能咬牙忍着,傻笑——

还有那个可恨的苗三娘,没事在他身上瞎摸,他是男人,男人,不是“酱肉”——

摸得的他快不行了……却只能泡冷水澡,而今,再大的刺激也不用泡冷水澡……他就要不是男人了!

不能想、不能想——

想了就浑身不自在。

小猫拿扇子对自己猛扇风,降下心火与愤怒,忽然往镜子里一瞟,真漂亮,但讽刺的是,那是变成妖人的自己!

拘一把同情泪给自己……

终于竹窗的风吹进几许凉爽,舒服——居然觉得冷!

小猫深呼吸一口,继续看着桌子上的蜡烛,瞪成豆豆眼。

门边倒是听见了侍卫的声音,可是他一开门和侍卫说话就违背所谓的礼仪了。

昊烨说,身为福晋说话,无人陪伴时,与男子说话,必须让人传话,没人传话就不许说话,更不许盯着人看。

当然与男子直接说话,即使同等地位的,除自己丈夫和父亲外,出嫁后一律要有四人以上在场……

小猫抱头苦恼!

终于,小猫鼓起勇气,私了一根羊油更蜡,裹上给山雀儿的信放进空瓦罐。然后披上衣服,磨磨蹭蹭挨到门边,去敲门。

“谁?”门里传来昊烨的声音。

“巫冥!”小猫趴在门边,他想好了,站在门边就不算进屋了!

侍从开门行礼,然后出去在外面站着,自上次的事件后,男人们对他这个不知“检点”的大小姐,一直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

小猫不敢进去,要是昊烨又骂自己妇德怎么办。但两隻眼没闲着,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昊烨的书房——

真是壮观,除了那张垂着山水画的纱帐外,其余都是书架,排满了余下墙壁,有的地方还摆放着许多见都没见过的玩器,有的像一盘刚剥皮的岭南荔枝,有的像大白菜,大白菜上还有一隻蚱蜢,有奇怪的船帆……里面是淡淡的墨香味,的确是个极好的地方,难怪要睡这里——宝贝多啊,不守着怎么睡得着。

“进来!”昊烨半日不见小猫进去,着急,却只是微微的抬头表示不解。

小猫回神,站在门槛后,拿着蜡烛伸出手臂,远远的递着,但是还是够不到书桌,只得傻笑说:“送蜡烛给你,不进去了!”

昊烨脸色一僵,抿唇不动,侍卫不敢上前接。

“我让你进来!”昊烨脸色一凛。

小猫立刻迈步走到书桌前,把蜡烛一放,心想,这可是你喊我进来的,你再喊我妇德,我就不客气了。

“坐!”昊烨转身看小猫,若有所思。

侍卫已经把椅子放在小猫身后。

小猫不解,本想放了蜡烛就走,不知道坐下来干什么?但是喊坐就坐,这小孩子阴晴不定的很,上一刻笑,下一刻就要杀人头的。

小猫坐在椅子上,满是不安,两眼瞅着昊烨,两隻眼写着不解。

“有什么话问吗?”昊烨眼睛亮亮的问。

小猫瞪大眼,摇头,说:“我就是来送蜡烛的!”说哈?他们俩有话说吗?

“只是来送蜡烛的?”昊烨笑容有点僵。

小猫点头,然后看着昊烨,近似哀求的说:“我要回去了!”

昊烨的脸色一下子就失了温柔,撇开脸问:“回去干什么?”

干什么?

小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回去自然就是睡觉啊!但嘴里说的时候还是底气不足,试探似的说:“天黑了,睡觉啊……”

昊烨撇开眼,不耐烦:“你在这里晚上就忙着睡觉?”

小猫点头,头人家有宝贝睡不着,可他小老百姓,家徒四壁,不睡觉还防贼?

昊烨转回身去,冷笑道:“寻常人家也都这样?就只都忙着睡觉,什么也不做?”

小猫觉得这种说法是不对的,天黑能做什么就做什么,于是他替自己人说话:“我们这里家里又没灯,好容易一斤油也是舍不得用的,到了晚上自然就是睡觉,生孩子啊!不然黑灯瞎火干什么?”

“你刚才的话,再说一次!”昊烨转过头,眼神闪烁。

“我说……说什么了?”小猫寻思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除了睡觉,还干什么?”昊烨追问。

“生……孩子……”小猫小心翼翼地答出三个字,心想没错吧,正常人都这样,他今后娶山雀儿后也是这样啊,没错啊?总不能不让人生吧!

“生孩子?”昊烨重复,脸上微笑,倾身似是无意地抚过小猫的腿。

小猫立刻如遭电击,浑身直拉警铃。

他点头,心虚,瑟缩,昊烨问的题目总是太难回答,永远不知道什么结果才让他满意。于是小猫僵着腿,感觉腿上的挪移,小猫不自主的把身体挪移到椅子距离昊烨最远的一角,准备起身就跑。

“你……”昊烨正要继续靠近问下一个问题,就见小猫“谑——”的站起来,红着脸,一副困意甚浓的样子说:“我……该走了,爷也早睡!”

昊烨话未出口,小猫就夺门而出、仓皇逃窜——和昊烨说话,太伤小猫自尊!曾经他自诩聪明……而与昊烨对峙,才发现自己只有落逃的份。

小猫一边跑进屋拴门,一边郁闷:小小年纪懂那么多干什么,他这只老猫在他面前每次都相形见拙,什么嘛!讨厌聪明的小孩!

最糟糕的是,他小猫被那么一摸,居然有反应!

难道真变女人了?

昊烨的脸瞬间扭曲,门边的侍卫撇开脸要笑不笑。

昊烨一脚踹开小猫的凳子,胆小鬼,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你早晚是我的!

然后昊烨趴在书桌上扭动,他已经睡了两年多书房了——

娶什么媳妇嘛,当时他不过是一句孩子话,她腻得狠心,真把他丢书房不搭理,给他个臺阶下下也不行。难不成他真要睡书房睡到小猫人老珠黄?

而最磨人的不是小猫人老珠黄,而是他昊烨这一年看着吃不着,心焦啊!

两年了。

叹气——再看灯下,永铭从京城捎来信舒展在桌面:

“……烨兄弟,你难道是当今柳下惠在世?守那么一个鲜亮的大美人,你却睡书房?

你怕食言,让人笑话,但你要清楚,巫冥年长你十岁,十岁……“花开直须折”,“莫等无花空折枝”。

你心里掂量着办吧,你要知道,美人啊,你不惦记她,自有人帮你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