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她也时常琢磨不出他在想什么。
所以她不可能就这么贸贸然行事,这只是一个在脑海里刚刚成形的念头,她要试探过后才能决定采取怎样的行动。毕竟系统给的时间不多,她必须最快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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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沉洲正在书房里处理工作。因为温柚难得在家,他选择了居家办公。
温柚进来的时候,他刚好结束了视频会议。换下家居服的他白衣黑裤,挺鼻薄唇,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姿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在捕猎上天赋异禀的猛兽。
温柚左手拿着书,右手端着一杯茶走了过去,放在他的桌子上。
贺沉洲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取下鼻梁上的眼镜,神色如坚冰融化:
“谢谢。”
他抿了一口茶,又苦又涩,但念在这是她第一次给他泡的茶,他还是强行咽了下去。
见温柚还站在原地,似乎有继续待下去的意图,贺沉洲的唇边不自觉地噙上一抹笑意:
“书看完了?”
“没有。”
温柚非常诚实地回答道,继而问:
“你现在有空吗?”
“当然。”
贺沉洲将桌上堆积的文件推到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无论她问出什么,他都会给出最认真的答复:
“你想聊什么?”
温柚把手里的动物图鉴翻到某一页,一本正经地问道:
“我想知道你对这种动物是什么看法?”
贺沉洲一怔,本来做好回答公司股份或者人才资源相关问题的他没想到温柚问的是这个。如果不是温柚脸上不似作伪的严肃,他几乎要以为她在和他开玩笑。
他的眸光扫过书页上对于斯氏鵟的介绍。这是一种瘦小的猛禽,对伴侣的忠诚度非常高,即使配偶双方有着长达7个月的分离期,整个迁徙旅程总距离已经达到30万公里,但每年春季,配偶双方都会跨越山河湖海返回同一个地区,再次确定关系。
温柚似是不解的声音随即响起:
“你觉得它的行为值得吗?为什么它们不各自重新找一个伴侣,而是非得飞过那么远的距离,就为了得到对方的一句回应?”
贺沉洲沉吟片刻,略一颔首:
“值。”
“为什么?”
“它们选择了彼此,不是单方面的奔赴。”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是单方面的奔赴,另一方变了心,也没有按照约定前往目的地,就不值吗?”
温柚一边追问,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贺沉洲的反应。
大学的时候温柚辅修了心理学,教授告诉她有些人对于某些动物习性的反应,恰恰能够反映其最真实的内心。而现在她这么问,当然是想借着他的回答知道如果他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他是否能够放下执念。
贺沉洲哪里听不出她话里有话?她问出第一个问题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她仿佛想影射什么。
尽管不愿意被看透内心,但贺沉洲仍然抬眸直直地看向她,遵从了自己的本意:
“值不值,外人评定不了,只有自己知道。但如果是我,无论结果好坏,我都觉得值。因为如果不赴约,我就很有可能后悔一辈子。”
“那如果面对坏的结果,你觉得那只被抛弃的斯氏鵟会另寻伴侣吗?”
“它可能会,”贺沉洲突然侧过脸,淡淡答道:
“但我不会。”
两个都是聪明人,不见兵刃的试探交锋于三言两语间,只待一个人甘愿让步节节败退,将自己的心迹剖析于另一人前。
而很显然,贺沉洲是兵败的那一方。
从他的回答,不难看出他一旦动心就附于其上,难以扯下的固执。
因此想让他“移情别恋”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温柚遗憾而果断地排除了b计划,已经预见自己该选择什么样的角色了。
看来下一步得筹备离婚的事宜了。
温柚有点惆怅,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不过如果能让师兄醒来,还是值得一试的。
而就算小微对贺沉洲不感冒,她也必须得做出一些努力,为此离婚是必要环节。就像贺沉洲说的,如果不做,就会后悔一辈子。
所以哪怕师兄醒过来怪她把小微推给贺沉洲也没关系。
只要他醒过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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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沉洲:???
贺沉洲:我不就回答了几个问题吗,怎么就进展到离婚了?
——
这里防杠:温柚把许宁微推给贺沉洲是不顾她的想法吗?
并不是,助攻的目的是让双方发现彼此的好,最终在不在一起的决定权还是在两方手上,助攻就只是个工具人而已啦!!而且咱这里的助攻是不会干出什么下药,故意把人关在一起这类违法违纪的事情滴~
——
遗憾
两人聊完也差不多到了饭点。贺沉洲问过温柚想吃什么,便准备出门去就近的生鲜超市买菜。
——似乎每次她在家,家政阿姨唯一的工作就只剩下一大早过来打扫一下卫生,其余的事都被贺沉洲大包大揽了。
温柚搞不懂明明可以招呼阿姨去做的事,他一个大忙人偏要亲力亲为。
不过念着自己即将因为一个无厘头的赌注提出离婚也确实有些不厚道,左右闲得无聊,她破天荒拉住了贺沉洲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