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妙也没理他,就那么盯着他。
余隐被看得颇为心虚,坐在床上咧嘴傻笑,“那个你让人去给我请假了吧。”
余妙依旧没动,盯得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哭丧着脸道:“要不,你让你家小杰给你爹画几幅斩桃花符。”
余妙默了一会道:“您,真的打算这样一辈子吗?”
余隐一时没明白。
余妙道:“不续弦了吗?”
余隐点头,“不是早就与你说过了吗?”
“那您还处处招惹别人。”
余妙快被他气死了,别跟她说,那些小姑娘都是自愿看上他这个老头子的。
余隐一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老夫也就是跟她下了一盘棋,她以南邵使臣的名义去挑战老夫,老夫总不能不应战吧,再说了,真的就是一盘棋的事,我怎么就知道,她因为一盘棋就要嫁我。”
“那您以后……”
算了,等于她没说,“女儿让国师帮您画道符。”
余妙转身出去,余隐下意识地伸手揪了揪头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嘛。
他为了以防万一,带了三道破桃花符。
这些日子,似乎安阳公主和白三姑娘消停了,怎么突然又冒出这么一个?
说好的竹外桃花三两枝,这还真是……
应该以后就没事了吧。
事不过三,应该就个道理。
余隐自我安慰了一番,想起自己还得去彭家。
而余隐和小鱼儿也要一道去,现在马车都坏了,总不让两个孩子当街骑马。
他只得把李三唤了过来道:“你去租辆马车去。”
李三以为他要去工部,忙道:“大人,这样不好吧,您身子不舒服,这药都还没喝呢……”
余隐道:“不是去工部,是去彭家,我骑马能行,总不能让妙儿也骑马吧。”
李三恍然,出去租马车去了。
余妙过了一会回来,手里拿了张叠好的符,塞给余隐道:“国师说这符千万不能碰水,至于管不管用,他也说不上来,因为他没试过。”
余隐见她还是挺不开心的,伸手想要揉她的脑袋,却被余妙躲开了,“我去给我娘上柱香……”
余隐:“……”
余妙边走边绞帕子。
好郁闷,总有小姑娘想当给她当娘。
其实也不是余隐不可以续弦,只是她总感觉,那样的话就破坏了,父母之间的感情,算了,这事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余妙给她娘上好香,从路边摘了朵花,一路走,一路碎碎念——
找,不找,找,不找……
小鱼儿中午就回来了。
一见余隐也在家, 欢喜地扑过来抱大腿,“爹爹,九公主要我与她在圣上寿宴上表演, 她要跳舞,让女儿弹琴。”
余隐笑道:“那挺好, 你们两个半斤八两, 到时候也不失乐趣。”
小鱼儿:“……”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她学习上是不如姐姐认真,也没多努力, 但是她也很勤奋好么?
每次先生的课业, 她都完成的很好呢。
小鱼儿越想越不对劲,嘟着嘴道:“那我弹给您听听?”
余隐道:“不急, 下午去你外祖家, 你给外祖母弹一曲。”
小鱼儿双眼一亮, “真的呀,六表哥家的毛豆在吗?好久没捏他的脸了。”
余隐笑着先捏了捏她的脸。
机灵的小鱼儿,发现吃饭时,她家姐姐跟她爹气氛有些不对,倒是余老太太不以为意地自顾自的吃着。
还时不时吃小鱼儿讨论一下, 表演时所穿的衣裳。
余老太太的建议时,一定要穿得喜庆。
九公主要是穿红色, 那她就穿绿色,或者色。
余隐被噎得直瞪眼。
余老太太却震震有词道:“你弹琴呀,本来大家就瞧不见你, 主角是公主, 你若是穿得普通了点儿, 大家更不瞧你了, 你穿得艳丽点, 到时候准把大家目光吸引过来。”
小鱼儿摇头,“不好看。”
这两个颜色都不是她喜欢的,小姑娘家喜欢粉粉嫩嫩的颜色。
什么鹅黄,湖蓝,浅粉,一系列的。
于是,直接无视余老太太问余妙。
余妙道:“娘娘到时候会给你准备衣裳吧。”
小鱼儿点头,“明日就好了,日更最新完结文,在企恶裙扒八三凌七期吾三六好几个颜色让我挑,可我感觉都好看。”
余隐再次被噎着了。
她这是来炫耀的,没跑了。
余妙的审美还是挺在行的,吃完饭给她列了个单子,让她依着九公主的衣裳颜色来配。
小鱼儿把纸条叠好放在荷包里。
余隐坐在一旁突然觉得有点腻味。
他在宫里面圣的时候,皇帝哪怕再胡搅蛮缠,拿这个砸他,拿那个打他,他都得陪着笑脸,甚至说着违心的话。
都是为了讨生活。
小鱼儿这般小,便要懂得察言观色,公主选了什么衣裳,她就得配合着,即不能太夺目,又不能与之背道而驰。
得让人觉得,她就是公主的小跟班,公主才是主角,而她永远是那朵在角落里的陪衬。
小鱼儿一回头,见她爹正在发呆,悄悄走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笑道:“爹爹,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