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郁子舒唇角露出一丝嘲讽:“没听到。”
龙芝握紧拳头,声音大了些:“对不起。”
“抱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对我说,一点诚意也没有。”
龙芝怒视着她:“你别欺人太甚。”
可郁子舒只是抱着手,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目光落在空处,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她咬牙:“银月小姐,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为了爸爸,她忍了。
如果她真能够治好爸爸,那这声道歉,她认了。
但如果被她证明是个骗子,她一定要好好收拾她,让她为今日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带我去见病人吧。”
没人管龙芝,几人从她身边路过,带着夏夜的风,拂过她脸庞,随之而来的,还有浓郁的中药味。
龙炎在房间里等着,见到相貌普通的银月时,微微愣了一下。
他知道银月年轻,但没想到这么年轻。
只不过,有些普通了,这倒是在他意料之外,因为当时见到的皮肤和眼睛,水灵水灵的,还以为长得很漂亮呢。
郁子舒拿出一个瓷色的瓶子,倒出两颗红色的黄豆大小的药丸,让郁韵喂他服下。
随意,解下绑在腰上的布制腰带,摊开,一排长短大小不一的金针出现在眼前。
“找几个人将他固定住,一会儿施针有些疼。”
郁韵觉得她这个担忧是多余的:“他的双腿早就失去了知觉,您尽管下针便是。”
感觉不到疼痛的。
番外:低调和普通
郁子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吗?”
郁韵心头一跳,连忙去叫人,她觉得刚才银月那笑容,是在嘲笑她。
随着郁韵来的,不仅有四名保镖,还有一个经过精心打扮,穿着帅气西装的少年。
帅气程度比平时高了一个点不止。
只是,当他看到平平无奇的普通少女,脚下差点打滑。
他以为会看到一个浑身过得严实的人呢。
郁子舒看了他一眼,没错过他眼底的惊讶,面无表情地回头指挥保镖将龙炎固定住。
“都出去吧,任何人不许进来。”
郁韵对她非常信任,转身就走,顺便拽走了一脸不相信的龙芝。
唯独秦慕卿,双手环胸靠在墙边:“万一你残害我舅舅怎么办,我留下来看着。”
郁韵心一跳,看了眼银月,发现她没生气后,连忙关门。
不知咋回事,她总觉得这便宜外甥和银月之间有猫腻,但没有证据。
以前吧她还担心子舒会被抛弃,现在完全不用考虑,因为子舒已经死了。
郁子舒看了他一眼,秦慕卿冲着她眨眼,放电意味明显。
郁子舒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冷声:“若是担心我害他,大可不必求着我来治。”
为了研究这解药,她可是耗费了许多时间和精力。
龙炎怕她误会:“我这外甥也是担心,银小姐不必计较。”
“我怎会和小孩子一般计较。”
秦慕卿:“……”去特么的小孩子。
郁子舒拿出几根银针扎在他大腿上,龙炎毫无感觉,几个按住的保镖也愣,这完全不需要人帮忙啊。
“受不了之后告诉我。”
说完,郁子舒便拿过旁边准备好的水,取出一包粉末撒进去,入水即化,顿时变成了一碗黑水,一股难闻的气味在房间内弥漫开来。
秦慕卿捂住鼻子,见她面不改色,凑过来问:“这有什么作用?”
郁子舒眼神冰冷:“好喝的,要喝吗?”
“如果你喂我,我就喝。”
旁边其他人顿时瞠目结舌,这明摆着勾搭人小姑娘啊。
说好的为郁小姐闷闷不乐、借酒消愁、一蹶不振呢?转眼就勾搭上别的小祖宗了。
家主真是善变啊。
郁子舒将碗递到他嘴边,见他真的张嘴,提醒:“这里面含有童子尿、马尿、蟑螂和屎壳郎的屎。”
秦慕卿:“……呕~”
旁边的保镖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原来家主也有吃瘪的时候。
人家银月多拽啊,长得一般,但见过世面,不会被这种甜言蜜语攻破城池的。
就算你长得帅也不行。
秦慕卿控诉她:“你故意恶心我的。”
郁子舒笑笑,配上人皮面具看起来有点僵硬,转身继续去调制其他药液,味道和颜色,一碗比一碗一言难尽。
门外,龙芝满脸担忧:“妈,咱们真的不进去看看吗?万一她害爸爸怎么办?”
“你别胡说,她一定会治好你爸爸的。”
银月虽然见钱眼开,但从不会做没把握的事砸自己的招牌,如果答应出手,就必定有把握。
“万一是骗子呢?”
郁韵有些生气地看着她:“你怎么总是认为她是骗子?刚才的教训还不够吗?”
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轴,不转弯,还是见识太少。
“她太普通了。”
这样普通的人,让人不敢相信。
郁韵叹口气:“人家那不是普通,那低调。”
普通和低调是两码子。
“都跟你说过,不要以貌取人,这世上,年少成名的人到处都是,有些人不显山露水,或许背地里是惹不起的存在,以后你要小心注意。”
郁韵给她举了几个十几岁就功成名就的例子,比如秦寒玖、莫忘、秦慕卿,还有当年的龙御天和华鸿雪,哪一个,不是年纪轻轻,就完成了别人一生都无法完成的事。
龙芝被堵得哑口无言,尽管有些不服气。
“上次我和你爸去看病回来,他便说过,银月是个很年轻的女人。”所以她才没有怀疑。
没等多久,母女俩便听到里面传来龙炎痛苦的嘶吼声,两人心中一惊,连忙推门进去。
看到龙炎腿上密密麻麻扎满金针,四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几乎都要按不住他,满头大汗,非常痛苦。
郁子舒正聚精会神地找穴道继续施针,门开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差点扎歪。
秦慕卿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不悦地看向郁韵母女:“出去!”
“表哥,我爸这是怎么了?”
她还是担心这个人乱来害她爸爸。
“出去!”
秦慕卿目光凌厉,吓得龙芝后退一步,顿时有些委屈,她只是关心爸爸的情况而已,什么都没做,干嘛无缘无故的凶她。
郁韵也担心,但见秦慕卿这么淡定,拖着龙芝走了。
一个小时后,郁子舒开门出来,身后跟着面色淡漠的秦慕卿。
“银小姐,怎么样?”
“桌上的药,从左边开始,每个小时给他服用一次,腿上的伤口不要让它愈合,一旦愈合,马上用刀划开。”
郁韵点头答应。
“我让人准备了晚餐,你要用一点吗?”她注意到银月脸色惨白,双眼无神,看起来很疲惫。
郁子舒点头,没客气,她体力和精神都耗费得厉害,现在饿得不行。
秦慕卿:“我来招待银月小姐,舅妈,你去看着舅舅吧。”
郁子舒做到餐桌上,看着满桌的好吃的,非常克制地小口小口吃,要是没人,她肯定就狼吞虎咽了。
秦慕卿低笑一声,挥手,让所有佣人都下去,推着一盘切好的牛排到她面前:“现在没人了,放开吃。”
郁子舒白他一眼:“你不是人啊。”
秦慕卿但笑不语,不打扰她吃饭,拖过一盘虾,剥在一个小盘子里,等她牛排吃完,又将虾放到她面前。
“我妈最喜欢吃虾,每次我爸都会亲自剥给她,我和心悦在旁边只有羡慕的份,嚷嚷着想吃,可都没有机会,我妈说,等将来有一天,我遇到一个肯心甘情愿为她剥虾的人,就会知道,自己辛苦剥的虾,除了她,谁都没资格吃。”
郁子舒看着白嫩的虾肉,不知道该不该下嘴吃。
这赤果果的表白,她听不懂就是傻子。
番外:你真厉害啊
“吃啊,愣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