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他，打开包厢的门径直走出去。
金易拖着还想留下来嗑瓜子的卞锋紧随其后。
至于邵玄的司机和秘书、以及沈沛言的秘书，几人也默默跟在后面离开。
只剩下他一人。
莫忘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趴着桌子，拿起桌上的酒给自己倒。
他现在脑子晕乎乎的，又经过刚才那一通怒火发泄和酒精的作用，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只能轻飘飘地抓住某些主线。
比如，她是骗子，她不见了。
再比如，他不想让秦安失望，也不能放任自己变成以前那样。
拿起桌上的红酒一遍遍往自己嘴里灌，他只想灌醉自己，什么也不想，逃避现实。
逃避这些问题。
下雪总比化雪冷，结束总比开始疼。
故事的开始，是她猝不及防闯入自己的世界，故事的最后，是她骗了他，悄无声息退场。
他还没来得及准备，只能被动地接受她给的一切。
你来时携风带雨，走时带走四季，他久病难医。
原来，书上没有骗人，月球表面的温度很低很低，结成冰让人难以呼吸。
并不是他误以为的那样温柔明亮。
卞锋几人离开，金易忧心：“要不要派个人过去看着？”
“不用。”
“可万一出事呢？”
“会死吗？不会死就让他自生自灭，他现在这样，就是惯的！”
死了一了百了。
金易嘀咕：“又不是我惯的。”
路都铺好了，自己走平地还能摔个跟头，怪谁啊。
怪铺路的那俩口子吗？谁敢去怪？
第二天，莫忘一睁眼，就对上十几双眼睛。
围成一圈，男女老少各种都有。
指着他议论纷纷，头顶的天空灰蒙蒙的，看起来似乎要下雨。
“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晚上不回家睡大街，家长知道得多伤心啊。”
“就是啊，不知道担心成啥样，好的不学尽学坏的，这一看就是酒吧里扔出来的。”
见他醒了，大家都散去了。
莫忘坐起来，自己还在夜总会的门口，他隐约记得昨晚喝醉了，有人叫自己，然后就被人丢出来了。
“服务态度真差。”
莫忘嘀咕一声，站起来准备打车。
连忙往回赶，到了玖园想去给秦安报平安，客厅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连林嫂都不在家。
卞锋金易、枭沐白等人，都不在玖园。
他跑去问门卫：“他们人呢？”
“沈总和邵总说要去打高尔夫，就把九爷也约过去了，几位夫人也跟着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很热闹，排面很大。
莫忘听了，心里空落落的，有些难受。
他以为，自己一夜未归，姐姐会担心的，会坐在客厅等着他回来，然后训斥一顿。
可是并没有。
他们带上了枭，就连沐白也带上了，怎么不带上自己。
是忘了，还是知道他不在，如果知道不在，应该派人去找，而不是让他睡大街。
失望了吗？
羽翼丰满，离开
“什么，你要走？”
秦安惊讶地看着站在面前的青年。
莫忘点头：“姐姐，很感谢这些年你和九爷的照顾，但我不能一辈子都在你们的保护下。”
秦安沉吟片刻，将慕卿交给保姆，带着他去院子里散步。
“理由。”
“我长大了。”
长大了，羽翼丰满，该自由飞翔了。
“行！”
秦安很爽快地答应，走在他前面，脚下步子有些快。
莫忘并没有跟上，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
他考虑了一天，这是他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在你彻底失望之前，我离开，将失望定格在这一秒。
将来，他变强了，一定会回来的。
姐，对不起。
莫忘速度挺快，当天就搬出去了。
来和秦安告别的时候，秦安没见。
莫忘拎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
他知道，秦安一定在房子的某个窗户后，看着自己。
脸上缓缓露出一抹干净清浅的笑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不说再见也挺好的，他怕自己没出息地流泪。
秦安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青年一步一步离开家，飞向属于他的天空。
她早就有预感，莫忘不可能会待在玖园一辈子，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不过幸好。
在他离开的时候，她已经尽力给他装上了翅膀，怎么飞，飞多高多远，就看他自己了。
莫忘离开玖园，去了一趟ha总部，见了秦寒玖。
秦寒玖反应很平静，只说了一句：“多回来看看，免得你姐担心，做事长点心眼，别把自己的天赋，变成害人的利器。”
前半句，提醒他，他还有家人。
后半句是警醒也是忠告，作为医生，当救死扶伤，而不是被人利用，制作出害人的药物。
“嗯。”
莫忘应了一声，拉开门，看到金易站在门外。
金易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加油，世界很小，见面很容易。”
“别等再见的时候，混得还不如现在。”
“不会的。”
“那就好，准备去哪儿?”
“研究院。”那里将会是他的，但不会是终点。
“那还是相当于没走嘛……啊呸，去了研究院好好干，我们有空会去看你的。”
金易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刮子，什么叫相当于没走，搞得他好像很希望他消失似的。
多容易让人误会。
“好，再见！”
“再见！”
——
王墨听到消息，倒是没多少惊讶，毕竟在她看来，在哪儿都一样。
只要不是生离死别，又不是非彼此不可。
或许对现在的莫忘来说，离开玖园，脱离庇护，才能更快成长，也能更坚强。
顾景弈有点伤心：“老子辛辛苦苦教这么一个徒弟，现在就没了。”
想当初，教那个闷葫芦，可是废了他好大功夫和耐心。
王墨正在改她新电脑的程序，增强防火墙，懒得理他。
“墨墨，换衣服，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