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聂柒捂着胸口，大声咳嗽。

怨恨的目光看向聂桦和蔡潼。

“怎么，害怕我对你姘头下手？我呸！”他吐出一口血水，“不知廉耻的东西，脏了我的眼睛，给我滚出去！”

他想要站起来，噗通一声又摔在地上。

干脆就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笑得诡异。

“王八蛋，老子平时就这么教育你的吗？她是你妈妈，给我放尊重点。”

“妈妈？我妈早就死了，骨头都烂透了，随便一个女人就想当我妈，你脑子进水了吧。”

特别是在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又是怎样被她利用去报复另一个女人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死了一万遍。

从头到脚，就没想过要他活。

既然不在乎，又为什么要干涉他的爱情。

难道她不知道，毁了厉承欢，就是毁了聂柒吗？

“聂柒，你给我振作点，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你想要，我再给你找十个八个，随便你挑，”蔡潼冷着脸训斥他，“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像什么样子，简直窝囊又懦弱。”

“厉承欢有什么好，她这么做，就是在报复你，你清醒一点，这样下去，只会如了她的意。”

“哈哈哈！”聂柒大笑，从地上爬起来，满眼恨意地指着她，“一个女人而已？你也是女人，你怎么设身处地地想想，这样做对她伤害有多大。”

“哦不，我忘了，你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又怎么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如果这是报复，那么我心甘情愿，只要她开心，本来就是我欠她的，就算是死，我也偿还不了我带给她的伤害。”

蔡潼气得不轻，被自己的儿子这么骂，让她又是羞愧又是愤怒。

千错万错，都是厉承欢那个贱人。

背叛她不说，还将聂柒也拉扯进来。

她想说服自己，不过是个不该存在的骨肉而已，不必为了他生气愤怒。

理智要她冷静，可是情感上，终究还是放不下。

既然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就应该听她的，乖乖走完她给他安排的一切。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不孝子在这里肆意谩骂她。

她这么成功，怎么可能生出这样一个懦弱的儿子。

绝对不允许。

更不允许他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毁了自己的前途。

“聂柒，你给我听好，不管你恨我还是什么，我命令你马上收拾好一切，去聂氏集团上班，好好活着。”

因为，你活着的时间也不多了。

等她将来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他就不存在了。

“命令？你凭什么命令我，以什么身份命令我？”

聂柒觉得好笑，到了这个境地，这个女人，还是端着自己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殊不知，她早已被人唾弃谩骂，踩进泥里。

“我是你妈！”

“谁说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多脏，你配吗？我爸在这，你是她妻子吗？”

聂柒看了一样旁边默不作声的聂桦，竟然觉得他很悲哀。

这一生，都毁在一个女人手上，从头到尾，这个女人都在利用他。

而他，就像瞎了一样，看不见她干的那些恶毒事。

自欺欺人地活着。

到现在，还守在她身边。

可是，得到了什么？她连正眼都不曾看他一眼。

“蔡潼，前秦夫人，我恨你，所以，请你立刻马上消失在我家。”

“住口！”聂桦怒声，“你就是这么跟你妈说话的，你没资格恨她。”

“当初她怀你那么辛苦……”

“闭嘴吧你，”聂柒打断他，“我只不过是她用来博取另一个男人关注的手段，甚至是用来嫁祸别的工具，妈妈？她也配？”

“像她这样恶毒的女人，注定得不到人爱，我诅咒你，生生世世，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在嫉妒、悔恨、癫狂中，失去一切，包括你自己。”

这样的话，无疑是踩在蔡潼的禁区。

她最恨的就是别人这么说她，说她得不到秦信之，说她痴心妄想。

扬起手，想要扇他耳光。

聂柒握住她的手腕，冷冷道：“想打我，没门！”

“蔡潼啊蔡潼，你自己都走不出来，凭什么要我走出来，我要让你记住，这一切都是你亲手摧毁的。”

“如果没有你，现在我该多么幸福，我和承欢早就有情人终成眷属，现在孩子都有了，幸福美满，但是因为你，统统都没了。”

聂柒转身，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她自以为是，毁了多少人。

“是你的儿子，是我的悲哀。”

不切实际的幻想

“潼潼，你不必难过，聂柒他只是不理解你而已。”

“将来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苦心。”

聂桦笨拙地安慰她。

这个女人，从来以最强势的一面展现在人前，就算安慰，也不知从何做起。

他从来就不是最懂她，也不是那个能让她敞开心扉的男人。

蔡潼看向他，才发现，他头上已经开始有了白头发。

明明才不过四十多岁。

这个男人，大概是现在这世上，唯一爱自己的人了吧。

她突然有些感慨。

还有些温暖。

“聂桦，其实我……算了，如果能够重来，希望你不要再遇上我。”

这大概是多年来，聂桦第一次见到她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犹豫的情绪。

聂桦感叹一声：“但愿吧。”

如果遇到的是一个满眼都是自己的姑娘，他如今的情况，或许不同。

蔡潼没有说什么，她会让这一切，都成真的。

告别聂桦，转身去了地下室。

现在的生活真是糟糕透了，她一天也不想多待。

她想要拥有一个鲜活的、完美的开始，就像十八岁那年。

“蔡女士，你昨晚才注射过，这么频繁会不会对你身体有损伤？”

“不用担心，赶紧注射吧。”

蔡潼躺在床上，任由他们将自己的手脚固定起来。

看到注射器里面黑色的药液，心尖猛然一颤，露出一丝恐惧。

别过头，一咬牙，将眼睛闭上。

——

晚上，秦安再次做噩梦。

惊醒过来时，才发现胸口上躺着一个崽子。

秦慕卿趴在她心口，小手枕着下巴，睡得格外香。

再看秦心悦，同样趴在秦寒玖身上。

被她爸爸抱着，半点不担心掉下来。

天气有点热，怕两个崽子感冒，空调调的有点高，醒来就是一身汗。

秦安将秦慕卿放在旁边，去洗澡。

清爽的，才舒服。

刚转身，就看到秦寒玖也顶着一身汗进来。

“要不，还是把他们抱给月嫂吧。”

这样空调就能调低一点。

最近一段时间，每天晚上两人都要起来洗几次。

而她虽然做完月子，但是月嫂仍旧没有辞退。

反正花费的钱不多，一直雇着，也没什么问题。

“不，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要是一天不在我视线里，我就心慌。”

有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看到孩子不在身边，吓了一跳。

匆忙跑下楼，才知道是秦寒玖抱着下楼了。

现在突然要隔开，她好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