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他特地叮嘱佣人,不准带任何电子产品进来。
可他是来杀秦安的呀,有百分百的把握会成功,又怎么会防备她,而把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别处。
没想到,现在反而帮了她一个大大的忙。
秦安勾唇,看着手机滑下去,眼眸里亮起光,宛若星辰。
只是,这份笑意还没有到达眼底,门口便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门被大力推开,厉承阳站在门口,眼神阴骘地看着她。
哦豁~
秦安心底一沉,面上却笑嘻嘻:“厉导师脖子上的伤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垂眸看着电话已经接通,勾唇,将绳子一放,手机砸在水泥地板上,啪叽一声碎成渣。
厉承阳扫了一眼满地的血迹和惨不忍睹的钱雨,声音阴沉:“你在做什么?”
“嗯嗯嗯……唔唔唔……”钱雨拼命想要开口告诉他秦安在打电话。
奈何他越是张嘴,袜子就越是往里缩,说不出一句话,满脸焦急。
秦安幽幽笑道:“我看看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人。”
秦安面前的裙摆已经染红,厉承阳脸色微沉。
厉声道:“秦安,谁让你动我的人!”
自己手下被她整得奄奄一息,明明都是阶下囚,为什么还要笑得这么高高在上。
她应该对他感到害怕,感到颤抖,却云淡风轻仿佛这是她家。
这让他感到非常不爽。
特别是她手里还沾着血迹的匕首,隐隐感觉有些事超出了他的计划。
一种莫名的心慌从心底升起。
秦安眉眼平淡:“我就动了,如何?”
厉承阳眉心狠狠蹙起,看向钱雨:“钱雨,你为何会在这里?”
他明明吩咐过,除了女仆,任何人不准进这间房。
“唔唔唔……”
厉承阳上前两部,扯下他的袜子。
“头儿,快杀了她,她给秦寒玖报信了,快杀了她。”
她给秦寒玖报信了
钱雨声嘶力竭地大喊。
厉承阳脸色一变,将秦安从窗台上扯下来,往下看,借着灯光,一堆黑色的碎片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却让他整个人暴怒,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在秦安脸上。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秦安捂着脸,摇晃几下稳住身体。
眼神犹如寒冰,手腕翻飞,厉承阳只觉得手臂一痛,刚刚打她那只手臂上,一刀伤口赫然醒目。
先是血珠,接着是血线。
没有丝毫手软犹豫。
厉承阳嘴角挂起残酷的笑:“这么急着给秦寒玖报信,好啊,你让他来,我要让他看看,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样子。”
“秦安,你真以为仗着我喜欢你,就不会对你怎么样吗?”厉承阳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我告诉你,你错了!”
“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就毁了,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秦安忍着大腿上的痛,血流说着白皙的腿蜿蜒而下。
“厉承阳,你这个疯子!”
“哈哈哈,疯子?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厉承阳将她推倒床上,覆身而上,“我早就告诉你,选择他,你会后悔的!”
“当年,他折断我手腕,就该有今天的后果,还有你,如果你不把我推出去当人质,我还能欺骗自己对你抱有一丝希望,可是你没有!”
提起三年前那件事,仍旧是他心中的意难平。
他为了她,一次次违背蔡潼的命令,忍着被罚的后果,在陷害秦寒玖时收手。
在她面前,他卸下所有防备,甚至在她要抓厉承欢和他去当人质时,没有任何反抗。
可是,那一晚他说要和她谈谈,她为什么就不来?
还那么义无反顾将他推出去。
她明明知道,一个聂柒就够了。
“秦安,你才是这个世上最绝情最狠毒的女人,杀人于无形,还想安然抽身!”厉承阳怒吼。
伸手撩开她的裙摆,想要进一步,看到满手的血迹以及那两道血肉狰狞的伤口,愣了。
所有的怒火被血淋了个透心凉。
这样没有丝毫美感的伤口,勾不起人心底任何的欲念。
脑子里千回百转,脸色更加难看,愤恨地看着平静的秦安:“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宁愿自残也不愿从了我。”
“你知不知道,这样反而更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厉承阳捏着她的下巴冷笑。
秦安神色淡淡:“如果厉影帝对一具尸体感兴趣的话!”
秦安暗暗盘算。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的样子,厉承阳离开时差不多接近十一点。
三个小时一个来回,除去中间处理伤口需要的时间,这里到最近的大陆应该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那么秦寒玖找到这里,需要多久?
有王墨和骨头在,她并不担心他们会找不到这里。
也不担心秦寒玖会听不懂这通电话。
现在,就等厉承阳吸够这满屋子无色无味的软骨丸,一切就好了。
可是,事情好像出现偏差,几分钟过去,他仍旧没有脱力的意思。
难道他也吃解药了?
钱雨在一旁恨得要死。
特么的,这厉承阳脑子是有问题吧,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搁这儿爱恨情仇的,他都要死了!
还有,他都说那个秦寒玖快来了,怎么半点不慌。
当初选择跟着他,就是因为他够狠够聪明。
现在看来,妈的智障!
忍不住出声打断:“头儿,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秦寒玖追过来,兄弟们都会死的。”
根据d国那边的兄弟传来消息,秦寒玖调集了飞机大炮,枪支弹药,就等着轰了那个胆大包天的人。
他们这个岛压根不够人家炸。
厉承阳站起来,看了一眼秦安的伤和钱雨的,冷笑一声,将他手上的绳子解开,吩咐人将他抬出去。
走之前,看了一眼托盘。
显然是一早就知道这上面是什么东西,也做了防备。
他用这种方法将秦安绑架来,又怎么可能在这上面栽跟头。
秦安不知道他搞什么鬼,扯了床单撕成碎布包扎大腿。
眼前一阵阵发昏,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咬着唇,她一定要等到秦寒玖来。
楼下,钱雨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就像从漆黑雨夜中从坟墓后爬出来的恶鬼,森冷可怖。
哆嗦着道:“头儿,我们不离开吗?”
厉承阳吐出一口烟圈,圆形的青烟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轮廓。
“离开做什么?”
“秦寒玖马上就来了,当然是逃命啊,”钱雨急切地看着他,眼角的疤痕一抖一抖,宛若一条毛毛虫在垂死挣扎。
“头儿,我的脚筋被那个臭娘们挑断,你一定要救救我,求求你了。”
如果不能尽快医治,他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
“是吗?”厉承阳弹掉烟头上的灰烬,声音冰冷,“那你是不是该交代交代,为什么你会在那个房间?她身上的伤怎么回事?还有你的手机!”
钱雨脸色微变,眼神闪躲:“我我我就是听到她在房间敲敲打打,以为她要做什么,才进去查看的,”
“没想到我一进去,她就对着我大打出手,还废了我的腿,头儿你要为我做主啊。”
“也是她抢了我的手机,真的是她抢的。”
这可真是半点假话也没有。
说得可怜兮兮、情真意切。
“头儿,你一定要相信我,这种女人留不得,她心里只有秦寒玖,就算你强迫她,你也得不到她的心。”
厉承阳无所谓地支起手,摇了摇:“聒噪,把他丢海里去。”
“什么?”钱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头儿,我……”
厉承阳在笑,笑得特别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