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荧之光,将周围都蒙上一层白纱。
安之走上前,伸手搭上蚕茧,玉石的冰凉一瞬间从指尖传递至身体各处。他问道:“秦淮在这里面?”
温言道:“对。只要你能打开它,你就能带他走。”
安之丝毫没有犹豫,一口答应,“好。”
蚕茧看似庞大,可要打开却出乎意料地轻松,安之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秦淮果然安然地躺在其中。他双眼轻阖,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之上,面容安静而平和,睡得正酣。
“来——回去了——”安之弯下腰,试图晃醒秦淮。
秦淮梦呓道:“叔父,我也想成为你的长辈,保护你……”
听闻,安之眼眶一红,“你已经是我哥了……”
没成想,后背突遭温言一击,落入蚕茧中。
轰然一声巨响,蚕茧关闭,他被困其中。
“浮梦函。”温言深深地望去浮梦函中心,命令道:“你在里面好好睡上一觉,把忘记的事情都给我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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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浮生梦
坏事总是成堆地发生。
彼时,开水壶的水刚烧开,安之拿了冲发烧药。
昨天从医院出来后,他就感到晕乎乎,以为只是撞到脑袋导致短暂性的头晕,不以为然。
可到了傍晚就开始发烧,眼前天旋地转,浑身发冷、无力,爬不起来床。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温柔地照顾他。
只是眼皮像坠了铅块,根本睁不开,没看见那人的样貌,不过他更倾向于是自己的幻觉,因为酒店房间外人可不能随便进出。
热水缓缓流出,倒进装退烧药的杯子。
这是安之待在出差地的第二天。
他心里纳闷,到底什么事导致一而再再而三地取消航班?
那个男人?
他不过是自己的幻觉,没有实体,会有这么大能耐?
想着想着,“啪”地一声,刚烧好水的开水壶的把手突然断裂,滚烫的热水浇在安之的腿上。他立即皱起五官,咝了咝嘴巴,跌坐地上,捂住伤口发出“嘶”地声音。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门口处突然发出一道男声。
安之看去,只见那黑衣男人竟出现在房间里,并向他走来。
黑色风衣与他前进的方向相反,向后大大地盈动而起,气势汹汹,如从天而降,遮蔽了阳光的雄鹰。
安之坐在地上,双臂撑着身体,向后退去,“我这么倒霉,都是因为你老缠着我!!”
退着退着,突然动弹不得。
男人来到安之面前,弯腰很轻松地抱起他,走进卫生间,打开花洒,用冷水冲洗他的烫伤伤口。
安之很怕这个人,却无法动一下,声音也发不出,只能脸色苍白,神情惊恐地盯着男人。
男人小心而温柔地处理伤口,一会儿就包扎完毕,抱着安之放到床上。
退烧药也冷却得差不多,便拿起杯子,送到他唇边,捏起下巴喂药。
喉咙不断滚动几番,药越来越少,直到见底,男人才移开杯子,并用大拇指轻柔地抹去他唇边的水渍。
之后,侧身放倒安之,相拥着一同入睡。
被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搂着,安之心跳极快,根本睡不着。
咚咚咚——他的心跳声清晰地在房间里响起。
“你还有心跳,真好。”男人声音低沉。
安之以为他在说反话,心脏跳得更猛烈了,好似要冲破胸膛。
男人往前倾了倾身体,把安之整个揽进怀里,紧紧贴着,说道:“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喝不完的遗子春,吃不完的糖炒栗子。”
安之以为男人要拉他一起下去,和他做伴,那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却不能动,不能发出声音,只能默默地流泪,沾湿了一大片枕头。
哭着哭着就犯困,加之退烧药的副作用,很快他便睡着了。
醒来后,已经是八月二十九号,第二天的凌晨四点。
安之环顾四周,不见那男人的踪影,便带着伤,一瘸一拐地离开酒店,打车去高铁站买票回家。
今天是烟霾天,能见度只有五十到一百米左右。
因为天气原因,航班继续被取消。
不过,安之走的是高铁,不受其恶劣天气影响。
但整个s城交通却停运了,他在酒店下等了一会儿,意外地等到了一辆出租车。
“倒霉了几天,今天也该转运了。”安之兴高采烈地将行李放进后备箱,打开出租车车门坐进去,说道:“去本城高铁站。”
“好。”司机颔首。
从车窗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处在一片混沌中,安之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哪儿,只听司机的导航在播报方位。
他忍不住问道:“师傅,你真的能看清路吗?其实也不必勉强的,安全第一嘛。”
司机信誓旦旦地说:“我从小在这长大,闭着眼睛都能到目的地。”
“呵呵——”安之摸着手腕上黑曜石手串,心里害怕这打到车的好运其实是在酝酿下一场巨大灾祸。
正担心着,忽地,那男人略带愤怒地在安之耳边低吼道:“我不会让你离开!——”
话音刚落,司机的导航播报道:【中山桥……】
紧跟着,司机大呼道:“坏了!!方向盘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