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只是想要那个冰箱贴而已。不过数独是个很有魅力的游戏,难度范围很大,任何人都能找到自己合适的空间。”纪冠城和店员闲聊着数独游戏,这时一旁的栾彰忽然说:“是这样吗?”两人齐齐看向他,就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把答案写了出来。
店员惊讶地接过答题纸核算,竟然完全正确,她不太确信地看着栾彰,要知道这个难度的题目大多数人做上几十分钟都不一定能全部填对。
“应该没有到三十分钟吧?”栾彰说,“这样就能拿奖励了吗?”
“这、这……”店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胡乱说:“好像还没有正式开始,真不好意思刚刚我都没注意……”
“没关系,你可以换一道题,我重新做。”
店员重新换了题目,这一次她在按下计时器后认认真真看着栾彰的一举一动。栾彰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张纸看,根本没有演算和推理过程,不出十分钟就动笔在纸上写字,一笔成型,改都不改。
店员目瞪口呆,因为这一次栾彰给出的仍然是正确答案。这一次挑战公平公正公开,店员只道是遇见了大神,立刻给这一桌做了免单,拿来冰箱贴送给了纪冠城。
纪冠城看着手里的冰箱贴,转而问栾彰:“你做得也太快了吧?真的没作弊?”
“算一加一等于几有必要作弊吗?”栾彰嗤之以鼻,“我小学二年级做的题目都比这个难。”
纪冠城叹道:“看来天赋果然是很客观的东西。”他从不吝惜自己对于栾彰能力的正面评价,只是这种能力似乎总被栾彰用在邪恶的地方。不谈那些,单看栾彰思考问题时的认真神态和解出答案时信手拈来的自信模样,仿佛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任谁都会喜欢这样的人。
栾彰问纪冠城:“你是不想解吗?”
“不,我觉得我解不开,至少三十分钟之内有点悬。”纪冠城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智商,能取得一点成绩顶多就是学习的时候努力刻苦一些,但是上限是有限的。”他指指上面,“我能看到自己的天花板在哪儿。”
栾彰垂下眼睛,并没有产生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反而有些失落:“你这么说会显得我只是在玩数字把戏一样。”毕竟他现在连自认为普通的纪冠城都搞不定。
“没有,我想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意思。虽然,哎……虽然我这么说可能会引起的你的误会,但基于客观,我还是想说。”纪冠城笑笑:“你是不世出的天才,而天才总是令人着迷的。”
“所以你曾经喜欢我。”栾彰低声问道:“……仅仅就只是这个原因,是吗?”
“原因?”纪冠城歪着脑袋问,“不是你让我喜欢你的吗?”
听到这样的事实,栾彰心中憋闷又无法发作,纪冠城的语气平和随意,栾彰却有一种被扒光凌迟的痛感。这就是他过去所做的事情,历史是无法被更改的。他颓丧万分,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纪冠城问:“你不是不喝酒吗?”
“想喝了。”栾彰的口气就是在生闷气,“我也可以做之前没做过的事。”
“确实如此,你以前就是这么教我的。”纪冠城微笑,并不阻拦栾彰有些自暴自弃的行为。“以前的话……我会把你当成偶像啊。”他的手指轻轻磨蹭着杯壁,“天赋才能是一方面,还有很多其他的。比如很多天才科学家只能很好的管理自己,但是无法管理项目,无法协调数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团队。很多理论形成过程他们自己十分清楚,但不能详尽地教给别人。而这些你都可以做到,做得还很完美。我觉得不论男女,只要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都很难拒绝这样的魅力。”
栾彰问:“那现在呢?”
“现在依然是。”纪冠城认真说道,“只要你想。”
栾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有些不胜酒力,两人离开时都需要纪冠城半是搀扶着他才行。烟火散去,路上只有冷清,夜风都清爽了许多。栾彰一直嘀咕,纪冠城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忽然停下,双手锢着纪冠城地肩膀喃喃问道:“如果不是从一场骗局开始,你还会爱上我吗?”
酒精让栾彰放弃了逻辑思考,放弃了很多束缚,问出这样虚幻的问题。但纪冠城是清醒的,他不等栾彰继续撒癔症,接道:“如果不是从骗局开始,你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我们现在就是……知道彼此存在的陌生人。”
栾彰苦笑:“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那次随机的赌局让我认识了你?我是个自私的人,哪怕这对你来说是天降的伤害,哪怕我们两个到现在没一个好过,我都会庆幸我认识了你。还好……当时是你。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命运玄学,但是这一次我信。”
纪冠城叹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两人回到酒店时已是深夜,简单洗漱后准备休息。下午睡过觉的纪冠城有些难以入睡,听着旁边的人翻来覆去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忍不住问:“床垫下面是有豌豆吗?”
栾彰不动了,安静片刻之后才闷声说:“……没有。”
“光光都比你安静。”纪冠城小小地吐槽了一句,顿了顿,手掌轻拍床面,那动作像是在叫猫。可是光光在外面的沙发上睡着了,这样细小的声音它根本听不见。栾彰略有迟疑,听纪冠城又重复了那个动作,他回头看看,然后蹑手蹑脚地爬上了纪冠城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