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元:“……?”

好了他确信自己现在在做梦了。

第二次出现在他梦中的幼崽仰起乖巧小脸,他揪着兔子耳朵,夜色中绿到发黑的眼睛担忧看他道:“爸爸你在叫谁啊,诺伽是谁,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时元头痛欲裂:“你别乱叫啊,我不会生孩子。”

“啊,可我就是爸爸生的啊,”幼崽疑惑的咬了咬手指,“因为,我现在就在爸爸的肚子里呀~”

床上的青年眉头紧皱,睡着了也不怎么安稳的模样,他的黑色外袍被换下,穿着一层被汗湿的衬衣躺在床上“做噩梦”。

忽然,不知道梦到了什么,青年猛地睁开了眼睛。

光线并不刺眼,宽大的红色窗帘被紧紧拉住,屋内没有开灯,只有房门外的一点灯光倾斜进来,床边有一个做工精致的椅子,椅子上悄悄坐着一个人影。

时元神思回归,想起了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

阿芙罗!

他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坐起身来,旁边的人影顿时嗓音关切道:“动作轻点,小宝贝。”

时元睁大眼睛看过去,他抬手摸了摸脸庞,人影举起手中把玩的东西:“你是在找这个吗?”

面具。

是他的面具。

时元重重呼吸了几道,心里疯狂吐槽这波偷鸡不成蚀把米。

阿芙罗双腿交迭,坐姿优雅,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看了他多久。

“不用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我本来以为你的模样已经足够我惊喜,没想到,还意外收获了一点其他的小玩意。”

时元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隻觉得此时嗓子干涩沙哑。

如果诺伽在这里,水杯一定已经递到他嘴唇边了。

“你在,说什么东西。”

房门外倾泻的光随着阿芙罗偏头的动作而缓缓照亮了一点他的表情。

时元看见阿芙罗的脸是一种不能理解又十分新奇的矛盾神色。

然后这位联盟的统治者之一问了一句在他看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你和你那个高冷的丈夫,感情就这么好吗?”

时元:“……?”

阿芙罗语气低幽,回忆起刚才查到的一手资料:“好到,你这样的天才也愿意承担风险怀一个平民军孤的孩子。”

时元:“…………”

等、等一下。

他结结巴巴:“你、你说什么?我怀什么东西?”

阿芙罗惊讶:“啊,你居然还不知道吗?”

时元表情呆滞,阿芙罗看着他缓缓道:“你的生理结构很特殊,体内有一个隐藏的孕囊,很明显,你的丈夫激活了它,现在,那里面已经有一个你们共同孕育的小生命了。”

阿芙罗唯恐天下不乱的轻笑:“你身体不适的症结也在这里,医生说这个阶段要多多休息补充营养,不要太过耗费心神——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

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

要当爸爸了。

当爸爸了。

时元头晕目眩,两眼一黑的又倒了下去。

死亡进行时3

阿芙罗冰凉的手指探了探时元的额头,他俯身温柔道:“情绪波动也不能太大,不然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时元轻声呢喃:“我还在做梦对吧,我一定是还在做梦。”

阿芙罗怜悯的看着他:“看起来你也不太能接受这个孩子,不然我再找医生聊一聊,我们把它安全的处理掉,好不好?”

时元还在三观震颤,他下意识跟着重复:“处理……掉?”

阿芙罗嗓音低低的诱惑着时元:“没错,这样你就会恢復正常,你的丈夫上了战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一定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孩子对你来说就是个负累,我会帮你,我们一起让它悄无声息的消失,好不好?”

丈夫,诺伽。

孩子,诺伽的孩子。

一个多月前的最后一次!他们没有戴、诺伽没有帮他清理、而他的身体结构和普通男人不一样!!

时元猛地回神。

他看向阿芙罗,暗红长发的男人容貌精致雌雄不辨,他的表情温柔如圣父,嘴唇却恶鬼一样的暗示着。

时元缓了缓,手指戒备的揪紧被子。

所以,他不是没吃饱没睡好,他这段时间身体处处不得劲,原来是一不小心揣了诺伽的崽子吗?!

啊,他怎么会揣崽啊??

阿芙罗顿了顿,撤回身子:“看起来,你好像不怎么愿意?”

时元嗓子干哑:“它……他在我的身体里面,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处理他。”

阿芙罗坐回椅子,眸光垂下看着时元。

时元理智上线,他现在身处劣势,不能轻易激怒阿芙罗,“你没有杀了我,就是你救了他。”

阿芙罗神色平淡:“不,我只是想救你,其他人死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好无情好冷血的一个色魔!

时元吸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阿芙罗语气变得发冷:“所以,你还是决定为你的丈夫生下这个孩子吗?”

“……”

时元沉默了好长时间,似乎还在消化事实,他脑海里闪过无数和诺伽相处的画面,还有诺伽为他做饭给他衝泡药粉试水温的场景。

诺伽一定是爱他的,以他的本事,如果真的不在乎一个人,绝对不会忍气吞声做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