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钱浅不禁想到日记里,自己爸爸遇难后,木子还提到过沈爷爷亲自从都城来看望过她,原来是这样的情份。
她又问道:“我听说沈致爸爸对我妈?”
梁爷当即就笑了:“别说阿致他爸了,你妈那会还没结婚的时候,同辈的小伙子哪个不整天就想往她面前凑,都认为她肯定会选择沈家长子,你沈爷爷也觉得你妈能嫁进门也算弥补上一辈的遗憾,那时候你妈可是沈老哥最看中的沈家长媳人选。
可惜郎有情妾无意,那会人结婚早,二十多岁就嫁人了,你妈二十多岁的时候整天就知道读书交流搞研究,心思完全就不在沈致他爸身上。
沈致他爸心说那等个几年总能等到吧,唉?结果谁也没想到你妈突然就说要嫁给个没钱没势的穷小子,还连夜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跑到你沈爷爷面前道别,说要去结婚了。
你沈爷爷当时那个脸啊,是骂也骂不了,说也说不得,沈致他爸也去跟沈老哥闹,你沈爷爷一个头两个大,本来心想沈家长媳这个位置还有人能看不上?你妈还就是看不上。”
谢钱浅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看过《木子的恋爱日记》后,她想,这个世上除了她,不会有人懂当时的木子是多么喜悦和幸福啊。
她又问道:“那后来沈致爸爸的婚姻不太好吗?”
梁爷说:“好不好你要看哪方面了,你要说门当户对,这门亲肯定没得说,但你要说这两人过得怎么样?阿致他爸去世后,他妈就没回过沈家,你说能过得怎么样?”
谢钱浅想到木子日记里的那段记录“我对他说最需要帮助的事情,看在孩子的份上,好好经营自己的家庭关系。
州辉很复杂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想对我说什么,我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部分我帮不了他,有些事情他早就应该放下了。”
缘分这个事情还真是说不清,从沈爷爷那一辈开始似乎就和缘分擦肩而过,到了上一辈天时地利,可就是差了人和,这一辈呢?她和沈致呢?沈致他现在还好吗?想到沈致,谢钱浅忽然感觉心臟抽抽地疼,她弓起身子,梁爷问她:“怎么?肚子疼啊?”
她撇着眼说:“心疼。”
梁爷喝了口茶笑而不语。
万升跑过来喊道:“师姐,那个老外又来找你了。”
谢钱浅站起身说:“带到休息室,我马上来。”
她刚匆匆转过身,梁爷突然喊了她一声:“浅浅啊。”
谢钱浅回过头,梁爷拿起茶杯对她说:“这茶吧,放一放就凉了,凉了就入不了口,还是要趁热喝啊。”
谢钱浅喉咙哽了一下,点点头转身离开。
她走到休息室的时候,ansel正坐在里面的沙发上,他穿着白色的polo衫,身材微胖,金发蓝眼,见到谢钱浅大步走来,从沙发上起身对她说:“终于见到你了,浅。”
谢钱浅和他握了握手:“您好,请坐。”
ansel开门见山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dransel,沈致的心理医生,我们在海市见过。”
ansel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不过,我今天来见你不是以心理医生的身份。”
谢钱浅有些诧异地看着他,ansel接着说道:“我是以木子老友的身份过来见你。”
乍听见木子的名字从ansel口中说出来时,谢钱浅还略微吃惊,她在木子的日记里见过ansel的名字,是在沈致9岁那年刚到木子身边后,木子在研究治疗方法时,曾提过ansel博士发表在某个期刊上的论文给了她很大的启示,谢钱浅当时就联想到了沈致现在的心理医生。
她当即便问道:“您后来见过木子吗?”
“在她为致结束治疗阶段的第四年,我们有过一次见面,那次我们深入探讨了那段治疗过程,木子女士是我见过最勇敢、智慧、有韧劲的女人,你该为你的母亲感到骄傲。”
谢钱浅半垂下眸,脸上的表情有些苍白。
ansel对她说:“既然我是以木子朋友的身份来见你,那么致是木子最重要的病人,我这次来找你也是想跟你聊聊关于他病情的事。”
谢钱浅抬起头皱眉望着他,ansel说:“致长久以来都有异性接触性障碍,他无法长时间独自和异性相处,或者发生距离较近的接触,这样会让他的心里产生强烈的压迫感,从而情绪失衡,但这样的情况在上一回国后,我们都发现了,他在面对你的时候并不会发病。
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通过后来的整理分析,我得出了结论,这次来也是想把我的分析结果告诉你。
在此之前,我想你并不知道你母亲曾经对致进行过怎样的治疗。”
谢钱浅声音低哑地说:“我知道。”
ansel露出颇为诧异的神色:“你知道?据我所知你并不清楚。”
谢钱浅只是平静地告诉他:“我刚知道不久,您继续说。”
ansel想了下,问道:“你知道多少?”
“在沈致离开木子身边之前的所有事情我都清楚,包括他生病的起因,和后来在我家遭遇的…那些事,木子有记录下来。”
ansel恍然大悟:“那我就从他离开你家开始说起吧。”
ansel告诉谢钱浅,沈致离开木子身边的时候状态基本恢復稳定,虽然和常人无法比较,依然沉闷,自闭,但起码能够融入集体生活,愿意去交一些朋友,也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像前两年那样失控尖叫攻击人,所以回去以后没多久沈家就替他重新安排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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