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和丽妃一起进来虽然猜到了她的身份,可听到皇上这话他们才知道,她竟是骆怀的孙女。
太医院来来去去那么多人,朝臣不一定每个都记得,可太医院院正还是有人记得的,不过他离开已经有些年头了,再提起时也就是对这个人还有点印象。
有那反应快的已经生出了许多联想,骆氏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他们的联想。
时不虞直视皇帝:“我从来到京城那一日起,用的身份就是计安的未婚妻,你并未把我看在眼里。计安渐渐斩露头角后,你开始关注他,仍视我如无物。是在知道我是太医院院正骆怀的孙女后,你才对我动了杀心,接连几次动手置我于死地。你在怕什么?将骆氏一门斩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又是因为什么?”
皇上笑容阴冷:“你不必把脏水泼到朕身上来,没做过的事,朕问心无愧。”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害怕呢!”时不虞半点不恼,话也说得不紧不慢:“骆院正每日为先皇号平安脉,对先皇的身体再清楚不过。却也恰恰是太清楚了,离开的时间又正是你疑心最重的时候,所以才招来这灭家之祸。”
“这与朕何干?”
皇帝现在就是什么也不认,打定主意一赖到底,反正也没人能奈他何。
可惜,他遇上的对手,从来也不按理出牌。
“是不是与皇上有关系,还有待查验,不过确实与我无关。”
皇帝本能的觉得不好,骆家的事与她无关,这话何意?
时不虞叉手团团一礼:“国师门下弟子时不虞,见过各位。”
皇帝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看着眼前之人什么都听不入耳了。
国师门下弟子?国师都什么岁数了,竟然还活着?!
等等!
她说她是时不虞,不是骆氏?那之前查到的她的身世,是假的?!
国师弟子?
怎么可能!
他不信,朝臣也愣住了。
这大殿之上,知道她是国师弟子的人就那么几个,此时见她直接掀了这身份也有些意外。
国师是谁?
是消失四十多年也余威尤在的存在。
他为大佑做下的那些事,别说这些当官的,就是生活在京城的百姓,谁说不出三两件来。
骆氏,不对,时氏,安殿下的这未婚妻是国师的弟子?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先皇身份特殊,虽不曾拜在国师门下,却实打实的跟在国师身边受教数年,这师生情分没有半点水分。
当年先皇突然薨逝,多少人在心里暗暗期待国师出现,只要国师出现,谁当皇帝江山都稳固。
可他们并没有等到。
也是那时,他们隐隐觉得国师可能已不在人世,毕竟国师是真的护短,就连启宗想骂先皇,那理由都要能站得住脚,不然国师肯定要和他吵架。
这么护着弟子的人,若是活着,知道正值壮年的先皇突然没了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太师在朝中的表现,更是佐证了这一点。
却没想到,多年后冒出来个女弟子?!
而且是在安殿下身边!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还活着!
眼下这乱成一团的局面,知道这个消息真是振奋人心!
可也不是没人质疑,比如皇帝。
“这不可能!国师离开时已经四十出头,如今离朝又有四十余年,怎可能还活着!”
皇帝站起来,盯着时不虞的眼神明明凶恶无比,可时不虞却从中看到了惧意。
人的名,树的影。
以前她不知道和她抢糖吃的白胡子老头儿有多厉害,现在看到了冰山一角。
她心情很好的接住这话:“那个岁数你确实活不到,毕竟一身罪孽,地狱都不收。可我老师满身功德,隻活一百都是老天爷舍不得他吃这人世间的苦!如今不过八十余,怎么就不可能活着!”
皇帝肉眼可见的失了镇定,而对时不虞来说,清算才刚开始。
“丽妃,把盒子打开。”
丽妃真就二话不说把长盒子打开,殿上众人还未看到盒子里是什么,先确定了接下来为主的人是谁。
时不虞蹲下身去,从盒子里拿出两样东西:“这是从那人肚子里取出来的天子万年笔笔帽,你是不是以为这事圆上了?”
时不虞哼笑一声,小心的拿起另一样东西,是一张只能看清楚半张脸的纸,顺手往旁边一递:“永亲王,眼熟吗?”
永亲王垂下视线看去,只看耳屏上那附耳和那双眼睛,他就确定了:“是皇上。”
时不虞又往其他人面前递了递,虽然只有半张脸,但实在好认,都认出来是皇上。
“当时从肚子里取出来的时候在场的人不少,并且大理寺有记载。”
不留后患
大理寺正游福是苦主,不能为证。
而大理寺卿自曾正被罢黜之后一直空缺,时不虞看向大理寺少卿戴景行。
戴景行是曾正一手提拔上来的,不说已经得了曾大人的提点,就说现在这一边倒的局面,他也知道要做何选择。
他手执笏板出列应话:“臣记得清楚,大理寺确有记载。”
如果眼神能杀人,戴景行已经被皇帝凌迟了。
大理寺当然有记载,不然本应该存放在大理寺的证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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