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快撤,只是泼的时候他们没拦着,甚至还离远了些,有了一个带头,学样的就多了。”
“那一片的人该难受了。”
言十安笑:“泼的人很讲究,爬到墙上往里泼的。”
“有心有心。”
一早就得着这好消息,时不虞更觉神清气爽,打开言十安推到面前的匣子,看看她睡觉的这段时间外边还发生了啥好事。
可惜,消息是有,就是都差着点劲。
“肖奇什么时候能脱身过来一趟?我想问问暗道的事。”
“昨日就递了话过去,不过估计得再等等。”言十安解释道:“金吾卫正将朱凌家挖地三尺,看是不是还藏着什么,何兴杰几乎把他当自己的亲卫在用。”
时不虞并不意外,点点头道:“不着急,等他忙完。”
言十安正要问问她对暗道的看法,罗青在外道:“公子,兰花姑姑来了。”
屋里两人对望一眼,这时候过来……
“进来。”
兰花姑姑没想到时姑娘也在,看书案上的东西,显然是在商议事情,她忙请罪:“奴打扰了。”
“无妨。”言十安神情平静:“姑姑过来是传话,还是来请我过去?”
兰花看着公子再不似以往那般,只要说起夫人就整个人都紧绷着,好像去见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敌人,欣慰之余也颇为感慨:“公子真正是个大人了。”
“人总是会长大的,没有谁能一直做个听话的孩子。”
兰花岂会听不懂这话中之意,苦笑一声,告知来意:“夫人想听您说说此次之事。”
有,太师
言十安将匣子拉到自己面前来,垂着视线整理匣子里本就整整齐齐的纸张,时姑娘在别的事上毛糙,但在这些事上,从不。
“姑姑也看到了,我正和时姑娘商议后续之事,暂时实在脱不开身。”
时不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举起手毛遂自荐:“姑姑要是不嫌弃,我过去一趟?”
“……”
被她看着的两人同时哑口无言,她去……挑衅吗?最后怕不是得打起来?
“下次,下次。”兰花忙婉拒:“下次定邀时姑娘上门做客。”
时不虞追问:“这个下次是何时?你下次过来的时候吗?”
言十安低头轻笑。
门外,言则忍笑忍得直拍大腿,兰花姑姑下次还敢来吗?
兰花心里也在想这个问题,下次,恐怕夫人得派别人过来了。
她轻咳一声,转开话题:“公子,夫人那里怕是……”
“此事干系重大,后续还有诸多安排,请姑姑转告母亲,待这边事了,儿子再前去向她请罪。”
这么说,倒也说得过去了。
兰花正欲告退,就听得公子又道:“请姑姑再替我问一句。”
兰花心里一突,直觉不会是好问题,但仍是得接住:“公子请说。”
言十安抬头看向她:“时姑娘此局,水平如何?”
兰花看时姑娘一眼,自是知道公子此话何意。夫人一直看不上时姑娘,在公子面前多有贬低,公子对此早有不满,这是在用眼前的事实追问夫人。
“奴当将话带到。”
时不虞眼睛亮亮的目送她离开,低声笑道:“为我鸣不平啊?她肯定要生气。”
“只是希望她正视这个事实,对我们多几分信任。”
“你让她怪我嘛,没关系的。”时不虞拍拍手炉,似在拍那位夫人一般:“手下败将而已,要是再敢来找我麻烦,就让她再败一次。”
言十安忍笑,若是母亲知道时姑娘一口一个手下败将,怕是谁都拦不住,真要找过来拚命。
“你说你跟姑姑过去,当真的?”
“当然,接下来就是你忙我闲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气气,不是,见见夫人也好。”
言十安挑眉:“见见?”
“嗯,见见。”
时不虞眨眨眼,两人一脸心照不宣的笑了。
言十安觉得自己被时姑娘带坏了,竟也想看母亲的热闹,可他真的很想看看鲜活的母亲是什么样,他从不曾见过。
说笑过后,两人说回正题。
“我很好奇,这次他们是保朱凌还是舍朱凌。”时不虞习惯性的抬头,哦,什么也没有,这里不是她的书房,没有挂起来的宣纸。
“看这架势,我觉得是要保。”言十安问她:“你觉得呢?”
“从皇帝的角度来看,无论如何都是砍了朱凌结了此案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这种情况下还要保,那就有意思了。”时不虞托腮:“让人盯紧从四个方向入京的人,他们撒出去抓人的定然不止这些,他们一路赶路,未必知道老窝被端了,这些都是现成的人证。”
言十安点头应下,没有说他已经吩咐下去了。
“五阿兄一定派了人盯着京城这事,他压着的人过几天肯定有人来告官。沉棋先生份量重,让他慢一点出场,等其他人先去。南北之争刚结束,沉棋先生声望正隆,连他的女儿都出了这样的事,会引起更多人愤慨,尤其是南派的人。文人那张嘴,那支笔,上战场不行,打嘴仗不错。”
言十安点点头:“我已经请老师留了沉棋老师在家过年,天寒地冻,他已经赶不回去了,所以并未拒绝,他不急着走时间上就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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