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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管事。”万霞提着桶从灶屋出来,看到他笑着打招呼。

言则忙上前要提过桶:“青衫翟枝呢?怎么让您做这些事?”

青衫和翟枝从屋里跑出来,在一边不敢说话,言管事是直管她们的人。

“不关她们的事。”万霞挥手让她们回去继续忙活:“我打点水去擦拭寝具,姑娘屋里这些事向来是我做。姑娘在书房,言管事跟我来。”

时不虞在屋里听着动静走出来,看到言则手里的木盒就笑:“你家公子今天又干什么去了,他最近是不是想偷懒,怎么动不动把活儿扔给我干。”

言则把捧着的盒子递过去,带着背叛夫人的愧疚,一咬牙,道:“今日中元节,公子要跪拜父亲至亥初。”

中元节祭拜先祖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跪拜也是寻常,可要跪到亥初?

时不虞倒了倒手指头,惊了:“还有七个时辰?”

“是,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所以这些事只能劳烦姑娘。”言则行了礼就要离开。

“你等等。”时不虞嫌手里的盒子咯手,直接往门槛上一放,双手抱胸,问:“这是谁给他定的规矩?和他有仇?”

“是……夫人。”

时不虞眼睛微瞠,人家的亲娘,他们母子的事,她一个外人还真说不出什么来,可是:“他不会反抗吗?总不会有人守着他跪那么久吧?他真就老老实实一直跪着?”

“是,一直到跪够时辰为止。”

时不虞眼睛都瞪圆了,这也太听话了,比起她来好一千倍!

白胡子打她手掌心她都要跑的,最多就给打一下!

“他在别的事上曾反抗过夫人,死了很多人,从那之后公子就不敢反抗了,他怕连累身边人没命。”

言则声音微哑,那一次他也受了罚,就在公子面前被按着打了五十大板,半个月都没下得来床。

时不虞是有些佩服言十安母亲的,在那种境遇下她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当下最正确的选择,但凡走错一步言十安都没可能活下来。之后她又把言十安养育到能下场和天下才子一起比拚的地步,可见费了多少心思。

只听言十安的隻言片语就知他这些年活得不易,可听言则说了几句,那种不容易便落到了实处,时不虞已经能想象出来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了。

言则这是在向她求救。

时不虞挥挥手打发他离开,拾梯而下,捡了把石子坐到石雕小桥上一颗一颗往水里扔。

她天生不受拘束,在忠勇侯府的时候没少干些让人不能忍之事,灾星这名头不是平白得来的。后来出去了,渐渐开了窍,知了事,可性子却没变,白胡子也从未想过要改变她,打手掌心就是最大的惩罚了,还常常打不到。

言十安和她,过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想象了一下小小的言十安坐在书案前学这学那,学不会写不好手掌心打烂……还怪心疼的。

摸了摸屁股,这桥上有点烫,她赶紧跳下来,扬声喊:“阿姑。”

万霞把屋里的窗户支起:“阿姑在这。”

时不虞跑过去,隔着窗叶和她说话:“我都忘了今天是中元节,难怪早上阿姑你给我做的粥。”

“姑娘没有要祭拜的人,可心里要有对先人的敬畏之心。”万霞顺便把窗棂擦了擦:“你姓了时这个姓,身体里流的是时家的血,是有来处的人,这来处便值得姑娘敬畏。”

“明年我记着。”

万霞笑:“一本书看一遍就记得,这点小事哪里能难住姑娘。”

时不虞靠着墙转了个身抬头看向天空:“既然有敬畏之心就是对先人的祭拜,又何必这么折腾他?”

“那位夫人的本意未必是要折腾他,而是以这种方式让他更深刻的记着这杀父之仇。”万霞笑了笑:“也确实是狠心。”

时不虞用力点头:“狠心!”

最美风景

言则在公子院门前来来回回踱步,眼睛时不时看向红梅居的方向,可是从辰初等到辰末也没等到动静。

罗青从屋里出来,背着手看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就不怕夫人再大动干戈一次?”

“以前我怕是因为公子弱小,无反抗之力,而现在……”言则走近他低声说着大逆不道的话:“现在,母弱子壮了,公子自两年起就开始脱离夫人掌控,到如今你看看,夫人能奈他何?”

简而言之就是翅膀硬了,有了反抗之心,也有了反抗之力。

罗青看着从远处走过来的人,他非但不打算拦阻,还乐见其成,雄鹰已长成,怎能再事事唯母命是从。他们虽然都是夫人以种种方式送到公子身边去的,但他们如今的主子是公子,将来若大事能成,更只有可能是公子。

言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睛一亮迎上前去,声音洪亮带着喜意:“万姑姑,您怎么过来了?”

万霞几乎都要听笑了,忍了忍,道:“姑娘发现了颇为重要的线索,遣我来请言公子过去商谈。”

言则眨眨眼:“不可明日再谈吗?”

“不可,姑娘说极紧要,之后恐怕还得出城一趟。”

“这就……”言则回头看罗伯一眼,甚为为难的道:“劳万姑姑稍等,我这就去禀报公子。罗青,你请万姑姑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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