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敖夜起了个大早,此时他老妈也刚起来,正准备熬人的饭和猪的食。
他家的猪过的挺惨的,早一顿、晚一顿跑不了,中午一顿全看天意,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得靠睡觉保存体力,养了小半年也没见长多少,比个土狗大点有限。
“起的这么早,睡蒙了吧?”
敖夜哪个周末不是睡到太阳晒屁股,娘俩一个星期也照不了几次面,今儿个起这么早着实挺让人惊讶的!
“我想去看看姥姥、姥爷。”
“那么远的路,你怎么去?”
“我骑车去。”
敖夜家没有自行车,他爷爷家里倒是有个大永久,他平时都是推着爷爷的车跟同龄的孩子一起学车。
因为个自小,上不去车梁,他只能斜挎着蹬,累是累了点,好歹比走路强。
“你会骑车了?”老妈打量着儿子瘦猴子一样的小体格有点不信。
“上不了大杠,我斜着蹬。”
老妈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
“八月十五还得去一趟,既然你想去就去吧!注意安全,别摔着。”
“嗯!”
敖夜个子小,身子骨儿单薄,骨头又细又脆,大前年从窗台上掉下来甩断了右胳膊,前年冬天摔了一跤,再一次把右胳膊摔断了,去年秋天学车又把左胳膊摔断了,反正就是不让人省心。
敖夜自己也挺无奈的,哪个孩子不摔跤,别人摔一跤拍拍屁股就没事了,自己摔跤就是骨断筋折,让他找谁说理去。
他从小到大很少有开心的时候,痛苦的经历倒是接连不断,也难怪他总会生出轻生的念头。
老妈从柜子底下掏出一个小坛,把坛子里的海蜇皮分出一半找了个塑料袋装好,扎紧口放到桌子上道:“把这个带上,过会我再盛点白面,你给你姥姥带过去。”
“好!”
说道白面,敖夜脑中迅速出现午休时候看着别的同学吃白面馒头,自己咽着口水啃玉米饼的画面。
他几个月没吃过馒头,快忘了馒头什么味儿,对此他倒是没多少怨言。
他知道自家盖瓦房子欠了不少钱,打的庄稼除了交公粮,大部分都卖了还账,日子过得紧吧,家里这点白面还是老娘每天清理磨面机,从机器缝儿里抠出来的。
别看老妈起早贪黑,其实这磨坊根本挣不了几个钱。
村里就百来户人,去磨坊也就磨个二三十斤麦子,五十往上就算大生意了,磨玉米的也是同一台机器。
要是前脚磨完麦子后脚磨玉米倒是没啥,可要是前脚刚磨了玉米,后脚来人要磨麦子,那就不行了!
面粉里掺进了玉米面,蒸出来的馒头可就不是馒头味儿了!
这时候,就得拆开设备清理干净换磨头。
一套磨头一百多斤,换起来又累又麻烦,老妈一个柔弱女流每天受多少累敖夜心里有数,他倒是想帮忙,奈何实力不允许。
就他这一碰就碎的小体格,去了也是添乱,万一被磨头砸一下,小命儿很可能就没了!
小麦一般磨四遍,玉米磨三遍,小麦一分,玉米八厘,平均下来一天也就能收个一块来钱儿。
看着不少,其实这种老实面粉机相当沉重,11千万的电机转起来就是烧钱。
挣1块,电费去一大半,剩下几毛也不是纯利润。
一年换两套磨头就得去掉一半,黄油、皮带,维护都得钱。
机器不出问题还好,一旦出点毛病一年就白干了,弄不好还得搭钱进去。
要说每天朝气晚归的图点啥?
不是为了每天换磨头扫下来的二斤面,谁特么的遭这罪。
可即便如此,他家也没吃上几顿白面馒头。
要说一天能扫二斤面,一年下来也不少啊!
事实是,敖夜他爸爸这头儿兄弟姐妹5个,他妈妈那头儿兄弟姐妹4个,这还是因为被人拐走了一个小子。
他爸是他爷爷这头的老大哥,他妈是他外公那头儿的老大姐。
两头儿的老人带一大群孩子都难啊,弟弟妹妹大部分没能经济独立,还得大哥大姐接济一二,结了婚的盖房子还得上门借钱。
小叔还在读大学,一年的学费就能抽空几家人的收入。
都说大哥得顶半个爹,做大哥的能不出钱吗?
掏,还得多掏。
吃完饭,喂过鸡、猪、猫,敖夜和老妈一起出门,老妈去磨坊,他去爷爷家借自行车。
快到村南头儿,敖夜远远就看见一个瘦高个、头发雪白的老头儿在村口坐着马扎子晒太阳,正是他太爷爷。
“老爷!”敖夜跑过去,握着太爷爷细长干枯的手:“老爷,我好久没看着你了。”
太爷爷今年八十多了,已经不能下地干活儿了,但身子骨儿还行。
平日在他爷爷、大爷、二爷和小爷家轮这住,一家一个月。
太爷爷还有两个女儿,都远嫁了,难得回来一趟。
太爷爷出生在清末,家境不错,读过书,练过把式。
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儿,在那个年代可了不得,加上长得也好,往人群中一矗,那就叫“鹤立鸡群”,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年轻的时候召集了一帮人在海上讨生活,既养渔船又养货船。
那个年代可没有人维系治安,在外讨生活全凭势力说话,有多大的拳头吃多少饭。
没点手段别说挣钱,自个儿的小命儿自己个儿都做不了主。
旧时代的人有钱都知道买地,老爷也不能免俗,他在事业是蒸蒸日上的时候早早退出江湖,一口气是买了上千亩农田,差点就成了十里八乡最大的地主。
20世纪上半页局势波澜起伏,太爷爷地主翁没坐几天就赶上了打仗。
他老人家虽然勇武却没去参军入伍,也没拉帮结派为祸一方。
为了一大家子人的平安,他收拾家当,带着家人躲到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小山沟里,平安躲过战乱。
按他的话说,出身决定了一个人的行事格局,不是每一个开国皇帝都叫李世民!兔死狗烹、鸟尽鹰藏,拿自己的命给别人打江山,傻不傻啊!
见过后太爷爷很快就看明白了局势,当即把部分宅子和田地打包上交,成功保住了一大家人。
顺顺利利的躲过了接下来的各种运动。
倒是和电影《活着》里面,主角富贵的境遇有异曲同工之处。
太爷爷这人有能力,有手段,还懂得审时度势,能文能武,能屈能伸,拿得起放得下。
年轻的时候颇有枭雄之姿,后半生更像是一位智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人能安安稳稳的活着。
以他的过往履历能在那个特殊的时期,带着一大家子人平平安安到如今,真的太不容易了!
现在太爷爷老了,再也不复当年的勇武,只恨他没能生在一个好时代。
“我这给你留了点东西。”
太爷爷颤抖着右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塑料袋装着的扁扁圆圆的东西,看着像个饼。
“装起来,别让人看见,这是你小姑婆从青岛带回来的,东西少,没的分。”
“谢谢老爷。”
敖夜这一辈兄弟不少,太爷爷偏偏最亲他。
有点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都留给他了。
在他想来,可能是因为自己长的太瘦,再者他这一辈的小子都不成器,相对来说他算是兄弟当中脑子最灵光的一个。
接过太爷爷手里的东西装进面袋子,陪太爷爷唠了会儿嗑就去爷爷家把自行车赶了出来。
临走和老爷打过招呼跨上大永久,沿着土路一路向南。
他小个子,斜挎着大自行车颇为滑稽,看起来就跟马戏团里骑车的猴子差不多。
出了村一路上坡儿,蹬了大半里地他就累的气喘吁吁,蹬不动了,只能跳下来,推着车走。
走出三里地,这才有下坡儿路,他喘了口气,看看周围没人解开面袋,摸出老爷给自己的宝贝。
打开塑料袋,扒开两层白皮纸,里面是一个六寸的大月饼,月饼上有两个大字。
“枣泥!”
虽然不知道枣泥两个字代表的意思,但月饼的香味已经让他忍不住咽口水。
他硬是忍着没下嘴,盯着月饼看了片刻,深深的闻了一口香气这才把月饼重新包好,跨上自行车,借着斜坡也不刹车,一路风驰电掣。
相对敖夜的身高,自行车真的是太大了。
他骑着那叫一个费力,可也比走路强。
途中经过一个叫中村的小村子,敖夜的一颗心就悬了起来,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直到看见有沿街一家大门里走出一个人,他才稍稍安心,加快速度冲了过去。
他之所以害怕,是因为这个村子里头有一条大狗。
这狗大到什么程度呢,说出来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和牛犊子差不多高,跟成年公牛一样强壮,听人说那狗有三百好几近四百斤。
那条大灰狗全身肌肉凸起,脖子上的坠皮达拉下半尺多长,一双猩红色的狗眼,让人不寒而栗。
那真就是看一眼就心慌,对视一眼能把成年人吓的瘫倒。
他不知道那狗是谁养的!
可是那么大的一条狗,单单是维系生命一天也得五斤以上的干粮,这个年代人都吃不饱,能养活这么一条大狗的绝对不是普通人家。
或者,那狗本来就是自己出去找吃的!
如果它是自己出去觅食,那它吃食还屎吃肉?
要说吃屎的吧,附近也没听说谁家的茅房被扒开,丢了大粪。
敖夜控制不住思维发散,越往深处想心里越是发毛。
一想到那只巨兽很可能就躲藏在某处,伺机捕杀路过的小朋友,他就一脑门儿冷汗。
中村的土路尽头是一片树林,一颗四人合抱的大树正对路中央。
以敖夜的见识难以估测这棵参天大树有多高。
那树上有一串糖葫芦似的的喜鹊窝,一层压一层,一共是五层。
这到不是重点,重点是住在那窝里的喜鹊与众不同。
一般的喜鹊是黑白相间的毛色,也有人管它们叫四喜。
但是这棵树上喜鹊却是红白相间,该长黑毛的地方偏偏是一身红毛,身上一根黑毛没有。
敖夜每次路过都会盯着树上的喜鹊看一会儿。
他特别想养一只红色的喜鹊,可是那棵树实在太大,太高,他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
仅仅在树下看了一会儿,一对红喜鹊就飞了下来,在他头顶盘旋,“嘎嘎”怪叫。
朝两只喜鹊挥挥手后他继续骑车上路。
富哦了白村就是姥姥住的村子,这村子古时候曾经是个军营,至于是那个朝代,不知道。
村里人翻地的时候偶尔能捡到铜剑、铁器、青铜箭头,村南头儿有个水洼,里面经常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前些年乡里组织开挖水洼,改建水库,挖出来好几车尸骨。
有个运气好的挖出过一个坛子,当时坛子被他一锄头给刨碎了,哗啦啦散落了一地铜钱和一块玉印。
那人眼疾手快赶紧把玉印揣进口袋,虽然有不少人看见了,不过农村人大多实在,不愿多事,更不愿得罪人,所以大家都没有吱声儿。
玉印上刻的啥不知道。
那铜钱敖夜倒是见过,那钱上面的字是篆书,形状和一般的铜钱不太一样,外沿是圆的,但中间的孔却不是方的。
为此敖夜还找太爷爷问过,太爷爷没见着实物也拿不准,推测因该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那时候大部分钱币上的文字还是篆书。
当年五胡乱华天下大乱,蛮夷横行,手里有千八百人都敢自立为王,有几千兵的就敢称帝,一些北方胡蛮连天圆地方是啥意思都不知道,铸造出什么畸形货币也不稀奇。
村里人经常能看见一个一尺多高,不足两尺的红衣小孩,可以肯定不是村里的人。
有说是小红孩就是一种全身红毛,会说话的精怪,有说是黄皮子精,也有说是人参娃娃的。
敖夜他没亲眼见过,考虑到红色、个子小,他自然而然联想到中村的红喜鹊。
没撞见小红孩,对他而言倒是好事,否则就他这玻璃体质,一旦受到攻击,结局很可能是个“卒”!
姥姥家在村中间,院子里种了一颗大梨树,隔着老远就能看见。
三间矮草房,碎石堆砌的矮墙。
敖夜推开陈旧的院门,朝里面喊了一声,“姥姥,姥爷,我来了!”
一个瘦削慈祥的小老太太开门迎了出来。
正是敖夜的姥姥。
姥姥常年从事农活,闲暇时候就上山采采蘑菇,帮人烙喜饼,修鞋垫,编篮子在敖夜印象中姥姥很少闲着的时候。
“看你一头的汗,进屋我给你擦擦吃了没有。”
“姥姥,我吃了,可我还是想吃你打的鸡蛋臊子。”
“好,进屋,我这就给你打鸡蛋。”
“这是俺妈让我给你带的面,”敖夜拍了拍自行车后座的布袋子,停好车,解开绳子,拿出枣泥月饼送进姥姥手里,“姥姥,这是我留给你和姥爷的。”
“好!”
姥姥笑呵呵的拉着敖夜进屋。
“姥爷哪去了?”
“早上喝多了,在炕上睡!”
“咱们不管他,姥姥你快尝尝,这可是城里才有的豆沙月饼。”说话间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姥姥走在前头,眼睛没看见,耳朵却听到了他咽口水的声音,也不说话,放倒中间已经被剁漏了的菜板。
掀开月饼包装,菜刀横竖两刀,把月饼分成四块,把最大的一块塞进敖夜手里,笑着说道“你先吃着,我这就给你打鸡蛋。”
敖夜接过月饼,直接掰做两块,一半塞进自己嘴里,一半姥姥嘴里。
他知道姥姥舍不得吃,只要自己一转身,姥姥肯定得把月饼收起来,留着分给弟弟妹妹们,所以他要亲眼看着姥姥吃下去。
对于他的举动姥姥惊异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没说话,笑着揉了揉敖夜的脑袋,一切尽在不言中。
进了里屋,看见姥爷还躺在炕上睡觉。
姥爷的酒瘾是戒不掉了,好在他酒品很好,喝多了就是睡,从来不嘈不闹。
“姥姥,小舅什么时候回来?”敖夜自然不会忘了正事。
“他五点半下班,没什么事情的话六点多点就能到家。”
下午姥爷扛着锄头去捯饬菜地,敖夜和姥姥上山,找到一片长着三角枝杈的灌木丛,两人薅了满满一大网兜的树叶。
回家烧水把树叶烫熟,剁碎,合着玉米面和豆面做成菜团子。
这东西虽然不是很好吃,可也不难吃,起码儿比干嚼玉米饼子强的多。
“姥姥,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
敖夜生活的这个地方妖精和鬼物特别多,他又对这方面的事儿特别感兴趣,一有机会就找人打听。
“我知道的那点事情都跟你说了,要说新鲜事儿吧,最近倒是发生过两件。”
“姥姥跟进说。”
一听说有新鲜事儿他立马儿来了精神。
“上个月我房后的春芝下午一个人在家扁篮子,然后屋门就被人推开了,她抬头一看是她大嫂,两个人就坐在炕上聊些家长里短,差不多说道5点来钟吧,她大嫂说,时间到了,得回去了!然后就走了!”
“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平平淡淡的一件事,敖夜完全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她大嫂一个星期前心脏病死了!”
“啊!”
“人走了她才反应过来,当时就吓瘫了!”
“午后鬼物开始活动,正常。这个女鬼能跟人聊天儿,不正常!死了七天还能保留全部生前记忆,不正常,应该是有鬼差罩着,不知道她是求佛还是问道?”
妖妖鬼鬼的事情听得多了,自然而然就能从中梳理出一些心得。
姥姥听完点点头赞许道:“你知道的东西不少。”
“我也就是瞎琢磨,听说不敬仙佛的人死了就是死了,连个托梦的机会都没有。”
“不管是佛教还是道教,都有七天回魂的说法,听说她家里供着一个财神木像。”
“我没听说有拜财神发财的!心诚的话,再有些年头儿的话,到是能养出灵来,进入梦里帮忙躲避一些灾祸。”
“家仙能力有限,既不如东北的保家仙,也不如当年的土地灵验,以前咱这里土地庙、龙王庙不少,现在一个也没有了!”
“家仙、保家仙,虽然都是魂儿,可少了一个字,差距可就大了去了!
家仙是几个人的香火供养,大部分都没有法力。
人家保家仙有组织,有教派供养,能积攒功德换道行。”
“你这是听谁说的?”
“老太爷。”
“我年轻的时候就听人说起过你太爷爷,特别厉害的一个人。”
“我知道。”说道太爷爷,敖夜很开心,与有荣焉。
敖夜出生在这么一个灵异生物遍地,人妖和睦相处的地方,年纪不大,可耳闻目染至下对玄学和超自然事物有相当的见识,和姥姥探讨起来丝毫不怯场。
先天劣势注定他这辈子文不成武不就,玄学很可能是他唯一的执着吧!
“今年,俺村有人想重修龙王庙,被村长好一顿骂。”
“都是被前些年的事儿给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姥姥,不是两件事儿吗,另一件是什么事情。”
“前些日子家里招小偷了!”
姥姥语气平淡好像诉说家常。
“丢了什么东西?”敖夜赶紧追问。
姥姥家本就不富裕,日子过得紧紧巴巴,遭小偷肯定是雪上加霜。
“姥姥家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丢了两个青花花瓶和一个大钱。”
“抓到小偷没有。”
“抓到了!”
“是谁?”
“你小舅。”
“啊,怎么是他,怎么看小舅也不像小偷,他怎么能偷自己家的东西?”
敖夜他小舅阳光外向,非常精神的一个小伙儿,长得也不错,就是个子有点矮,堪堪能有一米七。
“他到镇上上班后看上一个小姑娘,没钱哄人家就动起了歪脑子。”
“真没想到小舅是这种人,要偷也不能偷自己家啊!姥爷有没有揍他一顿。”
“你小舅的小身板儿,打轻了不长记性,重了,打出个好歹,住院还得花钱,他也不想想自己家里是什么条件,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大手大脚能撑几天,他要是不能想明白,早晚得走上歪路。”
说到小舅的时候姥姥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言语间对这个最疼的小儿子颇为失望。
“花瓶和大钱找回来的吗?”
“被他卖了。”
“卖了多少?”
“大钱5块,一对花瓶也是5块,一共卖了10块钱。”
在这个平均月工资三四十块钱的年代,10块钱已经不少了!
乡镇还要低一些,一个月大概也就是个二十几块,相比之下10块钱确实能办不少事。
“姥姥,你们是怎么抓到小舅舅的?”
“当时家里没多少翻找痕迹,我和你姥爷都觉得可能是熟人,既然是熟人就更不能冤枉人,然后我就摆了个坛,放上祭品,写了‘谁偷了我的东西,瘸着走’。”
“然后呢?”
“然后我把写字的纸和祭品烧了,你小舅下班回来,进门被门槛绊倒了,把脚崴了!在你姥爷的逼问下,他很快就承认了!”
“什么法术这么灵验?让我想想”敖夜呢这自己的下巴颏一边琢磨,一边嘀咕道:“烧字是跟鬼神沟通祭品,祭品不是贡品,祭品是给死人的!姥姥,这是个和鬼有关的法术。”
“真聪明,一听就明白。”姥姥禁不住再次夸赞。
“姥姥,招鬼容易驱鬼难,这么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不太清楚,既然是交易应该不会有问题,咱们这儿知道这个的人很多,没听说谁用了以后出过事的!
这方法我以前也用过很多次,都没什么效果,这次我也只是想着试试看,没想居然灵验了!”
“时灵时不灵,估计是前几次没遇上能接活儿的鬼物。
“我也是这么想的,人死后能成为鬼的太少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地傅灵,过几年也就消散了,有一定智慧,识字,能四处走动的鬼真就是凤毛麟角。”
“姥姥,除了这个你还知道别的法术吗?”敖夜的眼神逐渐炙热。
“怎么可能,咱们这儿多多少少懂点法术的人不少,可那个懂巫术法术的不是藏着掖着,就怕被人知道,我也就知道这么一个流传最广,最没用的小巫术。”
“姥姥,教给我,说不定我以后也能用得上。”
傍晚六点一刻前后,小舅一瘸一拐的进了院子。
敖夜听着声音迎了出去。
“小舅,你的脚怎么拧了!”
为了不让小舅干戈,他先给对方找了个台阶。
“前两天拧的,没事儿,快好了!”
他小舅只当他不知道,顺理成章的接过话头儿。
吃完饭的时候敖夜就问他小舅能不能弄到轴承钢珠,他小舅一口应了下来。
他有个同学职专毕业后被分配到修理厂上班,应该能弄到这东西。
破轴承的钢珠既不入账,也不值钱,平时都被单位附近的小孩子拿去玩了,要是有的话,弄几个不成问题。
听说这定西好弄,敖夜心里踏实不少。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修炼法术的材料,但是能把东西凑齐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的获得了六点梅的所有权,这拨不亏。
大公鸡虽然滋补,可必定只是一只鸡,分量有限。
三天后连骨头渣子都被敖夜给吞了。
敖夜好运似乎还没到头儿。
隔天放学,他拿出钥匙正要开门,被邻居海奶奶叫住。
“敖夜,把门锁了来我家里吃饭,有好东西。”
这海奶奶辈分大,其实比他老妈大不了几岁。
“海奶奶,你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敖夜一听可高兴坏了,要知道海奶奶家可是村里的大户,大块花岗岩高砌石墙,5间瓦房,院子里种了不少果树,还修了玻璃顶的大花窖,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盛开。
海奶奶说有好东西那绝对差不了。
“我外甥今天过来送了6只鳖甲鱼,我一锅全炖了,过来一起吃。”
“好啊,谢谢奶奶!”
敖夜一听有这好东西,当即丢下书包,吹了一声口哨,叫上六点梅就去蹭饭。
海爷爷在城里开组织了一个建筑队,家里就海奶奶和他的两个在乡里走读的儿子。
大儿子随波,今年十八,学习成绩一塌糊涂,长得人高马大,粗眉豹眼,打架是把好手。
几年前随波和敖夜开玩笑,把一根三米长的棉槐当标枪抛向敖夜。
那年敖夜才8岁,哪儿想到对方玩的这么过火,被吓得呆立当场。
棉槐不偏不倚正中他的额头,击碎了颅骨,敖夜直挺挺的倒下。
从那之后他额头就多了一个疤痕,头骨上多一个凹陷,没要了他的小命儿实数奇迹。
海奶奶的小儿子叫隋涛,和他哥正好相反,不但学习成绩好,长得也是又精神又帅,不打架,不惹事,闲暇时间就爱钓个鱼。
海奶奶家有条看门黄狗,还是敖夜从他太姥姥家给抱回来的!
长得又高又大又壮实又凶猛,晚上解开狗绳护院,除了她大外甥,没有一个外人敢靠近她家大门儿。
说到给她送鳖的大外甥,这里就不得不多提一嘴。
海奶奶外甥叫新强,今年也就二十,这家伙也是一位奇人,除了会踩鳖还有一手天生的绝活儿。
新强的特殊能力是天生的。
不管多凶的狗,只要见到他,立马就被吓的双股打颤,全身瘫软,大小便失禁,老老实实任他摆布。
听他自己说他家里从来不缺肉。
想吃肉了,蹬着自行车出去转一圈就能带回一条活狗。
平时看见流浪的野狗,走过去抓住狗嘴就往家里拖。
按照敖夜太爷爷的说法儿,这种人的前世,要么不是人,是人就肯定是刽子手。
对新强的能力,敖夜那是佩服不已。
他要是也有这本事,肯定不会瘦成这病恹恹的熊样儿。
新强还跟他说过一件事。
两年前的秋田,新强上山蒌草,随身带了一个盛草的大草包,一把竹耙子,和一个镰刀。
他在地头树林边割草的时候,无意间惊动了一条黑蛇。
那黑蛇有一米半长,全身乌黑,唯独脑后有三道白色的花纹。
新强自诩煞星转世,看见一条黑蛇自然不当回事儿,挥了挥镰刀打算把黑蛇吓跑。
哪知道那黑蛇看见他挥舞镰刀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被激起了凶性,上半身立了起来,直接朝新强冲了过来。
新强第一次看着不怕人的蛇。
他怀疑这蛇是剧毒的过山风,吓得他转身就跑。
边跑还边转头往后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当时就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那黑蛇跑起来身子不着地儿,尾巴贴着草尖儿,仿若化作一缕黑风,朝着他就飘了过来,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他猛的想起一种口口相传的神奇蛇类“草上飞”!
新强拼命狂奔,又怎么可能跑不过传说中的灵蛇。
片刻黑蛇就到了他身后,等他再回头几乎是和黑蛇撞了个对脸儿,吓的他赶忙挥舞镰刀拨打。
原本他仅仅是想阻拦一下,却没想到挥刀的时候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失去平衡,身体往后一仰。
摔倒的同时镰刀竟然不偏不倚的削在黑蛇的脖子上。
“噗!”
黑蛇脑袋应声落地,他也噗通一声平躺倒地。
他身下是新翻的小麦地,连皮儿都没擦破一点。
他迅速爬起来一看,黑蛇的脑袋落在他身边不足一米处一张一合,身体在他脚边扭动挣扎,还没死透。
看看痛苦睁着的黑蛇,再看看兵不刃血的镰刀,新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蛇皮有多坚韧他非常清楚,别说挥镰,就是放粘板上拿菜刀剁,一刀下去都不一定能剁的下来,何况那蛇还是身在半空,无从借力。
总之他非常幸运,一镰刀斩杀了草上飞,保住了小命儿。
等缓过神来,他用镰刀剖开黑蛇的肚子。
这次似乎是少了神力的加持,本就不怎么锋利的镰刀艰难的剖开了蛇皮。
他找到蛇胆,趁热吞了下去,接着点了一把火,把草上飞给烤着吃了!
甲鱼这东西确实大补。
啃了一只甲鱼,喝了两碗鳖汤,敖夜身上暖洋洋的,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吃完饭又听海奶奶讲了两段再念听过的趣事敖夜这才离开。
晚上写完作业他早早就关上灯,拉上窗帘,用被子把自己蒙上。
趴在没有一丝光线的被窝里聚精会神的盯着手中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突然一抹似有若无的暗淡白光在他手上闪现。
“成了!”
敖夜心中狂喜。
可能是因为激动,手上的白光居然呼的一下凭空消失了。
眼见白光消失,敖夜非但没有沮丧,反而越发欣喜,因为那抹白光代表他已经开启了“阴阳眼”,只要继续巩固,“阴阳眼”就能成为一种本能。
他怀疑是晚上吃的甲鱼产生了效果,才让他得以开启“阴阳眼”。
探出脑袋使劲儿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便再次盖上被子继续在黑暗中寻找那一抹光明。
为了防止读者朋友们忍不住尝试,遭遇鬼魂,我就不透露具体操作了!
他激动的一宿没睡,早上起来脑袋晕晕乎乎。
吃过早饭后他照旧回自己家,倒了一茶缸热水浸泡钢珠。
待到温度差不多了,他立刻取出钢珠塞进皮腰带。
他刚把钢珠贴道肚脐,突然一阵晕眩,眼前一黑,他赶紧伸手去扶桌子,结果因为看不见右手一下抓偏了,把茶缸给碰倒了,半缸温水洒在了插排上。
敖夜的右手顺势按了下去,结果一把抓住了被水打湿的插座。
他瞬间触电,右臂麻木,加上脑袋晕眩,居然没能第一时间甩掉带点的插座,电流令他半边身体失去了知觉。
“不好!”
他暗叫一声糟糕,却猛然察觉到肚脐上的钢珠产生了异动。
根本不用他的意识辅助,钢珠居然自行吸纳起他体内的电流,手臂上的麻木感迅速减弱,他已经能控制右手抓握。
这一刻敖夜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他没有松开手,而是迅速冷静下来。
吸气,呼气集中精神观想吐纳,重新接管体内的能量循环。
随着钢珠中满溢的能量反补自身。
和之前修炼产生的燥热感完全不同,一种酥麻舒爽的感觉迅速不满全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毛孔到骨髓,无一遗漏。
“啊”
敖夜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雷电是阴阳交汇而生,蕴含死亡和新生。
降不住就是外焦里酥,降的住就是生机勃发。
也不知道这需要配合正负磁场修行的外丹道,是不是与阴阳交合的雷电之力相符,再或者是220伏的交流电经过皮肤和胶皮鞋底的双重消弱,不足以对敖夜造成致命伤害。
总之敖夜非常幸运的找到了一种古代不曾拥有的新型修炼资源电力。
同时深深的体会到,练气不该故步自封,随着科技的进步,练气也应该与时俱进,科学修真。
与身体的舒爽相反,钢珠里面的能量异常狂暴,随之而来的就是钢珠越来越热,很快就烫的他受不了。
敖夜迅速放下插座,取出钢珠,重新挂在脖子上。
随后他坐下来仔细品味刚才的修炼感受。
细品了片刻,发现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使用交流电修炼很可能不需要给钢珠加温。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他赶紧给钢珠降温,一边摇晃一边吹,很快钢珠的温度就降了下来。
思索片刻,敖夜认为交流电修炼很可能不需要给钢珠加温。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他赶紧给钢珠降温,一边摇晃一边吹,很快钢珠的温度就降了下来。
再一次把钢珠塞进腰带,对准肚脐后右手抓向桌面上的插排。
这次,竟然毫无无反应。
可能是刚才的水已经蒸发个差不多了,插排不漏电。
敖夜去工具箱里翻出一根铁丝,回到屋里往插孔里一插,手臂瞬间麻木。
不出所料,钢珠果然开始自行吸收能量,敖夜稍加控制,体内能量便运转了起来。
“发了!”
巨大的惊喜充斥着敖夜的大脑。
从今以后只要有电,他就能随时随地的的修炼,再不用受每天一次的限制,修炼速度成倍提升,关键是电力反补好像对身体没有什么反噬,越是修炼越是精神。
晕眩消失,疲劳消散。
昨晚开启阴阳眼,早上又找到新的练气法门,双薪临门。
要不是钢珠发热太快,他能修炼上一整天。
“我去,烫死我了!”
滚烫的钢珠打断了他的思绪,敖夜赶紧拿出钢珠降温。
“虽然每次也只能持续一分多钟,但是有电流就能启动,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不抛弃腰带?”
想到就做。
在修炼方面敖夜真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之后的几天,每当脑中蹦出什么新想法他就立马儿尝试。
随着不断的尝试和探索,很快他就掌握了更多修炼诀窍,优化出一套更高效的修炼方法。
一天能抵之前一半个月,除了频繁给钢珠降温,再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练气超级爽,电费火葬场。
二十天后。
这天放学他被二叔叫过去吃饭。
二叔、二婶、敖玉、敖红,加上他五个人围了一桌。
白菜鸡蛋打卤面,敖夜一口气干了三大碗。
吃完饭二叔把一张电费单推到他面前。
“二十块一毛三分!”
看到单子上的数字,敖夜脑袋嗡的一下。
要不是父母临走前给他留下了五十块钱,今天他真就得抓瞎。
“你最近在干什么?”
“我前些日子捡了个电炉子,可能是这个月烧水洗澡有点频繁,回去我就把那破炉子给扔了!”
敖夜嘴上圆着谎,手在书包里一通哗啦,零零碎碎翻出二十多块钱递给叔叔。
“一毛五分钱的电费,你一个月造进去一百好几十度。”
二叔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轻易处破了敖夜的谎言,便再没多说。
“叔,我听说乡里的学校统一穿校服,咱村儿有没有?”敖夜赶紧转移话题。
二叔吸了一口烟,对着墙上的三位伟人吹了一口后说道:“校服得自己掏钱,村里人一般不会同意,估计没人会牵这个头儿。”
“山路不好走,你每天早起晚归得多注意安全,对了,小庙村那儿经常闹鬼,你没遇上吧?”
“我走西道。”
“哦,听说乡了挺乱的。”
“咱们这儿还好,要说乱,还得是沙岛,斧头帮、关东会、港帮大大小小十几个帮会,吸毒,赌博,收保护费,开夜总会,还有那啥,比解放前的上海滩还乱。”
“俺爹、俺妈都在沙岛。”
老爸和老妈都在沙岛打工,听说沙岛这么危险,敖夜难免担心。
“你不用担心,普通人一般招惹不到黑涩会,况且你爹这人稳得很。”
“那就好!”
敖夜出门的时候敖玉跟了出来。
等他开了自家的门进了屋儿,敖玉凑到她身边笑嘻嘻的说道:“哥,一百多度电啊,你给我交代,是不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
“没有。”
“少骗人,你家除了灯泡就没别的电器,要说没事儿,你猜我信不信。”
“其实是猫把茶缸碰倒了,水浇在插座上,漏电了,这才跑了一百多度。”
敖夜怕她不信,还指了指半个多月前,自己打翻茶缸后留下来的水渍。
敖玉伸着脖子一看,桌子上确实有一滩清晰的水渍痕迹。
她将信将疑,暂时放下好奇心,从衣兜里拿出一颗拇指肚儿大的钢珠,而后看向敖夜委屈巴巴的说道:“哥,为什么我练不成。”
敖夜接过钢珠儿,又把自己的取了下来,放在一起对比,大小差不多,但是比自己的要干净许多。
“哪儿来的?”
“俺爹给的。”
“修炼之前用温水泡过没有?”
“泡了,可是没有一点感觉。”
“钢珠的温度最好比体温高一些。”
“从温热到烫手,我试了上百次。”
“皮腰带呢?”
“和你一样,也是用的野兔皮。”
敖夜从抽屉里面取出自己用过的那条兔皮腰带递给敖夜,“你做一遍,我看看。”
敖玉捆好腰带,学着敖夜平时修炼的样子,平躺在炕上,随后把钢珠塞进去,对准肚脐,闭眼观想。
“步骤没问题,应该是别的愿意,素奶奶说你没缘分,难不成这功法和资质有关。”
“哥,我想学,我想当魔术师,我不想种一辈子地哥,你帮我想想办法。”敖玉眼圈儿雾气朦胧,抓着敖夜的手哀求道。
“这东西真的很难,素奶奶有资质还练了十二年才有小成,你这种情况即便能入门儿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炼化钢珠。”
“我想试试,哥,你帮帮我。”敖玉梨花带雨,泪珠儿顺着下巴颏儿吧嗒吧嗒往下滴。
“让我想想。”
“哥,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敖玉破涕为笑,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盯着敖玉,生怕他返悔。
“我试着把真气送进你体内,看能不能产生效果。”
“谢谢哥!”
“不过我有个条件。”敖夜面容一正。
看见哥哥突然严肃起来,敖玉停止嬉笑,举起一只手郑重说道:“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那你等等。”敖夜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枕头套儿,扔给敖玉:“用这个把头套上。”
“现在?”
“对就是现在。”
“不是每天早上才能修炼吗?”
“我又突破了一个层次,通过一些辅助手段可以随时调动真气。”
“好!”
敖玉没犹豫,直接把枕头套套在头上,把整个脑袋遮住。
“把右手伸出来。”
“嗯!”
“一会儿感受到能量后,深深吸气,控制能量从手臂流向小肚子。”
“哥,这些我都知道,别忘了,当初还是我告诉你的。”
“好,开始了!”敖夜一把握住敖玉的手。
右手被握住的一瞬间,一股酥麻的感觉从敖玉的手掌延伸到手臂。
她心中一喜,只到是哥哥的真气进入自己体内,当即集中精神,深吸一口气,同时牵引那酥麻的感觉向小肚子移动
半晌后敖夜帮妹妹枕头套,并安慰道:“明天早上用温水浸泡一下,再试试。”
敖玉抹着眼泪,点头答应。
敖夜给她递过去一条毛巾:“别哭,把眼泪擦干了,否则二叔、二婶还以为是我欺负你!”
“嗯!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没天赋。”
“别多想,是不是明天早上试试就知道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妹妹,敖夜赶紧点香,念咒,做晚课。
“敖夜,哦能感觉多这珠几有变化喵!”黑猫悄无声息的来到敖夜身边,张口说道。
敖夜抬头看了眼散发微光的钢珠后笑道:“我看见了!这办法好使,就是费钱。”
“你没钱喵!”
“嗯,下个月的电费肯定是交不起了!”
“哦能抓鸟。”
“小鸟不值钱,除非是野鸭、野鸡。”
“哦去找找喵。”
“集中精神,很快就要成功了!”
“以后,你保护我喵。”
“必须的!”